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大堂,季如風低著頭,繞著手指,臉上神情猶如第一日來到季府。季武面露威嚴,羅敏也鎖著眉頭,季如風飛進院子時正好被季如成撞見,季如成看到雞腿后頓時明白了什么,他覺得這事不小,不顧季如云求情,直接將季如風帶到了父母跟前。
“爹,娘,弟弟年紀還小,再加上……”季如成雖將季如風帶來了,但也擔心父母太生氣,他不想提季如風在土匪寨的經(jīng)歷,停頓了一下,然后繼續(xù)說道:“如風既然來到了我們家,我們就得對他的將來負責,有些事,我們得讓他改過來。”
季武又嘆了一口氣,甚至扭過了頭去,季如風抬頭瞄了他一眼,接著低頭將腦袋埋得更深了些。季如風知道自己能夠住進季府,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季武堅持,如今他對自己也有些不滿意了,甚至是憤怒,看來今日有可能是自己在季府的最后一個晚上!
“如風,告訴我,你為什么要去偷雞腿,我季府有餓著你嗎?”
羅敏嚴厲至極,她雖非習武之人,但此時的氣場將季如風壓得死死的。季如風嚇得后退了一步,抬頭看了看羅敏,隨后又低下頭,沒有言語。
“是因為我,我想吃雞腿,我,我多說了幾句,然后弟弟就……”季如云連忙站了出來,他有些自責,后悔如此貪婪美味。
“我讓你說話了嗎?如風,回答我,到底怎么回事?”
羅敏狠狠地瞪了季如云一眼,然后又看向季如風,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我,我……小虎哥說,那些酒樓客棧做生意的都賺了不少錢,偷點無所謂。”
“胡扯!”
聽到季如風的回答,季武怒不可遏,甚至將羅敏嚇了一跳。季如成和季如云也不禁更加擔心起來,父親一般不動怒,動怒了此事絕對不會輕饒,偷東西本就不對,季如風的回答更是火上澆油。
“季如風,酒樓掙錢是酒樓的事,人家沒偷沒搶,沒強迫你去,若非黑店,人家掙的錢也是天經(jīng)地義,容不得你去偷搶,你若覺得人家掙得多了,你可以討價還價,你可以不去人家店里,但你絕不能進人家里偷盜。”
季武將季如風狠狠數(shù)落了一通,季如風嚇得連連點頭,季武和羅敏看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懂了這個道理,更是擔心那個被剿滅的土匪寨還給他灌輸了其他歪理。
“如風,我問你,你這是第幾次?”季武氣還是沒有消,甚至懷疑這不是他第一次。
季如風含淚搖了搖頭,然后回答道:“記不清了,很多次?!?p> “什么?”羅敏一下站起身來,她臉色煞白,張著嘴有些不敢相信,難道這小子這些日子都不老實,自己是被他騙了?
“很多次,你什么時候偷的?”
“我,我?!奔救顼L抬頭看了看羅敏,看著她生氣失望的樣子,季如風不禁有些傷心愧疚,他接著又低下頭,回答道:“我還是記不清,一般是晚上,白天有時候也會?!?p> 羅敏癡癡的坐下,她還是有些詫異,有些不敢相信,隨后她看向季如風,很不理解的怒問道:“你為什么要偷,我餓著你了嗎,我不讓你吃飯了嗎,還是我季家的飯菜不好吃,非得讓你去偷,你在哪偷的?”
“我,我沒在季家偷,我是在黑風寨偷的,有時候吃不飽,他們給我的不多,所以我就,我就……有時候是跟小虎哥一起,有時候是我一個人。”
聽言,羅敏頓時氣消了些許,看來這小子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我是問,你來我們們季家之后,還偷過幾次?”
季如風抬頭愣了愣,然后低頭回答道:“今天是第一次,之前沒有,原本看到桌上的菜有過想法,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
“你們讓我吃飯了,還有肉吃,所以我就沒有偷,更多的是因為不用偷,所以才沒有偷?!?p> 季如風一直耷拉著腦袋,緊張不已。羅敏和季武聽完看了彼此一眼,夫妻二人幾乎同時松了一口氣,他們也聽明白了,季如風是有偷吃東西的習慣,不過那是在土匪寨吃不飽,遭到虐待而養(yǎng)成的,今天的行為有錯,但也有一絲原因,沒到無藥可救的地步,而且這臭小子說話還算老實,沒給自己開脫,最怕的是他不肯說出內(nèi)心的想法,以假象欺騙他們。
“如風,不管你是因為什么原因,偷,騙,搶都是不對的,以后不可再犯,今天天色晚了,明天你隨我一起去賀滿樓給人家道歉,犯了錯就得改?!?p> 季武開口,語氣里依然帶著怒火,但相較之前,已經(jīng)緩和了不少,季如成和季如云頓時松了一口氣,而季如風連忙點頭稱是,為自己沒被趕走而感到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