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實驗

　　黑暗中，楚河仿佛被沙子填埋，灼熱的沙子焚燒著他的皮膚，悶熱、窒息、痛楚……種種感覺紛至沓來。

　　就這么死去吧……就不用忍受這種折磨了……

　　時間緩緩流逝。

　　楚河睜開雙眼，刺眼的光芒讓他瞳孔收縮。

　　當(dāng)他看清楚周圍的一切，呼吸瞬間凝滯。

　　此時的他正站在一張巨大無比的亮白色桌子上，在這個桌子后面，是一塊沒有邊際的玻璃，在玻璃的另一側(cè)，是一間無比巨大的房間。

　　這房間的體積足足有幾百米之高，氣勢巍峨。

　　在這個房間的正當(dāng)中，數(shù)也數(shù)不清的人類大腦正螺旋排列，像是展覽物品一般，懸掛在螺旋而上的血肉狀的“大樹”上。

　　十幾顆仿佛經(jīng)脈血管凝結(jié)而成的“參天大樹”，將成千上萬的大腦支撐在寬闊的房間中。

　　自己這是在做噩夢么……

　　他甚至能看見這些大腦緩緩蠕動，似乎還活著。

　　大腦脫離了人的身體怎么還能活著？

　　“喔……”楚河瞬間吐了一地，惡心的感覺直沖胸腔。

　　他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正一絲不掛，整個人的身材也不再瘦削，渾身肌肉恰到好處，他摸了摸臉頰，臉上的肌膚光滑細膩，連腦袋上的頭發(fā)都十分茂密。

　　“這里……是哪里？”楚河喃喃自語。

　　“你好，歡迎你的到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楚河豁然轉(zhuǎn)頭。

　　一個拄著拐杖的老頭，正顫巍巍地望著他。

　　“你是誰？我在哪兒？”楚河問。

　　“對你來說，這里就是整個世界了吧！”老人道：“你可以叫我數(shù)據(jù)打工人，或者叫我嬴政都可以?！?p>　　“嬴政？”楚河驚訝，居然有人取的名字跟秦始皇一樣。

　　老頭微微一笑，手一揮，一把椅子豁然出現(xiàn)，然后出現(xiàn)了巨大的別墅。

　　兩人瞬間置身豪華的別墅客廳。

　　“其實……我就是秦始皇?！崩项^喝了一口白酒，淡淡道。

　　我還是耶穌呢，楚河嘀咕道。

　　“這個事情說起來也挺復(fù)雜的，但我時間不多了，我會撿重要的說?！弊苑Q嬴政的老頭緩緩說道。

　　楚河干脆就坐下來聽聽這老頭能說出啥來。

　　“你看到玻璃后面那么多大腦了吧！其實你原本也是其中之一，只是我將你從世界樹上摘了下來，幫你重塑了身體。”嬴政又喝了一口酒：“而你原本生活的世界，其實是世界樹營造的虛擬世界?！?p>　　楚河瞪大了眼珠子，看看老頭又看看“世界樹”，他覺得自己的價值觀有些繃不住了。

　　“你之前是不是覺得整個世界，都變成了數(shù)據(jù)洪流，而只有人的大腦才是真實的存在？”嬴政道：“那是你在虛擬世界中醒悟過來了，意識到了真正的世界?！?p>　　“在真正的世界中，只有人類的大腦是真實存在，懸掛在世界樹上，其余的一切，都是世界樹提供的數(shù)據(jù)。人類的感覺、食物、空氣、手機……所有的一切，都是數(shù)據(jù)罷了?！辟溃骸岸?，是幾千年來，第三個醒悟過來的人?！?p>　　楚河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你是神么？”楚河問：“你創(chuàng)造了這一切？”

　　“哈哈哈……”嬴政笑了：“你覺得神會像我這么老么？不……我只是一個打工人罷了?！?p>　　“打工人？”楚河再度懵圈。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yīng)該見過一個章魚頭人身的家伙?！辟溃骸岸o予你龐大的數(shù)據(jù)，以及掌控虛擬世界的能力?！?p>　　楚河想起了那個神秘的章魚巨人。

