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起來,左凇洗口,趙何做飯,她今日胃口應當不太好,趙何就專挑了她喜歡的素食做,肉……昨晚嘗夠了。
“趙何,”左凇忽然喚他,見他看過來又說,“有點腥。”
趙何笑了下,揉揉她的頭,“習慣就好,吃點的解膩。”
“哦?!弊鳛橄娉耍筅〉目谖逗苤氐?,酸的辣的她都喜歡,“武林大會就要召開了,我們先去光明頂玩玩…帶上金大夫?!?p> “……”趙何頓了頓,看著左凇的眼睛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語氣淡了很多,“讓影子送信,叫上他吧?!?p> “好?!弊筅∠胫浪慕?jīng)歷,又怕他難過,她不能等他主動開口。有些事,趙何寧可帶進棺材,也不會說出口。
金令午跟他們在草原匯合,看見左凇還挺震驚的,“不是,你確定要拿這張臉在江湖上飄,不怕那些婆婆媽媽的大臣罵你?”
“我是庶人,自由了?!弊筅∑鸩菔ブ紩r,就差沒把自己賜死了。
“您厲害。”金令午豎了個大拇指,“也好,那幾個搞機關法術的宗門,可算有判師了,你都不知道這幾年他們幾個宗門吵的有多起勁!”
左凇笑了笑,“我不是判師。”
“你跟祝臺來玩的?”金令午想了想,“他是怎么答應來西北玩的?再閑,最多也是跟容仰閣下再戰(zhàn)一回吧,怎么會來這玩???”
“他跟濟丹到底怎么回事?”左凇小心翼翼問。
金令午說:“之前濟丹和下梁在打仗,濟丹的人意外在樹林遇到了他,就把他當成俘虜帶回去了。見他骨骼清奇,就讓他給那些紈绔做陪練,剛開始他孤傲的不為所動,后來被挑釁夠了,差點把那個博爾吉殺了,而且是智取你懂吧。
“就被元顏公主看中了,公主讓他跟著額駙做事,額駙曾經(jīng)建議公主殺掉他來著,就不可能對他好,倒不是中原后宅的不給飯吃,就比如讓他半個月把中原的四書五經(jīng)什么的,譯成濟丹文字,搞得他是一連半個月沒出蒙古博。
“那半年其實還算好的了,除了額駙吹毛求疵,也沒人對他怎么樣。半年后,公主讓他做官了,之前那些人全都找上他的麻煩了,眾目睽睽之下,連背后突然射一箭過去都敢,也沒有人替他主持公道。
“轉機在哲索勒死了,他受命查案,這案子查出來了還順手挖出了一群人的舊事,大多都告訴公主了,還說水至清則無魚,勸公主不要沖動。之后他就升官發(fā)財,成了好多大臣都眼中釘,其中中原來的額駙最狠辣,已經(jīng)不是刁難了,是直接派人刺殺了。我感覺要不是他不會武功,他就會親自上陣了。
“第三年,他好不容易報了仇,還總挨中原御史的罵,說他狼子野心,忘恩負義。實際上,元顏公主都不是個什么好東西,那么多次挑釁、欺負、刺殺,她全視若無睹。這夫婦倆怎么想的?!”
“因為中原人猜忌心重,易辭大概是看到趙何,就想起那個不擇手段的六殿下了吧。”左凇心疼,定了定又問,“他以前愛不愛哭???”
金令午愣了愣,“?。坎豢薨?,他老壓抑,博爾吉幾個人看他不順眼,一是比不過他,二是他因為壓抑而總是一臉淡漠。特煩博爾吉這種人,不過祝臺厲害,把他們剁了喂……”
金令午突然打住,他轉過身,抽了自己一嘴巴,怎么能在左凇面前,說趙何有多心狠手辣?!
左凇看出他的尷尬,笑笑說:“蒙古博搭好了,先把東西搬進去吧?!?p> 金令午立刻任勞任怨往里搬東西,左凇力氣不比他小,也認認真真往里搬東西,收拾好了趙何就幫她推拿。
金令午看不下去了,陰陽怪氣說:“我謝謝你們相敬如賓……”
“金令午,外頭抓魚去?!壁w何的“老大哥”形象好像只存在于金令午在時,平日里都冷靜清醒,溫柔調笑都少。
“呲。”金令午搖頭晃腦,“姓趙的,老子可是高大威猛的草原勇士,你就這么使喚老子?!”
“你還想怎么樣?”趙何饒有興致。
金令午立刻忸怩作態(tài),掐著嗓子說:“人家也想要祝臺哥哥捶背背……”
趙何勾著的嘴角笑意不淺,順手在桌角一摸,抓上一把小錘子,“趙氏碎骨錘,你要不要感受感受?”
“沒人性了你!”金令午一臉懷疑人生,然后認慫跑路了,“拜拜了您嘞!小爺還是去別的蒙古博睡吧!”
