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蘇久硬生生剎住了身形前沖的慣性,轉(zhuǎn)身就攔在許常青面前。許常青猛然被人攔下,內(nèi)心卻毫無波瀾。心已死,還能有什么波瀾呢?此時前路被攔,眼皮都沒抬一下,就像是繞開一塊石頭一棵樹一樣,繞開這個人繼續(xù)往前走。
“許常棣在何處?!”有蘇久直接了當(dāng)問,他本就不是多話的人,此時著急要找人,更不會廢話。
許常青抬起的腳頓了一下,眼皮微微跳動,然后繼續(xù)腳步,繞過有蘇久。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有蘇久當(dāng)然不會放他這樣離開,伸出修長的手將他擋下。
許常青抱著小武的手收得更緊了,他認(rèn)得這個人,是那天在陽山鎮(zhèn)遇到,要搶走他大哥的人,那個時候小武還很活潑,爹娘都還很好,許家還在??墒乾F(xiàn)在只剩下了他,孤孤單單的一個~
有蘇久見他不應(yīng)聲,皺起了眉頭。他很著急要找到許常棣!許常青懷里的許常武顯然已經(jīng)死了,那他心里那個人豈不是.....有蘇久很慌!眼神凌厲得似乎能吃掉許常青。他雖然知道若他傷害了許常青,許常棣不會原諒他,但他已經(jīng)顧不上了,再次問:“他在何處!”有蘇久氣勢全開,身上白袍無風(fēng)自動,許常青再不拖時間,他就要出手了!
已經(jīng)跟上的青冥子眾人一見有蘇久這個架勢,心中就是一凜!然而許常青依然眼皮都不抬一下。這個傻徒兒在干什么呢?不知道害怕的嗎?青冥子已經(jīng)了解這個人只是要找許常棣而言,并沒有惡意,但是再不說話的話,恐怕就不是惡意這么簡單了,他不愿意徒生事端,忙替他答道:“那孩子應(yīng)該還在黃鈴坡?!?p> 黃玲坡,正是剛才他們所在的小山坡,因?yàn)樯L了許多黃玲花,一到花季漫山遍野的黃色小花而得名。青冥子見只有許常青回來,心下已了然,許常棣必然不會再回來了,他們兄弟的隔閡再也無法消除了。不過他不認(rèn)為蓬萊地盤上還能有什么人能威脅那孩子的安全,畢竟血靈宗已經(jīng)覆滅。
黃玲坡在蓬萊是幾乎無人不知的,但外人卻很少知道那片無甚特別的小山坡,有蘇久也不例外,他詢問的眼光投向了青冥子?!澳沁叀!鼻嘹ぷ又噶艘粋€方向,有蘇久沒有半秒鐘的停留,閃身就走了,速度極快,如一道白色閃電。
有蘇久等不了了!他的不安感已經(jīng)將他吞沒:他肯定出事了!!心底一遍遍地不停地呼喊始終沒有得到回應(yīng),他真的很慌!
此時的黃玲坡,曾經(jīng)美麗的小山坡,已經(jīng)焦黑了一大片,雨已經(jīng)停了,地上焦黑的碳灰已經(jīng)被雨水打成黑色的漿糊。而沒有經(jīng)歷雷劫的地方卻依然搖曳著黃色小花,含珠帶淚,惹人憐惜。焦黑的死地與那美麗的花海,對比強(qiáng)烈,邊界分明,好像在告訴人們生與死的區(qū)別和距離。
被拍暈的許常棣再次醒來,是被摔在地上摔醒的。此時雨已經(jīng)停了,天空依然是灰蒙蒙的。許常棣淋了雨,身上早就濕透了,此時他只覺得身上濕噠噠的,很冷,挨了一掌的胸口很痛,摔在地上摔得渾身都痛,臉色是慘白,連嘴唇都沒有了半點(diǎn)血色。果然普通人的身體就是太弱了,連一場雨都抵擋不住。他忍不住顫抖和呻吟:“嘖~”
“別裝死!”一個兇巴巴的女聲傳入許常棣耳朵
誰?許常棣沒想起來
見許常棣又沒有動靜了,踢了他一腳,然后似乎是不解恨,又用力踢了幾腳,許常棣被他踢得咳嗽了幾聲,那人便開始笑,“哈哈哈哈哈.......”,笑得陰陽怪氣的
看著地上狼狽翻滾的許常棣,神經(jīng)質(zhì)地笑起來,“哈哈哈哈,許常棣,你也有今天!”許常棣艱難的支撐著爬起來,看清那人,——竟然是原姑射弟子,后叛變進(jìn)入血靈宗的趙芊芊?!她這是瘋了嗎?這是要干什么?
“呵!我要干什么?我不惜出賣師門,換來的尊主的青睞,終于當(dāng)上長老,終于能將那些當(dāng)年看不起我的人踩在腳下!是你!是你奪走了尊主的青眼,出盡風(fēng)頭,奪走了一切本該屬于我的尊榮和地位??!”
趙芊芊是從姑射的戰(zhàn)場上逃出來的,此時的她沒有了往日的精致和端莊,衣衫臟破蓬頭垢面的,激動地的細(xì)數(shù)著許常棣的“罪狀”,似一個街頭潑婦。
“血靈宗沒了!姑射回不去了!!不會再有宗門要我了?。∥覛Я?,哈哈哈哈,我毀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都是你!都是你毀了我!為什么你不死在陽山!為什么要跑來血靈宗!你就是個惡魔!惡魔??!”,趙芊芊抓著散亂的頭發(fā),瞪大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歇斯底里地對著許常棣吼著,“你奪走了我的一切!都是你的錯?。∧阍撍溃?!”,發(fā)瘋一樣沖過來,吼著:“你給我去死?。?!”
許常棣看那發(fā)瘋的趙芊芊又抬起了手掌,朝他來了,心里暗叫不好,無奈身嬌體弱躲不開,被一掌拍飛,落入了身后的山崖。
被這一掌拍中,口吐鮮血,本來就很弱的身體,此時像一捆破篷布一樣,悄無聲息地落下了山崖。他還能聽到山崖上趙芊芊瘋癲的笑聲,“哈哈哈哈,你死了,哈哈哈,都死了!都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一眼望盡的山坡,毫無遮擋,空無一人,除去焦黑的一塊,沒有半點(diǎn)人跡,仿佛方外之地。有蘇久地毯式的將這地方搜了一遍,一無所獲。焦急之際,有蘇久忽然臉色一變,原本就冷的臉,頓時煞白,整個身體都在發(fā)抖,因?yàn)檫B接的心念忽然斷了!!若不是許常棣主動切斷的,那便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他,死了?。。?!
有蘇久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干,失力跌坐,雙眼出神,這怎么可能?。?!有蘇久似離弦的箭,向一個方向發(fā)射而去!我一定要找到你!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p> 許常棣叫不出聲,也或許本就沒想起要喊叫,或者呼救,死,對他或許是解脫吧,只是再見到許叔叔和小武,自己該說什么呢?
只是,久哥,我不能再陪你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