　　“如果非要說神明的話，他才是神明?！辟溃骸岸?，只是為神明打工的普通人，一個為數(shù)據(jù)而生的打工人?！?p>　　“神明為什么將人類圈養(yǎng)在虛擬世界中？”楚河問。

　　“不不不，我想你誤會了?！辟溃骸安⒉皇撬麄?nèi)︷B(yǎng)了我們，而是我們本來就是他們用世界樹創(chuàng)造出來的，而你以為的虛擬世界，其實……從來沒有存在過?！?p>　　“等等……你說……他們？”楚河道：“神明不止一個？”

　　“呵呵，用通俗的話來講，我們應(yīng)該稱呼他們?yōu)椤褡濉?，他們的?shù)量我不知道，但這幾千年來，我見過不同的章魚人?！辟溃骸拔蚁?，他們應(yīng)該是一個種族，當(dāng)然，這也只是一個猜測，我從來沒有出過這個實驗室?！?p>　　“實驗室？”

　　楚河腦中電閃雷鳴，他忽然明白了：整個人類，只是存在于章魚巨人實驗室里面的“小白鼠”啊！

　　“看你的神態(tài)，已經(jīng)明白了過來。”嬴政道：“你比耶穌反應(yīng)快多了?！?p>　　楚河只覺得自己的價值觀在漸漸崩塌：“你剛說耶穌？”

　　“是的。”嬴政道：“我原本打算讓他來接手實驗室的，可惜，他不堪重任，對數(shù)據(jù)的控制簡直差到了極點?，F(xiàn)在你出現(xiàn)了，我可以放心地將實驗室交給你了?！?p>　　“等等！”楚河心中狂吼，怎么就放心了啊，我現(xiàn)在還是兩眼一抹黑??！

　　“年輕人，不要慌，只要我想支撐，還能有幾個月的壽命，有什么問題，你盡管問?！辟溃骸爸皇?，你要盡快接手數(shù)據(jù)打工人的工作了，我已經(jīng)對這個世界感到了厭煩?！?p>　　楚河沉默良久，似乎在消化嬴政的話。

　　他甚至都不知道該問什么，又或者說些什么，只能默默地看著眼前這個自稱嬴政的男人。

　　“你不是在做夢?！辟俣染従徝蛄艘豢诰疲溃骸霸谔摂M世界中，你已經(jīng)死了，你現(xiàn)在的身體是我將你的大腦從世界樹摘下后，重新凝結(jié)而成的?！?p>　　“你有控制數(shù)據(jù)的天賦，這是我選擇你的原因，而且，實驗室的主人，哦，也就是你見到的那個章魚人，也是認可你的。”嬴政道：“不過，你想要完全掌握對世界樹的控制，還需要一些練習(xí)。”

　　楚河環(huán)視這房間高大的漆黑的墻壁，道：“你出去過么？出過這個實驗室么？”

　　嬴政搖搖頭，道：“我們出不去的，我們甚至無法離開腳下這張桌子?！?p>　　楚河透過房間的窗戶望向桌子邊緣，道：“可是這桌子的盡頭不就在那里么？”

　　“你可以試試?！?p>　　楚河向著桌子邊緣瘋狂跑去，可是，無論他如何跑動，似乎距離邊緣仍舊保持著固定的距離。

　　嬴政在一旁緩緩道：“這事我嘗試了十年，每天起來就跑，從來沒有跑到這張桌子的邊緣?！?p>　　楚河呼呼喘著粗氣：“真是邪了門了！”

　　“章魚神族有很多我們?nèi)祟惛静涣私獾募夹g(shù)，我們的想象力無法幫助我們離開這里?！辟溃骸安贿^，在這張桌子上，你能想到的一切都能實現(xiàn)。你可以試試。”

　　“是么？”

