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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嘯長歌

三十三、假借身份對簿公堂 辨識真假郊外相遇

冷嘯長歌 沉香樓主 4234 2021-07-28 20:38:16

  一陣簫聲悠遠地響著,趙九知道是宗政騫堯來找他了,進了府門,簫聲從后花園傳來,他直奔后花園,果然,宗政騫堯在亭子里,他坐在椅子的扶手上,背對著他,他悄聲上了亭子,他卻沒有停下簫聲的意思,直到吹完了這一曲。

  “殿下,深夜叨擾你了,請見諒?!?p>  “不打緊,我也剛回來?!壁w九覺得要不是有急事他不會來這里。

  “長話短說,王大柱死的那天,他去教練場,你為什么要讓他去擔水?”

  “因為……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團練使大人不是個女孩嘛,你師妹,王大柱趴在地上看她更衣,我就一來氣,讓他把教練場里的缸都擔滿水?!?p>  “如果我沒說錯的話,假借梅花庵的梅花針引我去找王家,就是有人想利用你們這個矛盾,揪出殺王大柱的兇手,好能繩之以法,看來就是針對你的。”

  “我是派了兩個人,就是想教訓他一頓,可是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落水了?!壁w九道。

  “算你幸運,今天兇手抓到了,這是他們故意拋出來的,芊辰辰根本沒提你,她說的是曹將軍,曹將軍也沒提及你,所以說,你有他們兩個算是你的福氣?!?p>  “他們故意拋出來的?我怎么聽不懂你的話?!壁w九道。

  “對,故意拋出來的……”宗政騫堯道,他一驚,叫道:“壞了!”他從欄桿上跳了下去,朝衙門奔去。

  衙門后面的牢房里,宗政騫堯看見白天剛剛招供的那個男子,脖子上掛著衣服的布條,他把自己栓在窗戶的鐵柵欄上,已經(jīng)沒氣了,兩個衙役把他抬了出去。

  宗政騫堯站在牢房里,看著四面的墻,他捶了捶自己的頭。

  回到自己的府上,鳳兒告訴他,周姑娘不見了,就是下午前面的人家失火的時候不見的,他一下癱坐在椅子里,三天期限明天已到,周姑娘卻不見了,誰干的?

  大堂之上,宗政騫堯跪到周姑娘跪過的那塊石頭上。

  “嗯?堂下所跪何人?”

  “宗政騫堯,周姑娘曾委托我為她爹伸冤?!?p>  王推行官眨巴眨巴眼睛,道:“你可知情?”

  “知情,周姑娘的爹叫周啟川,被施以謀叛罪名,滿門抄斬?!?p>  “那你有何疑問?”王推行官想把他問啞了,這事不也就結(jié)束了。

  “王推行官,我有幾個疑問,第一,當年周啟川被舉報,說他在招募新兵的時候弄虛作假,本來招募了300個饑民,到最后交人的時候只剩下280個人,那20個人去了哪里,卷里沒有明顯記錄,并且只有數(shù)字,沒有確切的人名;第二,說周啟川通遼,那么來自遼國的信箋所用的紙張卻出自我朝兵部。”

  王推行官一聽他提出的這兩個問題,眼睛大睜:“哦?你怎么知道?難道你就是那個……”

  “那個什么?如果王推行官不信我說的話,可以上刑部或者大理寺調(diào)閱一下當年審案的卷宗?!弊谡q堯堵住了他嘴里要出口的“賊”字。

  王推行官捋著下巴上的胡須,瞇縫著眼睛,思量著,他自己也知道卷宗不是丟了嗎?那也得著人去取,要不然就是告訴他了我們沒有卷宗,想到這里,王推行官喚來一個小蝦米,讓他跑一趟刑部和大理寺。

  一盞茶的功夫,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風風火火地出現(xiàn)在衙門。

  王推行官和二人稍做寒暄,道:“二位大人,就是堂下這位,對周啟川的案子提出了兩個疑問,要求對卷宗。”

  刑部尚書一看宗政騫堯,道:“你可知周啟川的案子是皇上下了諭批的?你這是懷疑當今天子量刑有誤,周啟川的案子卷宗你為何如此了解的一清二楚,你是不是就是那個偷卷宗的人?給我拿下!”

  一聲斷喝,上來兩個衙役。

  “慢著!聽刑部尚書大人的口氣,這卷宗可是丟失過?那是不是要先追究你們刑部或大理寺的責任?”宗政騫堯道。

  話音剛落,大理寺司獄進來了,和上官高揚耳語幾句,朝外面一揮手,一個大理寺寺正托著三個卷宗上得大堂。

  刑部尚書扭頭盯著大理寺卿看了看,眼睛似乎在問:“這是怎么回事?”

