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野欽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無語凝噎,這樣過了好久,他開口:“拿紙筆來?!?p> 音色沒有溫情,看樣子已經(jīng)完全冷靜了。
絕塵趕緊取來紙筆,慕野欽接過寫寫畫畫,很快,一張美麗的人臉躍然于紙上,栩栩如生。
他面無表情地遞給絕塵,交代:“這個女人,就算掀翻整個淄海,也要給我找到?!?p> 絕塵嗯一聲,注視著紙面,不用想,這就是那個敢電他慕少的暴躁小蘿莉。
絕塵正欲出門,突然想起什么,折回來道:“野欽,風(fēng)家出事了。”
慕野欽半闔的眸緩慢睜開,接著聽絕塵說:“風(fēng)家的公子慘死在家中,而且資金全部被盜。”
“謀財害命?”慕野欽冷淡吐出四個字,一瞬,他又否決了自己的猜測,問:“是John嗎?”
絕塵搖頭,“不知,John這么多年都沒動靜,怎么會突然冒出來?”
慕野欽點著頭說:“我們不用動,先靜觀其變。”
“好?!苯^塵領(lǐng)著畫紙轉(zhuǎn)身走了,臨出門時,才記起交代:“慕少,一個月內(nèi)可不能肆意亂來哦。”
慕野欽瞪他,絕塵朗聲大笑揚長而去。
不知為什么,慕野欽望著窗外,腦中總會浮現(xiàn)出那個身影。
一半是恨的,想暫時不去想昨晚的事都辦不到,一半是可疑。
那女人昨晚正是從風(fēng)頤園逃出來的,而風(fēng)頤園,便是風(fēng)家。
昨晚風(fēng)頤園舉辦私宴,有人偷潛進(jìn)去干壞事完全有可能。那壞女人那么狡猾,這件事多半與她脫不了干系。
John,殺手界的傳奇,無身份無背景,不知是男是女,會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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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濱高檔別墅區(qū)內(nèi),零星的陽光將整棟樓籠罩在之下,隱隱綽綽,如夢似幻。
一扇落地窗前的窗簾被拉開,映出一窈窕纖瘦的身影,她伸手到額頭往后捋一把頭發(fā),媚眼一挑,風(fēng)情萬種,腦中重現(xiàn)出昨晚的場景。
她左手捏捏右手中指上的指環(huán),電流就是從這里激發(fā)出來的,作為黑暗中行走的人,她渾身上下都藏著要命的裝備。
“臭男人?!彼底脏止?,“看在你幫老娘的份上,老娘才沒下狠手,要了你的命!”
淡淡的陽光漫進(jìn)屋內(nèi),落開一圈又一圈的光環(huán)。
她快速洗漱吃完早餐,坐在落地窗前看書,這是每個清晨都少不了的習(xí)慣。
左手邊放著杯熱氣裊裊的咖啡,這時,右上角的手機(jī)“叮咚”了一下。
屏幕上顯示出一條私人信息,她打開:親愛的,三千萬的大單,接嗎?
她快速回兩個字:資料。
不一會兒,手機(jī)上就傳來了關(guān)于此單的所有資料。
雇主身份信息不詳,要被盜的倒霉蛋,是帝華集團(tuán)慕二少的小金庫。
她快速瀏覽資料后,又發(fā)信息:最晚期……
忽然,她指尖停留在屏幕上不動了,閉上眼睛,眉宇緊鎖,感覺腦袋要裂開,一股股的銳痛浪潮般襲來。
等疼痛過后,她緩緩睜開了眼。
深若寒潭的瞳底一片漆黑無瀾,眼眸換了顏色,從妖媚多情變得冷若冰霜,整個人渾身都不再見半點魅惑氣息,完完全全冷艷高貴。
一下子,仿佛換了個人似的,由靈魂深處散發(fā)著冰冷。
她定定神,將未打完的一句話繼續(xù)打完,發(fā)出去:最晚期限。
幾乎同時,手機(jī)彈出信息:下月初五。
下月初五,她看看日期,今天初三了。
她摁熄手機(jī)屏,接著看書,剛低下頭,手機(jī)又響了起來。
她表現(xiàn)得很平靜,并沒有被打擾的煩躁,接通電話貼近耳朵,傳來清冷的女聲:“你是誰?”
電話是對方打的,對方卻問你是誰。
她明白對方的意思,攪一攪咖啡,聲音冰冷:“惟冰?!?p> 對方才問:“風(fēng)輕邵是你殺的?”
風(fēng)輕邵,風(fēng)家的公子。
惟冰面無表情,“既承諾,必守諾。駱警官,五年前我就對你承諾過,再不干殺人的買賣,我說到做到。”
電話里少頃的沉默,對方繼續(xù)問:“那風(fēng)家的錢呢?”
惟冰大方承認(rèn):“是我做的。”
“雇主是誰?”
惟冰唇角微微一勾,笑得沒有溫情,“駱警官,道有道義,我得遵守才行啊,恕這個不便奉告?!?p> 對方?jīng)]再說話,掛斷電話。
來電者是國際特案科刑警隊長,駱若諾。說起來,她惟冰五年前被刑警盯上,還多虧了這位好友解圍。
所以對駱若諾的承諾,正如惟冰自己所言,說到做到,承諾不再接殺人的單就絕對不再接。
那么風(fēng)輕邵的死……
算了,這和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
惟冰垂下頭繼續(xù)看書,卻看不進(jìn)去了,心里總隱隱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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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月初五——
“廢物!”
帝華集團(tuán)總裁辦公室內(nèi),辦公椅上的男人想著他的暴躁小蘿莉又發(fā)狂,面色陰霾,拿起什么砸什么,劈里啪啦響一地。
沙發(fā)上的兩個男人面面相覷,大氣不敢出,只偶爾瞟一下辦公椅上的男人。
那臉臭的,比蛆蛆蟲還要扭曲,還要臭。
慕野欽沉聲問:“一個月了,還沒查出來,我要你們有什么用?”
穿白色襯衫干凈清冽的絕塵吞吞吐吐道:“暖,暖床?!?p> 慕野欽涼颼颼刮他一眼,目光移向傅時運,他抱著絕塵臂膀,從頭到腳花團(tuán)錦簇,穿得極騷包,說:“哥,你,你別看我呀,絕塵都查不出來,我能查出來嗎?”
絕塵戳他一肘子,媽的,明明你比老子路子更野!
慕野欽揉揉脹起的太陽穴,閉上眼睛,好像入定了,一坐坐到黃昏。
突然又暴躁起來,咆哮:“滾出去!”
絕塵和傅時運忙不迭連滾帶爬到門口。
“嘀、嘀、嘀——”
面前的電腦突然傳出警報,兩人腳步一頓,慕野欽眼睛犀利地掃向電腦,下一秒,抄起外套匆匆出門。
兩人跟在身后,腳步也很急。
那鈴聲意味著什么他們很清楚,小金庫正在被盜。
系統(tǒng)識別清慕野欽的臉后,前方圓拱門緩緩打開,映入眼簾的,一片銀白。
整個金庫由玄鐵打造,透著森寒。
慕野欽一出來,立即就有保鏢圍上來,“慕少,來者身份不明,看身段,應(yīng)該是個女人?!?p> 慕野欽眼眸一瞇,“逃出去了?”
保鏢搖頭,“沒有,我們攔住了,但……她還是消失了。”
她雖還在這幢大廈里,但消失得無影無蹤。保鏢面色很難看,生怕慕野欽責(zé)罰。
慕野欽想起一個月前風(fēng)家被盜,然后又遇到她,玩味地笑了。
壞丫頭,看你這次還往哪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