　　楚河震驚，他腦海中構(gòu)建出飛機的樣子，一架先進的戰(zhàn)斗機出現(xiàn)在楚河面前，他直接爬了上來，飛機起飛，向著高空飛去。

　　三個小時后，楚河仍舊處在嬴政的上空。

　　等楚河下了飛機，嬴政笑道：“這些事情你以后可以慢慢嘗試，不著急?！?p>　　楚河絕望地望著嬴政：“難道……我們只能當(dāng)人家的籠中鳥么？”

　　嬴政道：“這話并不準確，鳥是大自然產(chǎn)生的，而我們是章魚神族的創(chuàng)造物，如果不是章魚神族，我們根本不會存在。”

　　“既然是實驗室，我有一個問題，他們創(chuàng)造我們的目的是什么？”楚河問。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辟溃骸罢卖~神族從來不會跟我們交流的，下面的這些也只是我的猜測，僅供參考。”

　　楚河折騰了一圈，再次坐在了嬴政面前的沙發(fā)上，耐心聽老人訴說著千年的經(jīng)驗。

　　“從人類的角度猜測，我覺得有兩種可能：其一，是為了娛樂。我們所有的虛擬世界中發(fā)生的有趣事情，可能會作為節(jié)目播放給神族看。其二，就是為了發(fā)展章魚神族的科技。我們在虛擬世界中發(fā)展的科技，他們可以全部作為自己世界的技術(shù)使用。當(dāng)然，我覺得世界樹創(chuàng)造的虛擬世界，只有一部分規(guī)律與章魚神族相同，而神族的世界里面，有很多我們不知道也不了解的規(guī)律。”

　　楚河靜靜地聽著。

　　老人繼續(xù)說道：“我更傾向于后者。當(dāng)然，這都是猜測而已，畢竟，我從未去過實驗室的外面?！?p>　　楚河唏噓不已，掌控著整個人類世界的秦始皇，直到生命的盡頭，都沒有出過實驗室，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樣的呢？

　　嬴政道：“我如此迫切想要你來接受我的工作，除了我已經(jīng)厭倦外，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原因，虛擬世界可能很快會出現(xiàn)終產(chǎn)者，一旦出現(xiàn)這樣的人，人類對于神族來說，將失去存在的價值。”

　　“終產(chǎn)者？”楚河疑惑。

　　“是的，這是21世紀初，一位科幻作家描述的世界，整個世界的所有資源，都歸一人所有，那人將獲得永生和整個世界?！辟溃骸耙坏┌l(fā)生這樣的情況，整個虛擬世界就停滯了，不再有新的故事，也不再有新的科技，一個擁有了所有資源的人，以及被徹底奴役的幾十億人口，將不再具備發(fā)展的可能。一旦這種情況出現(xiàn)，世界樹將被撤走，實驗室也會因此關(guān)閉，整個人類族群將被章魚神族抹除。”

　　楚河靜靜地望著嬴政：“所以你讓神族將實驗室的管理權(quán)限交給了我？讓我成為新一代的數(shù)據(jù)打工人？”

　　“沒錯，你已經(jīng)將財富均分出去了，后面將如何發(fā)展，將由你來考慮實施。”嬴政道：“我犯了很多錯誤，也應(yīng)該退休了?！?p>　　“犯了錯誤？”楚河再次震驚，幾乎控制了整個人類世界的人，怎么會犯錯？

　　“其實，整個歷史的走向，幾乎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如果歷史稍有變化，我便會給關(guān)鍵人物注入我的想法，但依舊將世界發(fā)展到了現(xiàn)在這種情況?！辟溃骸翱赡苁俏业哪X子老化了，我思考了這么長時間，仍舊無法得到答案，難道……我的想法出現(xiàn)了問題？”

