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煎幾個雞蛋,老媽都不同意,路遠也是無語呀!
同時他很能體會老媽的心情,說到底還是因為窮,而且窮了幾十年,已經(jīng)窮怕了。
家里面來錢的地方少,而花錢的地方多,每天完全靠勒頸褲腰帶過日子,不節(jié)省不行吶!
但現(xiàn)在他是重生者,而且還帶有倉庫,倉庫里面的東西還不算少。
所以煎幾個雞蛋應該是小意思啦!但有倉庫的事情他暫時還不想說。
怕把老爸老媽和小妹她們嚇著了,所以他只能是攤攤手和小妹一起同時叫了一聲媽。
劉彩娟把雞蛋收起來,放進了之前的雞蛋籃子里,然后望了兒子女兒一眼很是懷疑的問道:“你們拿我的雞蛋就算了,還有面條?到哪兒去拿的面條呢?”
“媽,你就放心的吃面條吧。至于哪兒來的?我到張嬸家去借的?!?p> 關鍵時刻,路遠同學只能撒謊。
他之所以說是張嬸兒家借的,因為全生產(chǎn)隊只有張嬸兒家最富裕,她老公是石油公司的干部,每個月都有錢和糧拿回來。
在那個缺吃少穿的年代,家里有一個吃皇糧的,而且還是干部,日子要比一般的家庭好過的多。
路遠以為撒個謊,老媽就不追究了,結(jié)果老媽看見路遠往鍋里摻水,等燒開后下面,嘆了口氣說:
“面條是好吃,可是借了你拿什么去還?”
“媽,這件事情你就別操心了,明天中午收工我就去田里抓黃鱔,等拿到集市上賣了,我就買面來還張嬸兒?!?p> 對于這種小事情,完全難不到路遠,三兩句就把老媽應付過去了。
看到兒子女兒都那么餓,她也不好說什么。
其實,別說路遠和路小英兩兄妹餓,難道他們大人就不餓嗎?
他們更餓!
只不過知道家里沒有,再餓都不敢說出來,只能干熬著,所以才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滿臉的菜色。
而聽說有面吃,別說劉彩娟吞了吞口水,一下子來了精神,老爸路一民連焊煙都顧不上抽了,鉆進廚房來,看著路遠和路小英燒水下面。
劉彩娟還趕緊把碗找出來洗過,每個碗里多少放了一點點油,那是過年殺豬的時候練的豬油,然后放了點鹽,最后還嘟囔了一句:
“可惜家里已經(jīng)沒醬油了,吃面要有醬油才好吃?!?p> 老媽說到醬油,路遠趕緊拍了拍擱在灶臺上的面條說:“媽,你來下面,我去打醬油,到公路邊來回十來分鐘,來得及?!?p> 因為他們村外公路邊就有一個小賣部,是供銷社一個家屬在那里開的,只不過到公路邊有差不多一兩公里路。
跑得快,來回差不多20分鐘,路遠說十分鐘,其實是騙家里人的,走出門他就可以從自己的倉庫里拿出醬油來。
只是不想讓他們知道而已。
“哥,你就快去吧,面條我來下都行?!?p> 聽說打醬油,路小英更有勁,站起來催促道。
劉彩娟卻有些遲疑的說:“你身上有錢嗎,我口袋里只有幾毛錢,過兩天還要上街打煤油,昨天發(fā)了一斤煤油票?!?p> “放心吧,我身上還有點兒。”路遠拍了拍自己的口袋。
劉彩娟卻狐疑的望了一眼,有些不滿兒子竟然藏私房錢,只不過沒說出來。
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當年的日子有多苦。
而苦就苦在,沒錢是一回事,很多東西有錢還買不到,憑計劃,需要票才行。
煤油要煤油票,菜油要菜油票,街上買肉要肉票,買布要布票,買米買面要糧票。
一斤糧票,只有70%是細糧,30%是粗糧。
作為農(nóng)村人,沒有糧票可發(fā),也沒有肉票,只有過年的時候殺不起豬的家庭,才每人可以領到一斤肉票,油票沒有。
