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我們應(yīng)邀前來捉鬼,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到了大門口。
“有人嗎?”我扯開嗓子叫了一聲。不多時,就見一家三口出了屋,穿過院子,走向大門。這夫妻倆的歲數(shù)和我父母相仿,男孩也就比我小一兩歲,快上初中了吧。男人一見,連忙招呼起來:“是你們?快請進(jìn),快請進(jìn)!”
我們隨后進(jìn)了屋子,女主人給我們倒上了幾杯茶。男人大喜:“你們能來真是太好了,說好的七點鐘,一點不差,可整準(zhǔn)時?。 ?p> 這會兒徐敏正小聲嘀咕著:“哼哼,是挺準(zhǔn)時的,我們幾個在外面像傻子似的站了十幾分鐘,能不準(zhǔn)時嗎?”
我笑道:“叔叔,您別客氣,還不知道您貴姓呢?!薄拔倚諚睿@是我老婆,姓徐,還有我兒子?!彼蛭覀兘榻B著。我對徐敏說:“巧了,這位阿姨和你還是本家?!薄笆菃??那我們還算半個親戚了!”徐太太笑著說。徐敏也客氣地打了個招呼。半個親戚……你大概還不知道她是誰吧?
我回歸主題:“先說說你們家的情況吧?!彼麄円宦牐樕肿兊秒y看起來。楊先生開始了回憶:“這件事發(fā)生,說起來已經(jīng)有十來天了。我記得從那天開始,每天晚上11點過后,屋子里總會有點動靜。一開始,我們也并沒有在意,可第二天一早,冰箱里的飯菜蔬果全都不見了,小孩子的零食也被吃光了,屋子里也是亂七八糟的。本來我們以為是孩子貪吃,晚上偷偷吃點東西,可是我們怎么也想不通,冰箱里那么多東西,他一個小孩,怎么吃得下去的?可是很快,我們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因為每天晚上都是這樣,根本就說不過去。”
青檀問道:“那你們又是怎么確定是有鬼的呢?”“那時候,我們還沒往那方面想,”徐阿姨害怕地說,“我們還以為家里進(jìn)了小偷,就準(zhǔn)備了繩子和棍子,準(zhǔn)備到晚上抓個現(xiàn)行,結(jié)果那晚差點沒把我們嚇?biāo)?!根屋里本就沒有人,所有東西都飄在半空中,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那只雞腿上的肉,就那么一點一點的消失在我眼前,除了可怕的笑聲,愣是一個人也沒有!”
楊先生接著說:“這件事我們也不敢告訴別人,也請過一些所謂的法師,結(jié)果都是騙子!全嚇跑了!不過還好,那些鬼好像也沒傷害我們的意思,但是每晚還是照樣吃光我們家的東西,把家里搞得一團(tuán)糟,我們也就只能隨他去了??稍捳f回來,天天這么鬧,誰能受得了???我們被他們嚇得,連覺都睡不踏實,再這樣下去,身體也吃不消?。∵@幾天我們還在商量搬家的事情,還好今天看病的時候遇到了你們,這位小兄弟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以我敢肯定,你們一定都不簡單!這一次,你們可一定要幫幫我們啊。”
“光吃東西不害人,那八成是餓死鬼了!”青檀笑著說。我也笑道:“那不正好和我是同類嗎?”夫妻二人聽后,嚇了一跳。
“此話怎講啊,小師叔?”青檀不解。我又露出了犯二似的笑容:“我從小就貪吃,我爸說我是餓死鬼投的胎,這不就是同類了嗎?”在場所有人聽后,嘴角都在抽搐,劉宇鵬頭疼地說:“這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你還真是心夠大的。”