　　楚河這時反而冷靜了下來，他漸漸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

　　“或許……你可以跟我說說你的想法，我說不定能回答你的疑惑。”楚河道：“畢竟，我在你管理的世界中，生活了二十幾年?！?p>　　老人再度抿了一口酒，神情落寞，良久才道：“在我原本的想法中，將人類從海洋中帶出來，后引導(dǎo)他們發(fā)展語言和文字，點開世界的科技樹……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他們生活的更好，同時發(fā)展新的科技。只有這樣，我們才能越發(fā)接近世界的真相，同時，讓章魚神族不至于關(guān)閉實驗室?！?p>　　楚河點點頭，對他的想法表示贊同。

　　“當(dāng)然，還是那句話，這都是我的猜測，章魚族人創(chuàng)造人類的原因，我們根本不知道，我們與章魚神族也是無法交流的，我們無法理解他們的溝通方式?！?p>　　“是聽不懂他們的語言么？”楚河問。

　　“并非如此，更精確地說，他們溝通的方式像是語言與電波或者振動之類的混合，根本無法理解?！辟溃骸斑@不是重點，重點是，整個社會的發(fā)展很快出乎我的意料，你們的創(chuàng)造力消失了?！?p>　　楚河疑惑。

　　“你們的創(chuàng)造力在人工智能發(fā)展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消失了，人類成了一群沒有想象力的物種?！辟^續(xù)說道：“窮人追求生存，沒有人從事科研、藝術(shù)等極富想象力的工作，而富有者只想占據(jù)更多的財富，他們讓人工智能做的事情，竟然都是為了從別人身上獲得更多的資源……連封建統(tǒng)治者都知道‘水能載舟亦能負舟’，這群混蛋居然不懂！其實我并不關(guān)心人類當(dāng)中個體的生死和感受，這對我沒有意義，我只關(guān)心整個世界樹能否產(chǎn)出章魚神族感興趣的東西。”

　　“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了，來實驗室觀察的章魚巨人越來越多，我感到情況不妙，一般來說，除非實驗室出現(xiàn)了問題，不然絕對不會有這么多章魚神族來觀察?！辟溃骸俺恰麄儨蕚潢P(guān)閉實驗室！”

　　楚河心中一驚，他現(xiàn)在明白了關(guān)閉實驗室的含義——整個人類的滅絕。

　　“所以，我選中了你?！辟溃骸盎蛘哒f，章魚神族選擇了你。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選你，但你的確很特殊。”

　　“特殊？哪里特殊？”楚河一愣。

　　“你對數(shù)據(jù)敏感，但不沉溺虛擬世界，這非常重要。最重要的是，神能與你溝通?！辟溃骸凹幢阄?，也無法做到這一點?！?p>　　楚河再度一驚，想起唯一一次與章魚巨人接觸，喃喃道：“可是……我也無法與他們交流??！”

　　嬴政搖搖頭，道：“我親眼見到，實驗室的管理員往你的腦袋里面，輸入了整個人類世界的數(shù)據(jù)，而你，欣然接受。我呢，整整在世界樹上待了二十年，才掌控了如此龐大的數(shù)據(jù)，你是天選之子，我相信你會運營好整個人類世界的?！?p>　　“雖然語言和意圖上，我們無法與神交流，但能接受神的數(shù)據(jù)，已經(jīng)是億中無一，甚至幾千年都未能出現(xiàn)過你這樣的人?！辟溃骸跋Ｍ隳芫S持住人類的生存。”

　　楚河突然感受到鋪天蓋地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一人維系整個人類的生存？

　　這種恐怖的想法，太可怕了！

　　嬴政見楚河臉色難看，笑道：“也不必害怕，你可是掌控著整個人類的數(shù)據(jù)，還具備控制世界樹的能力，你可以左右整個世界的走向?！?p>　　“我恐怕不能勝任?！背拥?。

　　“適應(yīng)了就好了?！辟牧伺某拥募绨颍允景参浚骸皩α?，剛才說了半天，你也該說說我哪里做的不對，也讓我明白自己的失誤之處?！?p>　　楚河半晌沒有說話，過了很長時間，這才緩緩回過神來。

