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宋軒將一瓶藥放在朱程的手上。
“朱老爺,這是三個月的藥量,頭一個月,每隔兩日一粒,第二個月,每隔三日一粒,最后一個月,每隔五日一粒?!?p> 朱程驚喜地望著宋軒說不出來話,這么多年,第一次覺得兒子的病能好。
“謝謝宋神醫(yī),你是我們?nèi)业木让魅税??!?p> “我只是朱九安的救命恩人。因為草藥太久,藥效大打折扣,頂多就是能活到而立之年,身子嗎要比常人弱一點,但也沒有大礙。切記不可動氣,動氣傷身?!?p> 朱程連忙點頭,說道:“全遵宋神醫(yī)教誨?!?p> 朱程揮揮手,下人端著一盤金子來,宋軒望了一眼,二十錠金子。
“朱老爺如果真的想感謝,那就用這些錢,對泰安的百姓做點什么吧?!?p> 朱程恭敬地笑著:“這是自然,九安的病好了,我自然要做些什么,不過這些是感謝神醫(yī)的。”
宋軒輕輕一笑,道:“我給朱九安用的藥,有錢也買不到,否則也不會因為存放太久失了過半的藥效。而且我救他,不是為了你這些錢,朱老爺不如去謝謝縣令大人,是他讓我務(wù)必要救救可憐的孩子,說朱老爺是大善人,不應(yīng)當(dāng)有此遭遇?!?p> 朱程沒想到里面還有這么一茬,賠笑:“這是自然,在下定當(dāng)?shù)情T厚謝,不過我該如何謝神醫(yī)呢。”
宋軒想扶額了,怎么朱程這么難纏,于是拿起一定金子,說道:“一錠足以?!?p> 在二人出了門,宋軒就將那錠金子遞給潘岳:“最近你忙前忙后,這是朱老爺謝你的。”
潘岳驚道:“這是朱老爺謝你的?!彼L這么大還沒見過這么多錢呢。
宋軒無奈地說:“我都說,我救他又不圖他感謝。給你你就拿著,反正是朱程白給的。”
朱世宴在第二日隨朱程專門登門感謝李奇,李奇笑得合不攏嘴,他們走后高興得給衙門里的人發(fā)賞銀。
宋軒回來看他這副模樣,真是頭疼,怎么好好的一個官員,變成這么市儈的模樣,果然官chang是個大染缸。
“哎,宋捕頭,別走啊,朱家有謝禮給你?!崩钇娼凶∷?p> “我昨天已經(jīng)拿過了。”
李奇好奇地問:“你拿了什么?”
“一錠金子?!?p> “一錠金子!”李奇瞪大眼睛,嘀咕:“給我送三十錠銀子,怎么給你送金子?!?p> 宋軒說道:“十錠金子,我又不需要,他們非要給,我就只拿了一錠?!?p> 李奇這次連嘴都張大了:“什么!十錠金子你只拿了一錠?!?p> “我給潘岳了,他怪辛苦的,還跟著我跑鬼市?!?p> 雖然朱家給他送的不止銀子,還有別的,但是比起來,他更想要金子。
“唉,我出的蘭暉草,結(jié)果只得了這些?!崩钇鏌o不惋惜。
宋軒嗤笑一聲:“那朱家給我的謝禮,給你好了。”
這回輪到李奇嗤道:“誰要你的破書,拿走?!?p> 然后將那本書連裝的盒子,一起拍在宋軒手上:“我要這玩意也沒用。”
宋軒打開來,盒子里一本破破爛爛的書,上書:雜論。
宋軒睜大眼睛,輕輕翻開,扉頁上寫著:張羽論。
張羽是三百年前名噪一時的醫(yī)學(xué)大家,其門下徒子徒孫上百人,當(dāng)時憑他一人之力醫(yī)治的人不計其數(shù),特別是兩軍對戰(zhàn),他不僅治得了外傷,還能解敵軍對城中百姓下的毒。
這本書若真的是張羽的手稿,也應(yīng)當(dāng)是絕世僅存的了。他被敵軍捉住以后,焚炬了他所有的著作,在他拒不為敵軍所用后,還對他進(jìn)行了折磨。這本不知朱家是怎么弄來的,但是看上去確實像是他的手稿。
書下還壓著一封信,宋軒打開來看,是朱世宴寫的。
大意不過是,感謝宋軒救了朱九安,特將尋來的張羽手跡,答謝宋軒,希望他能收下。
他猜得沒錯,朱世宴也是一個察言觀色的高手。
那天,雖然只有朱程和他夫人在,現(xiàn)在朱世宴卻尋來張羽的孤本來做賀禮,可見他是一個揣測人心的能人。朱家若是在朱世宴的經(jīng)營下,恐怕會更上一層樓。
驗證宋軒的想法的第一件事就在半個月后,朱家在泰安開始辦私塾。第二件就是兩年后,正逢災(zāi)年,朱家大開私倉,庇蔭百姓。第三件就是朱家打通各路關(guān)系,一舉成為皇商,富甲一方。
而朱家送孤本的心思就是朱世宴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