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邊上當隱形人的劉默生趕忙應聲,心里多少有些不快,他身為下一任家主繼承人,連家里有藍鈴鳳翅這種珍稀藥材都不知道,三弟怕也是剛知道不久。
他可不信老爺子只是想要一個藥方這么簡單,只是不知老爺子心里究竟打著什么主意,可別惹惱了顧小姐,得不償失。
在老爺子眼中,顧小姐或許只是個勢單力薄的古醫(yī)天才,是可以隨意拿捏的那種人。可他跟顧小姐接觸了這幾次,多少知道一些顧小姐的性格,絕對不是好欺負的,且她既然敢來玉白山劉家地盤,不可能沒有一點自保手段,說不定,還憋了大招,最后誰算計誰還不一定呢。
當然,這些話他是不會說的,說了也只會遭到老爺子的白眼,何必自討沒趣。
劉默生起身時,顧白也起身告辭,和劉默生一起走出古色古香的會客廳。
劉老爺子目光沉沉地看著顧白漸行漸遠的身影,唇角突然扯出一絲詭異至極的笑。
直到徹底遠離議事廳的方向,顧白才感覺到那種被窺視被鎖定的不適感消失了。
若說先前對劉老爺子的厭惡和警惕是七分,那現(xiàn)在就是十分,甚至是十二分。
她很討厭劉老爺子那肆無忌憚的目光。
“顧小姐,藍鈴鳳翅的事我也是才知道,并非有意隱瞞。”劉默生覺得還是需要跟顧小姐說明一下,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雖算不上多好的朋友,但也能勉強夠得上一句朋友。
顧白點頭,淡淡道:“我知道?!?p> 劉默生嘆了一氣,輕聲道:“我父親鮮少管事,平日甚至很少出來會客,這次也不知怎么回事。”說著尷尬的笑了笑,“如果有失禮冒犯到顧小姐的地方,還請顧小姐海涵。”
顧白抿唇微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劉先生客氣了,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一張藥方而已,相比起我兒子的性命,算不得什么?!?p> 劉默生張了張口,欲言又止,終是什么也沒說,他總不能直接告訴顧小姐他老父親很奇怪吧,剛剛說的那幾句話里雖沒有明說,但已經(jīng)提醒過她了,別的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兩人門口分開,回別墅的路上,顧白回憶了一下劉默生說的話,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劉老爺子鮮少管事,甚至不怎么出現(xiàn)在人家,那他是怎么知道她需要藍鈴鳳翅,又是怎么知道她和師父研究出一張新藥方的?而且今天的談話里,涉及藥方的內(nèi)容并不多,并不像是真的對藥方有多熱衷。
難不成,劉老爺子真正所圖的,根本不是什么藥方,而是其他?
回到別墅,顧白將心中疑惑跟葉老一說,葉老也覺得奇怪,尤其聽到顧白提及劉四德不到七十的年紀,外貌卻形似八九十的暮年老人時,心中的懷疑就越發(fā)強烈。
“明日行事一定要小心,不管他所謀為何,咱們都要先做好萬全的準備。”葉老摸著下巴道。
令顧白奇怪的是,自從劉默言回到劉家后,就再沒跟她聯(lián)系過,往常他就算不打電話,也會時不時發(fā)條V信。今兒她和師父帶著豆豆千里迢迢從濱城到玉白山,以他的性格,不可能連句話都不留就消失。
想到明天的事,她決定不能將疑惑存著不問,于是直接撥打劉默言電話,關(guān)機。
再撥打劉默生電話,同樣關(guān)機。
劉默言關(guān)機還說得過去,病人需要休養(yǎng)嘛。
可劉默生身為劉家目前的掌舵人,手機按理說不會關(guān)機,出什么事了?
次日,劉家的車準時來接,未見劉默言和劉默生的身影。
到了劉家,接待她的,依然是昨日見過的劉老爺子劉四德。
顧白微笑著打了招呼,刻意四下掃視了一圈,笑問:“怎么沒見劉大爺和劉三爺?”
劉四德滿是褶子的臉上笑容不變,緩緩從椅中起身,“正好有點急事讓他們?nèi)マk了,一時半會怕是回不來。”
顧白挑眉:“劉三爺?shù)纳眢w狀況可不適合出門辦事。”
劉四德擺了擺手,“我自有分寸,你跟我來。”
他的語氣近乎命令,毫不客氣,顧白雖心生不喜,卻也不好在這時候說什么,只能提著裝滿藥草的箱子跟在他身后。
顧白發(fā)現(xiàn),劉四德起身往外走時,廳里原本站著的幾個人竟一個也沒跟出來,長長的走廊里,只有劉四德和她的腳步聲。
走在前邊的劉四德沒有回頭,突然問:“顧小姐學過古武吧?”
顧白挑了挑眉,算不得多驚訝,以劉四德的年紀,加上在古醫(yī)界的地位,知道一些有關(guān)古武的事也不稀奇。
“略懂皮毛?!鳖櫚状稹?p> 劉四德笑了起來,笑聲讓人感覺頭皮發(fā)麻,接著又說:“我看顧小姐并非略懂皮毛,應是三級武者了吧。”
顧白面色微凝,心里越發(fā)的警惕起來。
師父說過,當世古武者少之又少,知道古武的人也不多,尤其連古武等級之分都知道的人,更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眼前這劉四德莫非也是古武者?她竟一點也沒察覺出來,難不成實力還在她之上?
不,不可能,古武和古醫(yī)一樣,是某些家族代代相傳下來的高階武術(shù)和高階醫(yī)術(shù),更是這些家族的立身之本,不可能老子得了傳承而不傳給兒子。劉默生和劉默言很明顯不懂古武。
前邊帶路的劉四德在走廊盡頭停下,沒有往左轉(zhuǎn),也沒有往右轉(zhuǎn),而是伸手在面前墻壁上重重一按,只聽兩聲沉重的咔咔聲后,那繪著精美壁畫的廊壁竟橫移出一道暗門。
劉四德沒有回頭,徑直走了進去。
他不怕顧白不跟進去,女人嘛,為了孩子,什么豁不出去?
在門打開時,一絲淡淡的香氣鉆進顧白鼻間,她暗自慶幸來前聽了師父的話,吞了兩粒解毒丹,不說百分百防毒,起碼能防住市面百分之八九十的毒,再厲害的,也有延長發(fā)作之效,總不至于太過被動。
走進暗門,正好看見劉四德在轉(zhuǎn)動香案上的香爐,身后的暗門咔咔兩聲又關(guān)上了。
顧白掃了一眼周遭環(huán)境,不由皺眉。
這哪里是配藥室,除了桌椅和床外,什么都沒有。
關(guān)好門的劉四德轉(zhuǎn)過身來,笑瞇瞇地看著眼前美艷不可方物的年輕女人,她長得很美,比他年輕時擁有過的所有女人都美,氣質(zhì)也十分出眾,清冷出塵,一顰一笑都是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