“可是,這鬼是哪里來的呢?”徐敏一句話就問到了關(guān)鍵。青檀思索道:“對呀,就算鬧鬼,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出現(xiàn)吧?一般來說,鬼都有固定的活動范圍,基本是在他們尸骨附近活動。如果是從十幾天前開始的,那么十幾天前,這附近是死過人嗎?”“沒有,這附近的人,上一次辦喪事的時候,還是在兩年前呢?!薄澳蔷推婀至?,難道是以前就在這兒的?可為什么以前不出現(xiàn)?”青檀自言自語起來。
這時,我雙目緊閉,一股無形的神念,悄無聲息地從額頭釋放出來,感知著周圍的一切:“你們先安靜一下?!?p> 一群人安靜下來,疑惑地看著我。少許,我睜開了雙眼:“我可能知道原因了,走,上閣樓!”“閣樓?”大家大眼瞪小眼。楊先生遲疑了一下,點頭說:“好,請跟我來?!?p> 這座別墅的居住空間有兩層,第二層往上,就是閣樓,是很常見的建筑方式。閣樓一般用來存放雜物,所以也不必刻意裝修。
“這里有什么不對嗎?”徐阿姨問。我也不說話,縱身一躍,抓住屋頂?shù)姆苛?,翻了上去,跳下來時,手里捏著一張符,定睛一看,已經(jīng)爛掉了。
“這是,鎮(zhèn)鬼的符咒?”青檀的表情略顯驚訝。
“鎮(zhèn)鬼的符?”除我之外,所有人都吃驚不小。
“很明顯,這些鬼魂應(yīng)該是很久以前就住在這里了,只是當(dāng)時有人用符咒鎮(zhèn)住了他們。前段時間天氣不好,大概是因為閣樓漏雨,把符咒淋濕了,爛成這樣,當(dāng)然也就沒什么用了?!蔽艺f。
那孩子嚇壞了:“那怎么辦?他們要是沒東西吃,不會把我們也吃掉吧?”徐阿姨摟著他說:“不怕不怕,沒事的,這個哥哥不是來給我們捉鬼了嗎?”
“捉鬼?阿姨,您好像誤會了吧?鬼也是死掉的人,就這樣把他們捉了,對他們是不是有點不公平?”我問。楊先生詫異的問:“那你說怎么辦?萬一哪天惹火了他們,我們還活不活了?”
他說得也在理上。我思考了一會兒,突然打了個響指:“交給我吧!我先和他們談?wù)?,只要能感化他們,再想個辦法幫他忙投胎就是了?!薄案谢??你以為你是唐僧???”徐敏指著我問。徐阿姨也半信半疑:“這……能行嗎?”“暴力不能解決問題,能用語言解決的麻煩,為什么非要動手呢?”我笑道。
那哥們兒一聽,頓時兩眼冒光:“哇!大哥,你實在太厲害了!用愛感化鬼魂,聽上去就很偉大??!你簡直就是我的偶像啊!”楊先生無奈地說:“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但是總感覺,你說的好像還蠻有道理的,那就先按你說的辦吧。對了,有什么需要我們來做的嗎?”
“燒一桌好菜,放在一樓客廳,引他們出來,咱們到外面等他們。青檀,你在四周布下符咒,只留一扇門,免得他們跑了。徐敏,你守在門口,萬一沒談攏打起來,你負(fù)責(zé)接應(yīng)和收網(wǎng)。鵬哥,你就負(fù)責(zé)幫青檀好了,一些簡單的活,你應(yīng)該沒問題?!蔽艺f。
“明白!”這三個人一下子就認(rèn)真起來了。
子時已到,我們總共七人,守在院子里。過了一會兒,只聽見屋里傳來了說話的聲音:“哥兒幾個,今晚菜不錯??!夠咱哥幾個吃個痛快了!”“那必須啊!”“還挺豐盛,這么多好吃的!”“難道是專門給我們準(zhǔn)備的?看來這家人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了!”“想什么呢?不對,這里面一定有什么陰謀?!薄半y道……飯里下毒了?”“怕什么?我們是鬼,死都死了,還怕毒嗎?”“管它呢,吃就行啦!”“說得對,吃就行了!”“別搶啊,那只雞也給我留點兒!”