  大理寺卿沒理他,道:“周啟川的案子卷宗在這里,今天正好衙門、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都在,那就對堂下這位公子提出的質(zhì)疑做一個交代?!?p>  三個人煞有介事地翻了翻卷宗,說是翻也不為過,一目十行也不為過,因為卷宗上根本就沒幾個字,末了,刑部尚書道:“當年周啟川的案子確實提交了丟失新兵的人員名單,只是由于卷宗轉(zhuǎn)手好幾個地方,所以丟失了?!?p>  宗政騫堯咧了咧嘴,道:“就算是如尚書大人所言,那我這里有一份證據(jù)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他從袖口里掏出那張竹紙,雙手呈上,衙役接過去遞了上去。

  “這是什么?一張白紙而已。”王推行官道。

  “不錯,這是一張白紙,只是這張白紙是一封密信?!弊谡q堯道。

  衙役上了米湯,王推行官刷上米湯后發(fā)現(xiàn),果然是一封密信,他把信遞給尚書大人和大理寺卿二人看。

  “你這封密信是哪里來的?”大理寺卿問道。

  “就在衙門的架閣庫里發(fā)現(xiàn)的?!弊谡q堯道。

  “哦,是不是失火那天?”王推行官問道。

  “正是,那晚我就住在架閣庫。”

  幾個人小聲交談著。

  過了一會,王推行官清了清嗓子,道:“這件事非同小可,所以我們幾個一時也做不了主,需要向上面呈報這些情況,才能答復你?!?p>  “我相信幾位大人不成沆瀣一氣,要還周啟川一個真相,另外,我還有一件事,原本說好的今天周姑娘來,可是昨天下午,她被擄走了,具體是被什么人擄走的我也不清楚?!?p>  “哦?光天化日之下還有這等事?真是無法無天了,推行官大人,著你的衙役在城內(nèi)搜索?!贝罄硭虑涞?。

  “是,大人?!蓖跬菩泄俚馈?p>  有衙役搜查城里,宗政騫堯可以去搜查城外。

  就從東華門出去,一路向東,他四處看著,一點一點地搜,每一處林子,村子都不放過,就連村子里的狗窩雞窩都仔細地看看,快到傍晚了,他來到一處林子里。

  林子里已經(jīng)暗多了,白天透過樹枝射進來的陽光此時也藏了起來,走著走著,他就感到樹后有人。

  “別藏了,出來吧!”他低聲道。

  “哼!你還知道出來,答應我們的事是不是已經(jīng)忘了?”一個老者的聲音。

  “你是何人?”宗政騫堯頭也沒回問道。

  “丐幫幫主!”老者的聲音。

  “丐幫少幫主!”一個年輕點的聲音。

  “空口就說你們是丐幫幫主,我會信?”宗政騫堯道。

  話音一落,他就感到后面刺耳的風聲響了起來。

  他蹲下一躲,一根棒子從他頭上削了過去,沒等他站起來,后心陣陣發(fā)涼,他就勢朝前翻去,老者的棒子一招接一招朝他點來,他就連續(xù)翻了幾個筋斗,出簫,棒和簫當啷一聲交在一起,少卿,棒和簫宛如游龍出水,疾如閃電,老者的棒子舞的不錯,棒子過處,習習生風,吹動樹上的樹枝殘葉漸漸落下來。

  老者的棒子和宗政騫堯的簫不知道過了多少招,只見老者的袖袍一拂,已將打狗棒收起,穩(wěn)穩(wěn)地立在地上,捋了捋胡須,道:“公子師承何人?這簫使得如入無人之境?!?p>  “家?guī)焺b沖慧智法師愚徒宗政騫堯,字長嘯是也?!?p>  老者點點頭,道:“慧智法師的弟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功夫了得?!?p>  “丐幫行走江湖處事磊落,名揚江湖,老幫主認識我?guī)煾???p>  剛才那個少幫主武能已經(jīng)來到老者近前,老者道:“見過你師哥長嘯。”

  “見過師哥!以前是我莽撞了,請師哥不要責怪?!?p>  “誒,哪里,咱們這是不打不相識,這回我知道你們師徒二人不是冒充的了?!?p>  宗政騫堯從自己的衣袖里掏出那個綠色的扳指,拿在手里,少幫主來取,宗政騫堯沒給他,而是輕輕一彈,扳指在空中旋轉(zhuǎn)著,穩(wěn)穩(wěn)地落在老者的大拇指上。

  老者看看,道:“果然厲害!”

  少幫主朝宗政騫堯揖了揖。

  “老幫主,我有一事要向您打聽?!闭f著,他拿出那枚梅花針,接著說道:“敢問幫主可見過這枚梅花針?”

