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載月而來
時間過的真的很快。
在全班同學的配合之下,演出節(jié)目的彩排順利達到了預期效果。
景一中學的領導還是很大方的,藝術節(jié)的舞臺搭建得十分高端大氣,各種聚光燈、散光燈、柔光燈、回光燈、追光燈、LED節(jié)能燈等,還有煙霧機和泡泡機,極其完善。
要說唯一令四班同學不滿意的,就是——彩排占用的是他們的下午休息時間,要知道他們可是超級盼望能讓彩排占掉下午的全理科課的。
……
周四晚——
郁望蘭在微信上跟楚然發(fā)著消息:
‘小蘭:然然
然然:嗯
小蘭:明天晚上我們?nèi)ツ膬撼?p> 小蘭:我想吃冒菜
然然:明天不行哦,我跟別人約了事
小蘭:什么事?什么事能有我重要?。。 敬罂蕖棵髅髅恐芪宥际歉乙黄鸪酝盹埖摹究蓱z】【可憐】【可憐】
然然:抱歉哦,是真的很重要的事’
……
……
晚上9:10——
楚然結束了晚課,在拒絕了前室友的逛街邀請后,坐地鐵回了凌家。
【9:42】楚然用指紋打開了家門,楊母坐在客廳處理著白天工作未辦完的文件。平常由凌顏拿來寫作業(yè)的書房,門緊閉著。
一切都與往常一樣。
楚然經(jīng)過客廳的時候與楊靜淑打了個招呼,然后徑直走向了書房。
楚然打開書房的玻璃門,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聽見凌顏說了一句:“你回來啦?!?p> “嗯?!背幌乱庾R地應了一聲。
凌顏側著身子,右手上還握著一支筆,白皙的臉上亮著一雙明澈的眼睛,它正直直地盯著楚然。
然后楚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你在寫作業(yè)嗎?”
凌顏聽見這一望而知的問題,忍不住低笑了一聲。
“好傻?!甭曇艉艿停膊恢莱宦牭搅藳]有。
但那低笑的表情很明顯,立馬就讓楚然羞紅了臉。
“咳咳,我是問……你寫完了沒有。”楚然轉(zhuǎn)了視線,把目光從書桌移到了身后的綠植上。
這房里的綠植都是楊母養(yǎng)的,心葉藤、幸福樹長得高高的,坐立在地板上。而房間左邊的窗臺上還擺著一堆多肉和一盆山茶花。
所有綠植都是十月份才買的,之前這房子被當作臨時住處,就沒有好好布置。等到后來楊靜淑決定搬過來的時候,才想起來要裝飾一下。
到也多虧了楊母,屋子里充滿了生活氣息。
家里的這株山茶花香味淡雅,11月份剛剛開放,淡紅色的花瓣艷而不俗,只是看著就令人心曠神怡。
“喂!看我?!绷桀伆殉簧裼蔚乃季w拉了回來。
楚然轉(zhuǎn)回頭,把目光集中在凌顏身上。
凌顏撓了撓長得要遮住眼睛的劉海:“你,明天來不來?”
“會來。”楚然停頓了一秒便回答道,然后她伸手拿走了桌面上的一本英語閱讀練習冊。
翻開封面,映入眼簾的就是“凌顏”兩個瀟灑的大字,然后再往后翻——是明顯‘勾’多過于‘叉’的練習題。
這本練習冊已經(jīng)做了一半多了,錯誤的地方也都用紅筆做了密密麻麻的批注。但因為練習冊主人的字跡過于工整,所以看起來仍然賞心悅目。
“男生能有這么好看的字,倒真是少見?!背恍睦镞@么想著,面上也不自覺地笑了一下。
這笑倒是晃了凌顏的眼,讓他心砰砰直亂跳。
“來吧,我給你講講今天做的,首先上文的中心句,Scientists find that hard-workingpeople live longer than average menand women.職業(yè)婦女比家庭主婦更健康,A項為語法錯誤……”
楚然進入講課狀態(tài)倒是很快,但凌顏的狀態(tài)就不那么理想了。他回想著楚然的笑,又激動于楚然將會觀看第二天藝術節(jié)表演的事。
……
……
七點四十分的天已經(jīng)暗了,操場正前方的主席臺不復往日的死氣沉沉,絢麗的燈光四處散射。
晶瑩剔透的光和熱烈的音樂聲響徹于學校外五十米范圍內(nèi)的地區(qū),光柱甚至射到了校外二十多層高的住房玻璃上。
沸騰的氣氛在高三學生的位置上尤其劇烈。
……
坐在凌顏斜后方的王欽陽邊扶著等會兒合唱要舉的橫幅邊玩著手機。
但就在他隨便晃了旁邊一眼的時候,他看見了坐的筆直的凌顏。
“嘿,凌哥,你看起來咋那么緊張?”
凌顏聽見了王欽陽的話,但他并沒有想要回答的意思。
見凌顏沒說話,王欽陽以為自己猜對了,他放倒了印著‘青春飛揚,拼搏自強’的橫幅,雙手拍到了凌顏的肩上,看架勢是要給凌顏揉肩來緩解壓力。
但很顯然凌顏是不會接受這個大莽漢的‘馬殺雞’大法的。
凌顏快速轉(zhuǎn)了個身,躲開王欽陽要作亂的手,就在他準備對王欽陽進行‘打擊報復’時,一直揣在兜里的手機響了。
手機鈴聲是前段時間楚然隨意哼唱過的《情歌王》片段。
“喂!”
手機那頭——我們到了。
“嗯,那我來接你”
——不用,我自己的母校還能找不到路嗎。
——是去操場吧,你在那兒嗎?
“是,我在這兒?!?p> ……
掛斷電話后,看著滿臉寫著好奇的王欽陽,凌顏敷衍地回了一句:“家里人?!本蜎]再理他。
而王欽陽望著逐漸離班級遠去的凌顏,也沒多探究,繼續(xù)玩起了自己的手機游戲。
……
……
楊靜淑和楚然其實是一起來的,她們在家里吃完晚飯后,由楊靜淑開車來到了學校。但由于景一中學的家長們過于熱情,這學校周圍的路都變成了‘紅色路段’。
于是楊靜淑讓楚然先下了車,這才有了上文的、與凌顏的通話。
而就當楚然在原地等楊母等了差不多五分鐘的時候,楊靜淑又給她打了個電話。楊母讓她先進去,別兩個人都錯過了凌顏的節(jié)目。
聽著楊母擔憂的話,楚然只好答應:如果節(jié)目開始一定給凌顏多拍幾張照片。
……
……
走在熟悉又陌生的校園里,楚然心中恍過高中三年的回憶——每到秋末就會鋪得滿地的銀杏樹葉;每周五都會派人打掃的自行車停車場;總能看見有人偷摸摸去拿外賣的圍墻、護欄;
以及曾走過無數(shù)次的、凌顏正踏著它迎面而來的這條‘致行路’。
“楚然!”
少年踏在夜色里來,晚間的風揚起了少年的衣擺,他一笑起來那股少年感就滿得都快要溢出來。
“嗯!”楚然響亮地應聲道。
“怎么來得這么早,不是說8點到,就行嗎?”少年笑得甜蜜燦爛,似夏日里的雪碧在瘋狂搖晃后,白色的泡沫爭相往上涌,沖得嘴里滿是雪碧的甜。
楚然出神地望著他,像望見了什么難得一見的景——
“夜間無星,只一盞明月燈,灼少年襯衣,目光只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