“我是家中獨子,沒有兄弟姐妹,這么多年,也就他跟個弟弟一樣陪著我?!壁w何自覺解釋,看著左凇的神色,又說,“他是濟丹人,他不喜歡濟丹就改名換姓了,我的事你可以直接問我,也可以問他,但他的事,你跟我說就好。”
人生在世總有兩個底線,左凇不會磕昏了頭,“那我們吃什么?”
“吃你…”趙何眼神循循善誘,那抹笑意味深長,“他會送魚過來,沒準還是酸辣口的?!?p> 左凇就想知道,長相挺正一個人,倜儻起來怎么就這么風情萬種,簡直萬里挑不到一。
送是送來了,但是很鮮的魚丸,他撂下東西就跑了,“窩就嗯礙當了。”
他走了,左凇也就不收斂了,抱住趙何的腰說:“吃我就吃我吧,今晚我不逗你了?!?p> “哼,”趙何順勢摟住她,“他跟你說什么了?”
“就一些很多人知道的事,沒問題吧?”
趙何點了點頭,“我不用你向我妥協(xié),我不用你乖巧聽話的,知道么?”
“……”左凇想了想,好像也行。
“丸子吃完了,帶你去個地方,看日落?!壁w何給她裹好金絲星流斗篷,西北有點冷,“中原這個時辰,夜市開了好一會,西北才日落,一時半會睡不著?!?p> “這么早,不叫上金大夫么?”
半晌,趙何說:“他習慣早睡。”
“嗯。”左凇蹲到火堆旁,暖暖手,再貼上他的臉,“你臉好冷,現(xiàn)在暖和了么?”
“暖和。”趙何微微彎下腰,見她玩夠了就帶她去了。
膩了兩日,左凇騎馬去了西域牢,先榮帝仁德寬宏,丞帝剛上位不能造這殺孽,于是濟丹人還困在牢里。
她秘密查到一個濟丹貴族的位置,徑直尋去,那人看見她這張臉,迷惑的皺了皺眉,“你是誰,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晉中人,進來不難?!弊筅〉忉?,“你就是葛塔木?”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老者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西域牢壞境沒晉中天牢好,他身材又高大,一下就撞到了頭。
“葛塔木,原西狄度達王,后投靠元顏公主,生性殘暴嗜血,朝元國就是你滅的族,因此極受元顏公主寵信,濟丹王宮也出入自由,我需要你帶路。”
“你敢?guī)页霆z?”葛塔木又細細打量一遍眼前人,忽然回想起那幅畫像,“你就是左重輪?要不這樣,我給你帶路,你幫我跑路,離開這個?”
左凇冷笑,“你可以試試不幫忙,無論我是誰,都可以教你痛不欲生?!?p> “就算是,你也不能這么霸道就強逼吧,你到底要去做什么?”
“重走一遍趙何的三年?!弊筅【劬珪裾f。
葛塔木瞪大眼,無端惶恐起來,兇神惡煞說:“你可知趙何是個什么東西?你就替他出頭!!他那樣冷血無情的人,就該死在荼天…”
左凇突然抽出匕首,抵在他脖子上,“嘴巴放干凈了?!?p> 葛塔木冷哼,“帶路也行,就怕你知道了,再害怕不敢靠近。你可以先想想,東陽長安讓健壯的人和野獸結合,再在那怪物身上裝上機關有多變態(tài)殘忍,他當年在大漠可是跟她齊名的?!?p> “呵。”左凇故作瀟灑的苦笑,雖然是土匪用不著好名聲,但這事她還是太冤太冤了。
左凇叫人解了他的手銬,放他出來,余光看見他跟斜對面的犯人對了個眼神,于是伸手拍了拍獄卒的肩,示意他們注意著。
葛塔木戴著腳銬在前面走,受不了旁人刺眼的目光,就和左凇閑聊,“你和丞帝怎么鬧掰的?都把你趕到西北了?!?p> “他們是白孜庵帳下的?!安粌H西域牢,西北的兵大多是白年景手下的,當年白年景跟二貨似的翻王宮,說要找寶石送人的模樣,他們忘不了。今日的事他們也不會往外說。
“那顆寶石是送給你了?那顆寶石還是我大嫂落草時帶出來的,轉折到頭居然到了你手上,說起來你們還有點血緣呢。你有沒有見過她的兒子?”葛塔木略帶試探的問。
“文弱的王子活不下來?!?p> 西狄小王子哈克索文質彬彬,就是不通武藝,跟他高大威猛的哥哥們比起來,他更是呆若木雞。如若他的生母不是朵麗照王后,他活不到八歲。
“指不定老天眷顧,他就沒死,而混在人群中呢?!备鹚拘α诵?,“那,東陽的容仰你知道么?聽說東陽長安浪沒影了,他這又是面首又是爹,找的可費勁了?!?p> 左凇無語,可她是容仰養(yǎng)大的,說不得他的不好,“東陽的父親今年高齡圩五。”
元禾里
圓就是六十的意思,換地圖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不過三十章之內(nèi)應該可能完結,后面不知道算不算權謀,玩弄人心我可能寫不好,我量力而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