  老者接在手里,翻過來調(diào)過去地看了看,道:“你這枚梅花針是假的,真正的梅花針后面五片梅花瓣上各有一個黃色的小點,很不起眼,但是卻能區(qū)分真假。”

  “那江湖上除了梅花庵誰還會用這種針?”宗政騫堯問道。

  “這我還真不知道誰有這種假的梅花針?!?p>  “那老幫主給我看看這個細針和這種螺旋狀的暗器有誰在用?”

  老者接過去看了看,道:“江湖上各門各派所用的東西都有自己的標識,像你這種沒有任何標識的東西真不好說?!?p>  “那這種貔貅呢?”

  老者接過去,放在手里摸了摸,道:“這種東西不是中原的,我能告訴你只有這么多,不知道對你會不會有幫助?”

  “已經(jīng)對我有所幫助了,多謝老幫主指導。”宗政騫堯說道。

  “我還沒謝你替我保管扳指。”

  “老幫主不必客氣,是小輩應該做的?!?p>  “那我們就此別過,后會有期!”

  宗政騫堯朝老者揖了揖,少幫主也朝宗政騫堯揖了揖。

  “怎么有好玩的也不帶我一個?”一個聲音由遠而近,宗政騫堯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是慕容瀟瀟。

  “周姑娘被人擄走了?!?p>  “什么?你不是叮囑她不要出來的嗎?”

  “是啊,可是對手太狡猾了,設計了一場火災,周姑娘也是太善良了,她救人心切出了府,就被人擄走了,就在昨天下午。”

  “那我用不用通知我爹,讓他發(fā)動漕幫的人也幫忙找找。”慕容瀟瀟倒是很熱情。

  “那……多不好,還要麻煩他老人家?!?p>  “你這是和我客氣呢還是真的不用?”慕容瀟瀟微笑著看著他。

  一陣馬蹄聲響起來,曹木汗帶著人風馳電掣地飛馳而來。

  “誒,慕容姑娘,這么晚了你怎么還在這里?”曹木汗勒住馬,看了一眼宗政騫堯道。

  “要你管。”她抬手使勁拍了一下馬屁股,那匹馬像受了驚一般,朝前面飛馳而去。

  慕容瀟瀟在后面哈哈大笑,道:“拜拜了!曹大將軍。”

  后面跟著的幾個人,怒視著慕容瀟瀟道:“你……”他們又看看曹木汗的背影,趕忙追了上去。

  “誒,說真的,你覺得曹將軍怎么樣?”宗政騫堯問道。

  “什么怎么樣?我爹和段家的婚事還沒退利索呢,他們家不肯退婚。”慕容瀟瀟道。

  “那你喜歡那個段公子嗎?”

  “哎呀!別說了,煩死了,我討厭死那個死胖子了,我一見他腦袋就嗡嗡響,哪里來的喜歡?!蹦饺轂t瀟嘟著嘴說著。

  “好了,我們不說這個話題了,走,去四處轉(zhuǎn)轉(zhuǎn)?!?p>  大理寺的一間屋子里燈火通明。

  “怎么樣?上官大人。”刑部尚書葛震庭問道。

  上官大人放下手里的那封密信和放大鏡,低頭想了想,道:“從這張紙的紋路上看,確實是兵部用的公文紙?!?p>  “那這么說,這封密信是從兵部發(fā)出來的,是……”

  “還不能這么早下結(jié)論,這樣太草率了,對了,當年募集的士兵里,那些消失的士兵的家屬能不能找到?”上官高揚擺擺手道。

  “這個還真不好說啊,因為募集的士兵大多是過來逃荒的,他們有沒有家都不好說?!毙滩可袝?。

  “那名單總有吧?讓兵部查查,看看能找到哪些人的家屬,人只要活著和活動,總有人認識,也總會有活動軌跡可循。”上官高揚感到非常棘手。

  “那好吧,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對了,最好……”刑部尚書無奈地想說什么。

  “最好先不告訴御史大人,我知道,等我們有了一定了,在和他說,現(xiàn)在人家一問,你一個不知道,那還不是找著讓人家彈劾?!鄙瞎俑邠P也是個老油條了,他都知道刑部尚書下句要說什么內(nèi)容。

  趙九在自己的宅子里逗著蛐蛐,阿良站在門口,道:“殿下?!?p>  “進來吧?!?p>  阿良掀簾子進屋,道:“殿下,都鬧起來了,刑部、大理寺都一團糟了?!?p>  “是嗎?這有什么稀奇的。明天安排一下,我要去看看太子哥哥,好久沒拜訪我的這個哥哥了,我還真想他啊?!彼叾号序校叢痪o不慢地說道,嘴角還浮著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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