46 我！打贏了
那晚，幾個人聊了許多。聊一畢業(yè)就互表心意、在一起的容轍和劉欣，也聊復讀一年打算再戰(zhàn)高考的王普龍。
在火熱喧鬧的氣氛中，楚然知道了單小鶯的家境和王普龍的平庸。
單小鶯和王普龍的愛情，用一句話概括就是：“我喜歡你，無關未來的喜歡。”
這種愛情的特性是沖動、夢幻與不現(xiàn)實性，極大的財富、才華差距，令他們的未來充斥著不確定因素。而為愛情，楚然能做的只是為他們祈禱。
……
晚飯聚餐散場，凌顏喝了點酒但不至于微醺，只是湊近楚然耳邊說話時，會帶上陣陣熱氣。
“然然，你能不能換個稱呼啊?！彼麎荷仙砼匀思绨?，止住楚然向前走的步子：“你看他們都是叫愛稱的，你光叫全名的話，好像不那么親近?！?p> 指的是劉欣和單小鶯叫她們男朋友的稱呼，原來令凌顏羨慕了！見凌顏抬手捏了捏耳朵，只不過黑夜讓人看不清他的臉是否有在泛紅。
聽聞此話后，楚然笑了：“那叫弟弟吧，怎么樣？”“他們不是都叫你凌哥嗎，我要跟他們不同?！?p> “那你怎么不叫哥哥？也跟他們不同。”
這一次楚然笑得難得露出了標準的八顆牙齒：“可你比我小啊，臭弟弟?！钡裳?、古靈精怪的模樣一看就是在占自己便宜，雖然確實如她所說，但凌顏還是不太服氣。
伸手攔住下一秒就要敲到自己頭上的手，又聽見她說——
“能自己回家嗎，我把你送到地鐵站?！鳖櫦爸攘它c酒，柔聲問著。
“嘿嘿，如果不能呢？你陪我回家？”貪不到嘴上的便宜，只好行為上賺點小利息。他迅速做出攬抱住楚然的動作，把人劃入自己的領地。
靜靜地站在路燈照不到的黑暗里聞著楚然頸間的香氣，是茶香味的，在他搬走之前楚然的香水就一直是這個味道。
等他再次抬頭，發(fā)現(xiàn)楚然臉上浮現(xiàn)出糾結的神情，才領悟被誤會了心思：“算啦，不用送我了，你快回去吧，這兒就隔個商業(yè)街就到你家，回去吧?！?p> 他往家的方向推了推楚然，另一只手則揮動著說再見。
楚然有些驚喜，這次凌顏竟然沒有賴著自己。她踮起腳尖，雙手攀上凌顏的脖頸，決定正式給他一個獎勵。拉低下凌顏頭的瞬間，呢喃也在耳畔響起：“那就再見咯，弟弟。”
耳垂傳來的觸感比話語更令凌顏臉熱。
可想要再反悔時，楚然已經(jīng)跑遠了。望著昏黃燈光下的那條街道，中長的裙擺蕩起像浪花，人跑得歡快又狡黠。
……
……
周末的那場挑釁比賽，終究還是被隊長江顯異知道了，倒不是說在打小報告，僅僅只是不服氣胡旭的下三濫手段。
在場的大一隊員紛紛作為證人，指控那人的低級把戲?，F(xiàn)場的畫面是即激亢又混亂。
雖然有同為大三的老隊員在勸阻，但江顯異還是以‘寧愿失去一個實力隊員，也不要一個愛下黑手的污點’為由，開除了胡旭。
這之后，籃球隊的氛圍舒服了很多，畢竟少了一個愛仗勢欺人的前輩。
……
“欸欸，傳——好球！”
體育中心內(nèi)，即便是賽前熱身也氣氛熱火朝天，巨大的歡呼聲響徹在鏤空的體育場上空。
楚然作為本校學生自然拿到了門票，她早早地入了場，連隊員們的熱身活動都看得認真。
而凌顏自然是跟著球隊走在一起，不過他剛入場就開始尋找起楚然的位置。
……
“嘭嘭！呲呲！——”
