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岳扭扭捏捏坐下,心想:完了,這下將半個月的月錢都吃沒了,回家怎么和母親交代,況且自己身上也沒帶那么多錢,要是宋捕快等著他付錢豈不是尷尬。他們這里許多下級跟著上級出來,那都是殷勤討好,搶著付錢。
宋軒還未發(fā)現(xiàn)潘岳的小心思,于是問東問西的:“我許久不回泰安,不知道哪里的飯菜好吃,咱們先嘗嘗這家如何?”
“好。”
“若是不好了,咱們下次再換一家?”
“好。”
“一會兒去梁員外家的路上,給我介紹介紹現(xiàn)在的泰安城有什么變化可好?”
“好?!?p> 潘岳心不在焉,一律應(yīng)道。
宋軒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不解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還是餓了?或是我點的菜有什么不合你的口味?”
“不是,不是?!迸嗽肋B忙擺手,皺著眉頭笑笑:“我,我還沒來過這樣的酒樓,像他們那一桌能吃掉我一個月的月錢?!?p> 宋軒這才明白潘岳的顧慮:“這有什么的,跟著我,保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p> 聽宋軒充滿匪氣的話,潘岳頓時驚的呼出一聲:“?。俊?p> “我娘說,男兒正在長個子呢,每頓都得有肉吃。所以我頓頓都要吃肉,可是光吃肉膩呀,再點個素菜解解膩,一頓干飯吃完,難免不好克化,再來個湯溜溜縫。”
說的潘岳直咽口水,宋軒卻說:“這么多我又吃不完,但是又不能少哪樣,只能請你來幫我吃一些,否則豈不是浪費了。就當你是幫我的忙吧,不要推辭才好?!?p> “???”
“啊什么呢?你幫我,我還得謝謝你呢。”
潘岳眉頭皺的更深了,只得木然的點點頭。
菜上來之后,兩人一頓風(fēng)卷殘云,連湯渣都沒剩。
原先潘岳還覺得是宋軒客氣,后來發(fā)現(xiàn)宋軒是真心覺得這些飯實屬家常便飯,自己不好再小家子氣,只得跟著宋軒一道敞開了吃。
宋軒笑問道:“吃好了嗎?”
“吃好了。”潘岳輕笑。
于是宋軒喚來小二,付過錢兩人就一道前往梁家。
兩人站在“梁宅”前面,果然看得出梁家殷實,這大門修的也算是氣派。但作為平民也不算是逾距,兩門寬的兩邊,小石獅子威嚴不足可憐有余。
潘岳上去叫門,好半天沒有人開,潘岳問道:“好像沒人啊,要不咱們明日再來?”
“有人的,再敲?!?p> 潘岳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宋軒這么肯定,但是還是遵從了。
大約敲了一盞茶的功夫,門開了,一個老奴探出頭,看是潘岳,只當他是來遞帖子的,擺擺手說道:“我家老爺病了,不見客?!?p> 潘岳欲要說明,那老奴已關(guān)上大門,宋軒看這情形,自己去敲門。
再等老奴開門,正準備不耐煩的趕走他們,一看是戴著官帽的宋軒,只得說道:“官爺,我家老爺生命垂危,不能見客?!?p> 宋軒不想是這種情形,靈機一動說道:“我是奉縣令大人的命令,來探望一下梁員外的,畢竟梁員外也是咱們泰安城的大善人?!?p> 這下傻眼的是潘岳了,他們什么時候變成來探望的,不是來辦案的嗎?
那老奴看了看二人,又瞧著宋軒氣宇軒昂的模樣,手持佩劍,確像官府的大人,于是猶猶豫豫的放二人進門后,將大門關(guān)的嚴嚴實實。
宋軒回頭看那緊閉的大門處,竟無一個門房守著。再看院中,雖夏日枝葉繁盛,但看情形像是無人修剪,都瘋長出來,毫無形狀。
老奴一路走,還說道:“感謝縣令大人還未忘記我家老爺,我家老爺呀,從大半月前得了急病,請來十幾位大夫都不見好,如今只得拿老參吊著,幾日才醒一回?!闭f罷,他還用袖子抹抹眼淚。
“家里如今做主的是誰?”宋軒問道。
“老太太自從少爺……哦,老爺病了之后,也病了,每日躺在床上,都得有人照顧,只得夫人做主,可幾個病人花銷多不說,夫人也忙不過來,家里這情況,走了不少下人,剛怠慢的大人,可別見怪?!?p> 老奴這才想起來,剛才似乎是哪里做的不對。
“老伯貴姓???”潘岳問道:“我們該如何稱呼?”
“喔,老奴姓梁,是梁家的外院管家?!?p> 潘岳這才想起,這不是梁員外身邊一直跟他跑生意,管鋪子田產(chǎn)的梁管家嗎!怎么許久不見蒼老許多。
于是他悄悄捅捅宋軒,告訴他梁管家在梁家的地位,“怎的梁員外真病的這么重嗎?管家連家里的田產(chǎn)、鋪子都不管了,來當一個門房了?”
宋軒聽過之后,越往內(nèi)院走,越是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