　　楚河輕輕嘆了一口，低聲道：“在整個社會的發(fā)展過程中，你有兩樣失誤——一個就是戰(zhàn)爭。戰(zhàn)爭損失了太多人類的創(chuàng)造，如果你控制了世界，你應(yīng)該知道，戰(zhàn)爭最是損耗人類創(chuàng)造的一切。其二、就是讓富有者控制了科技，科技的最終所有權(quán)，絕對不能屬于個人，而應(yīng)該屬于全人類共有?！?p>　　嬴政點頭道：“第一條不對，第二條我想過。但都沒有意義的，而且很多事情我無法避免，世界樹為了維持平衡，有時候并不會按照我的想法行事，以后你接過了數(shù)據(jù)打工人的工作，你就會明白了……很多時候，就是兩項害取其輕，無法衡量未來的發(fā)展?！?p>　　嬴政將杯中的酒喝完，道：“沒事，我就走了，準備迎接未來的幾千年無聊的歲月吧！”

　　楚河愣愣地問道：“你要去哪兒？”

　　“我要回世界樹?！辟溃骸拔业哪X子，應(yīng)該夠我在世界樹中生存一世。”

　　說著，也不顧楚河的阻止，縱身一躍，身形淹沒在桌面之中，然后，在玻璃的另外一側(cè)，一顆大腦緩緩長出。

　　嬴政去過他的最后一世了。

　　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一種詭異的孤單感吞噬了楚河，他呆呆地望著周圍，靜謐、科幻、孤寂。

　　荒誕感充斥腦海。

　　他一個無足輕重的普通人，居然肩負起了整個人類的未來，而整個人類，也只是未知神族的實驗室產(chǎn)物，真是太可笑了……

　　咕咕……

　　楚河摸了摸肚子，已經(jīng)不知道多長時間沒吃東西了，他餓了。

　　心中正想著，只見各種千奇百怪的食物仿佛沒有盡頭，直接鋪滿了楚河的面前，無窮無盡，火腿、炸雞、魚子醬、鵝肝、鱈魚、奇異果……只要他能想到的，幾乎都出現(xiàn)在面前了。

　　“我一頓也吃不了那么多啊……”楚河喃喃自語，然后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直到撐得不能再撐了，他停下動作。

　　在這個無邊無際的桌子上，只要想要什么，都能立即獲得，楚河覺得也太爽了吧！

　　他甚至想想虛擬世界中的虛擬女星，這桌子也能瞬間提供。

　　真是一張神奇的桌子！

　　楚河玩得不亦樂乎。

　　當(dāng)然回過神來，才想起回到虛擬世界中看看情況。

　　他剛想回到虛擬世界中，桌子便立即像流體金屬一般，將他整個包裹。

　　瞬間，楚河的意識，便接入了世界樹之中。

　　人類世界重新顯現(xiàn)了出來，只是，這一次，他是旁觀者。

　　詭異的感覺。

　　母親和妹妹正抱著自己的尸體哭泣，一旁的玫瑰則被娜娜一巴掌掀翻在地，娜娜憤恨地望著玫瑰。

　　玫瑰卻無一絲愧疚，冷冷地望著楚河。

　　她只是遵守自己對周文武的承諾。

　　楚河的情緒完全消失了，眼前的母親和妹妹也無法讓他的情緒有絲毫的波動，他淡淡地望著眼前的一切，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時間緩緩流逝，在楚河的觀察中，財富竟然不可避免地再次慢慢聚集，讓楚河吃驚的是，短短一年內(nèi)，周文武竟是再度成為了有錢人，緩緩地掌控著世界的資源。

　　仿佛不可逆的過程一般，這世界……真的會按照秦始皇說的，最終只能走向終產(chǎn)的道路么？

　　楚河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但起碼，現(xiàn)在的世界重新恢復(fù)了欣欣向榮的景象。

　　科技再度發(fā)展，人類再度開始書寫新的傳奇。

　　至于要如何規(guī)劃人類的發(fā)展，則要慢慢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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