別的地方不知道,作者家鄉(xiāng)布票每人每年是一丈二尺布,當年的那種咔嘰布,花格子包括燈芯絨都是窄幅,大人要五尺布才能做一件衣服。
一丈二尺布票,只能做一套衣服,最多再來一條短褲。
而很多家庭就連一丈二尺布的布票都沒錢買回去做衣服穿,而是拿去賣。
布票可以賣錢的,記得差不多兩毛錢一尺布票,一個人一丈二尺布的布票,可以賣到兩塊多錢。
現(xiàn)在兩塊多錢吃兩個棒棒糖,當年兩塊多錢能買很多東西。
火柴兩分錢一小箱,鹽1毛5一斤,煤油好像3毛8,食品經(jīng)營站的計劃肉是8毛8,后來賣9毛9,但一般人沒有肉票買不到,也沒錢買。
就是生產(chǎn)隊和自己家里人殺豬過年,一頭豬需要一張毛豬票。
毛豬票要賣毛豬到食品經(jīng)營站才領得到,一頭豬一張毛豬票。
一張毛豬票差不多能買到一頭豬的錢,所以當年很多家庭都殺不起豬,最起碼殺不起一個全的。
大多數(shù)的家庭只能吃半邊。
把豬拉到食品經(jīng)營站專門準備的殺豬點,豬殺掉以后,自己吃半邊,賣掉半邊跟國家。
這樣的好處除了不要毛豬票,然后可以領到25斤兩的糧票,另外肉好像是七毛多還是八毛多一斤,具體多少記不太清楚了,因為當年作者也太小。
當年的糧票到糧站買米好像是1毛3毛幾,很便宜,但是只有鄉(xiāng)鎮(zhèn)戶口的居民,還有正式國家戶口的工作人員才領得到這樣的糧票。
農(nóng)民門兒都沒有,每年還要交糧。
記憶最深刻的就是生產(chǎn)隊殺私豬,因為要毛豬票沒有,所以只能偷著殺。
一般到天黑以后專門安排人殺豬,夜半的時候才分肉,每戶家只能去一個人,不能大聲的說話,也不能停留太久,分了肉就走。
這就是當年的生活寫照。
而生產(chǎn)隊殺豬,對小孩子來說是最快樂,最幸福的時候。
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分豬血旺。
隊上專門負責的人把豬血旺弄成半生不熟的,裝了一大盆,每戶派去一個小孩兒拿著一只碗,全部把碗擺在一起,加起來幾十個碗。
四周圍滿了小孩兒,大的十一二歲,小的五六歲,全部瞪大眼睛望著盆里的豬血旺。
看著分血旺的人把血旺一一分到每個碗里,如果發(fā)現(xiàn)自家碗里的血旺少那么一點,就會大聲的嚷嚷起來:
“叔叔,你看我們家碗里那么少,加一點,加一點...”
分血旺的人用眼睛瞄了瞄,如果發(fā)現(xiàn)確實少了,就搞姆指那么大一點放進去。
如果差不多,理都不理你。
等分完后,所有小孩兒興高采烈的端著自家的碗往回跑。
半路上忍不住要偷吃一點兒,但不敢吃的太多,如果回家大人發(fā)現(xiàn)沒了,準挨揍。
當年的小孩兒可不比現(xiàn)在,除了少數(shù)父母脾氣特別好的人家,大多數(shù)小孩兒挨揍簡直是家常便飯。
別說在家里,在學校調(diào)皮被老師揍,也并不稀奇呀。
扯遠了,話說路遠走出家門,在外面坐了有幾分鐘,從倉庫里面拿出一瓶醬油,扭開瓶蓋兒,把醬油倒進自己從家里面拿出來的醬油瓶,又把空的醬油瓶扔進自己的倉庫,晃晃悠悠的拿著醬油回家吃面去了。
嘴里還哼著當年很流行的歌:
我愛BJ天安門,
天安門上太陽升...
風中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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