一聲聲籃球砸地的聲音，和運動員跑動轉身時球鞋‘吱’地的聲音，都寓示了比賽的激烈。
是的，儒江大學的第一場比賽就抽到了往屆前四強之一的隊伍。
所以，這場比賽打得極其慘烈……
【27:28】
對方進了，那是一個配合極佳的三人連傳。幾乎是一瞬間比賽又被推向高潮。
咬得極近的比分，和儒江隊員們即將消失殆盡的體力，都會是儒江獲勝的最大難關。
而回看倒計時，球賽只剩最后兩分鐘——
1:58、1:57……
籃球的特殊規(guī)則里，儒江大學作為失分方可以請求暫停，于是教練毫無猶豫地叫了暫停。
“凌顏，可以上嗎？我需要你的遠投！”
“可以。”盡管凌顏只休息了兩分鐘，他還是站了起來。站起身后抖抖小腿，準備進場。
……
“斷他！快斷他！……”
對方控球，這時已經(jīng)越過中線了，江顯異反應迅速沖過去攔截。
體育館內(nèi)加油的口號掀起又一陣聲浪，還有一分鐘，溜走的時間像沙漏，一粒一粒落下，聲音響烈，比加油聲更牽動隊員們的心。馬上就能揭曉這場比賽的結果了，于是觀眾席上的人們更加賣力的呼喊！
0:57
江顯異終于成功截斷下對方的球：“凌顏！”
此時凌顏背對著籃球框，順利接下。假動作繞過防守、突破、躍起、投籃……進球！
“喔——進了！”
就如訓練了無數(shù)次的躍起那樣，順利進球，一如既往的準。
時間卡在了0:26，不用說，勝局已定！
楚然沒見過14歲的凌顏，不知道，如果楊靜淑在這兒就一定能看出來——剛才躍起、騰空在籃球場上的凌顏與那個沒經(jīng)歷過父親去世的‘凌顏’一樣，笑得燦爛。連嘴角上揚的弧度都一模一樣，美好得不像話。
凌顏從小練籃球都是父親培養(yǎng)出來的。身為籃球迷的父親，把兒子舉高、指揮著兒子投出他人生中的第一顆球時就進了。發(fā)現(xiàn)兒子這么有天賦后，可抱著歡呼了好久，而且一連念叨了好幾年。這可是他的驕傲啊！
一大一小的身影奔跑在小區(qū)里的籃球場上，每每楊母喊回家吃飯都叫不應。而每當父親帶著凌顏一起熬夜看籃球聯(lián)賽時，也準要被楊母好好說教一頓。直到凌顏14歲那年，父親都還陪著他……
……
……
【30:28】
儒江大學贏了！
隊員們都沖到正中央，把凌顏圍在球場上，無暇顧及隊服下擺被牽動著，揚起了正巧露出堅實腹肌的弧度，引得觀眾席姑娘們發(fā)出溢耳尖叫。
隊員他們激動地吼叫著“凌顏牛逼！干得好！”
這就是少年感吧！不是小奶狗也不是小狼狗，而是他能讓你想起湛藍的天、輕飄飄的云和夏日里帶海鹽味的空氣，一如體育場的上空。
他會有柔軟又帶有汗水的頭發(fā)，指節(jié)分明的手，干凈溫暖的笑容。他永遠陽光朝氣，一看到他就覺得自己就該被他永遠禁錮得逃不開，永遠悸動。
他掙脫開人群，向觀眾區(qū)尋找那束屬于自己的目光，在找到后，臭屁地豎起大拇指沖向自己的鼻頭，驕傲地昂起頭：“我——打贏了！”
隔得有點遠，楚然并沒有怎么聽清他的聲音，但從口型可以確認。
緊接著凌顏又將右手放于額頭前，食指和中指并攏做了個‘salute‘的動作。
“臭屁?！背灰残α?，是被感染到的歡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