“你們聽,他們好像已經(jīng)開始吃了,聽這聲音,好像有四個!”青檀說。我撣了撣衣服上的灰,胸有成竹地說:“看我的吧?!?p> 于是在他們的注視下,我走了過去,推門而入:“Hello!你們好??!”
……
在外面看的話,你可以看到這一幕:我站在門口,屋里安靜了幾秒,緊接著,我就倒飛著出了屋子,一屁股摔在地上。外面幾個趕緊過來扶我:“怎么樣?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里?”
我站起來拍拍灰塵:“沒事,這兩下子還傷不了我。”劉宇鵬一臉茫然:“哥們兒,什么情況?”我苦笑起來:“別提了,我就上去打個招呼而已。我看那家伙走過來,還以為他也是來打招呼的,誰知道上他走過來看了我兩秒,突然給我來了一腳,實在是太沒素質(zhì)了!”
“那現(xiàn)在怎么辦?”楊先生問。我撣了撣灰:“還能怎么辦,接著談唄?!?p> 就當(dāng)我再次打開門的一瞬間,我又倒飛出去……丟人丟大了!
他們問我:“這次又是怎么回事?”我大罵:“臥槽!你們也太不地道了,居然偷襲!我跟你們講,再這樣下去,我可就要生氣了!”
我都沒搭理周圍的人,爬起來就往門里沖,結(jié)果再次倒飛出來。在場所有人,面部表情都抽搐起來,捂著眼睛不忍直視。
“我真的……生氣了!”我咬牙切齒地說著,默默地站了起來,突然化作一陣風(fēng)沖了進(jìn)去。好家伙,我怎么說也是堂堂的上仙,居然被幾個小鬼給欺負(fù)了?這要是傳出去,還不被天界那幫老家伙笑死?緊接著,屋子里傳來了“叮鈴哐啷”的打斗聲和陣陣的哀號聲。與此同時,門外眾人議論紛紛。
楊先生似乎有些無語:“這次不會又挨揍了吧?”“我看不像,這次聽著,好像是四個人的慘叫?!鼻嗵凑f?!巴?,真厲害??!”那孩子看著窗戶上的影子,兩眼直放光。
楊先生有些震驚地說:“厲害呀!看來他還真是有點本事!”劉宇鵬看得有些發(fā)抖:“我看他平時好像二了吧唧的,沒想到他認(rèn)真起來,連鬼都怕!以后還是少惹他為好?!毙烀衾洳欢〉孛俺鲞@么一句:“我突然覺得,這些鬼好可憐……”
突然,我在屋里大喊一聲:“有個跑了,快攔住他!”
門外……
“定!”徐敏伸出手指向門口一指,一個衣冠不整的男人剛沖出來,就維持著逃跑的姿勢動彈不得了。
先不管這個!大家進(jìn)屋一看,好家伙!三個齷里齷齪的男人被疊羅漢似的摞在一起,我一只腳踩在他們身上,喝道:“很喜歡打架是吧?要不要再打一架?。俊?p> “大俠,不,大仙,饒命??!”“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吧!”“是啊,我們知道錯了,您就饒了我們吧!”這三個鬼大聲求饒。
“這就是你說的……用語言解決問題?”徐敏看到這副場景,嘴角都抽搐了。“我去!咱們家里怎么亂成這樣啊?”楊先生大驚失色。此刻眼前已是一片狼藉,桌子掀了,碗碎了一地,那些飯菜連同湯水灑滿了整個屋子,斷掉的椅子到處都是,墻上也被肉湯涂了鴉,大燈還碎了一個……一片狼藉,用這個成語來形容再貼切不過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動作大了點,一時興起,沒收住……”
楊先生嘆了口氣:“唉,算了!不管怎么說,還是要謝謝你們,從今往后終于可以清凈了。”“那他們怎么辦?”徐敏問。
預(yù)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