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喃喃啟唇,“她……毒解了?”
聲音不大,但也清晰地傳進(jìn)旁邊的幾人耳中。
琴汐一怔,又蹲了下去,重新診起桃灼的脈來。不過,她這次是用紅繩把的脈。
怎會如此?她剛剛不是已經(jīng)沒了脈搏嗎!
“哈哈……”
西蓉的嘴一咧,一股前所未有的欣喜瘋狂涌入心口,就連身上那猶如萬只螞蟻咬般的奇癢,也顧不上了。她起身,遏制不住地笑了起來。
“師傅,毒怪……沒有、沒有死嗎?”
王璇兒見西蓉突然笑了起來,有些驚愕失色地問。
剛剛西蓉的那句話她不是沒聽見,只是不敢相信不想相信。直在心里安慰著,自己定是聽錯了!
“沒錯,她成功解了自己身上的毒?!?p> 琴汐漠涼的聲音傳來,將王璇兒心中的最后一絲安慰給狠狠擊碎。
“什么,她的毒當(dāng)真解了?”
王殷來到自家女兒身旁,粗豪的嗓音滿是震驚??粗易圃厩嘧系哪w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恢復(fù)正常,一張老臉就繃得緊緊的。
西蓉聞聲,緩緩起身,立在王殷身前,擋住了他落在桃灼身上的視線,朝他輕輕一勾唇,道:
“王長老,恐怕要您失望了!這小姑娘確實(shí)已經(jīng)解了您給的……三品毒丹?!?p> 她刻意將三品毒丹這幾個字,咬得極重。
琴汐聽言,不由看向王殷,神色微詫。
三品毒丹那可是對付高階妖獸的,對人可是極致命的。
而對付普通妖獸的毒丹,一般都是一品到二品的丹藥,這也就是說王長老從一開始就下了讓桃灼必死的毒丹。但他卻說只是普通的毒丹,嘖嘖!這還真是說謊都不帶臉紅的啊。
如果再晚一點(diǎn),那這桃灼就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
“西蓉,你說話最好注意點(diǎn)!”
王殷見西蓉絲毫不給他面子,竟當(dāng)著眾弟子面前揭他的謊,當(dāng)下就板起了臉,橫眉怒目喝斥著。
“抱歉,是西蓉越矩了!”
西蓉微頷首,扯唇。
話雖這么說,但她的語氣與神態(tài)卻沒有半點(diǎn)真正的恭維歉意。此行態(tài)與以往對待他的那種恭順大相徑庭。好似是她突然有了什么底氣般。
她頓了頓后,繼續(xù)道:“可這小姑娘從今往后就是我西蓉的首席弟子了,希望王長老大人有大量,勿再與小徒兒計(jì)較。”
“什么!首席弟子?”王璇兒猛地尖叫了句,“她憑什么做首席弟子?”
“就憑她能練出四品丹藥!”西蓉淡淡地掃向王璇兒,悠然道。
丹閣歷來都是有兩位首席弟子的。黎詞便是其中一位,也就是說最后一位首席弟子的位置,現(xiàn)在已是桃灼擔(dān)任了。
“四……四品,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一個從小被禁足在膳堂的小雜役,怎么可能會練出四品丹藥?!?p> 王璇兒依然不可置信地?fù)u著頭,揚(yáng)聲反駁。
“不管如何,她就是在眾目共視之下練出了四品的解毒丹。不然,你以為三品的毒丹,是能解就解的嗎?”
西蓉眉宇一擰,語氣微沉,對于這個嬌蠻任性的大小姐她實(shí)在是沒了耐性。
“可是……”
“好了,為師意已決,說再多也是無用?!?p> 王璇兒還想再說點(diǎn)什么,西蓉便冷著臉,嚴(yán)聲打斷了她的話。
旋即,她偏頭對王殷再次微頷首道:“掌門那,還勞煩王長老去細(xì)說一二?!?p> 說罷,西蓉也未等他答話,轉(zhuǎn)身,吩咐黎詞等人用擔(dān)架把桃灼給抬進(jìn)了院閣中。留下臉色極其難看的王殷父女二人,在原地氣得青筋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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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灼醒來時,已是次日清晨。
她眼皮剛一抬,耳邊就響起一道擔(dān)憂聲,“竹兒,你可算是醒了,還疼不疼啊?”
床前的一位仆素的婦人說著,便起身站到床邊,見桃灼要起身,忙伸手將她扶起。
“淑娘,竹兒已經(jīng)不疼了!還感覺身體比往日好多了呢?!?p> 她揉了揉眼睛,抬頭朝莫蓮淑揚(yáng)起一抹甜笑。
“真的?”
莫蓮淑還是不放心的問,一張微偏黃的柔媚容顏上滿是憐惜。
桃灼用力點(diǎn)了點(diǎn)頭,見她還是不放心,便掀開被子下床轉(zhuǎn)了兩圈,“淑娘,你看,竹兒好著呢!你就莫憂心了?!?p> 隨著她轉(zhuǎn)起圈那一瞬,屋子里頓時飄起股淡淡的異香,令人不自覺得迷醉。可莫蓮淑并沒有陷入其中,而是第一時間捻訣屏息,阻止了那異香飄進(jìn)鼻間。
“小灼兒醒啦!”
門口傳來一道溫和的詢問聲。
兩人聞聲,抬眸看去,就見一襲黑色道裙的西蓉走了進(jìn)來。身后則是身著灰色道裙的黎詞。
小灼兒?莫蓮淑聽此,不由皺了皺眉。在她記憶中的西蓉閣主似乎并非是個和顏悅色之人。
桃灼看著走近自己的西蓉,一雙澄澈燦然眼眸有些呆呆的。
“來,為師再瞧瞧你身體恢復(fù)得如何了。”
說罷,西蓉衣袖一揚(yáng),一根紅繩就從她手中甩出,徑直纏繞在了桃灼的皓腕,而她則是屏息靜氣地捻住另一端繩頭。
昨日那奇癢,她到現(xiàn)在都還記憶猶新。她可不想再嘗試第二次了。
半響,她笑吟吟地收回紅繩,道:“毒素已全部清除,并無大礙。不過,你還需靜養(yǎng)幾日才能徹底恢復(fù)。”
一旁的莫蓮淑聽言,終于松了口氣。
“那小輩現(xiàn)在是丹閣的弟子了嗎?”
桃灼仿佛是才剛剛緩了過來般,眨巴著大眼,問。
“當(dāng)然,不過你我還沒行師徒禮呢!所以還算不上真正的師徒。等行了師徒禮,你才真正的成為我丹閣首席弟子?!?p> “師徒禮?”
桃灼眉稍一挑,模樣有些疑惑。
“竹兒,師徒禮是要先沐浴更衣才能拜的。等改日你恢復(fù)的差不多了,咱再來行師徒禮?!蹦徥绯鲅缘?。
桃灼“哦”了一聲,算是聽從了莫蓮淑的說法。
“不必改日了,就現(xiàn)在吧!免得為師夜長夢多?!?p> 西蓉這時卻是按耐不住了,撂下話,便大步向擺放在屋內(nèi)的那張圓桌走去,然后坐在了其中一張椅子上。
“嗯?”桃灼怔了怔,隨后抬眸看向莫蓮淑,似在征同她的意見。
莫蓮淑沉吟了一會兒,輕道:“去吧?!?p> 桃灼見她點(diǎn)頭,這才上前行了拜師禮。
“嗯,起身吧!”
“從現(xiàn)在起,你便是我西蓉的首席弟子,有權(quán)管理閣中每一個人。所以你以后不用看任何人臉色,包括王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