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勢浩大的丹成異象在天空爆開,不只是宗門里的師兄們,連清風(fēng)城的每位有幸正悠閑時瞥見異象的人,都在肆意猜測著這異象的來由。連沒看見的凡人也從哪里道聽途說來這異象,還未求證便往四面八方傳開來,好像與別人分享著異象的情報晚了便要失了面子。
對那異象,每個人都各執(zhí)一詞,對那異象評頭論足起來,討論到火熱處,也不禁放下身段,與他人廝打糾纏起來。
有的人說,這是山神顯靈,降下異象與人間,為的是懲處砍伐山林的惡徒。那惡徒已在清風(fēng)城有段時間,不見蹤影,只是這山上的樹總在夜間發(fā)出聲響,待到天明那幾棵參天大樹便無了蹤影。
這都是那群賊人干的。
也有的人說這哪里是山神的報復(fù),歸根結(jié)底還是那伙罪人自己引來的動靜。
那些人隨即為這種說法反駁道,那尋常惡徒都是夜間作案,可這異象出現(xiàn)在白天,該當(dāng)作何解釋?
那提出猜想的人只是不答,用手表達(dá)尷尬狀地?fù)崦歉呗柕陌l(fā)際線,心道自己確是疏忽了,但也不該再多說。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說法,那就是也有的人懷疑道,那是兩位得道仙尊為情結(jié)仇,于那玄玄山上的玄玄劍宗里大打出手。
于情于理這種猜想是有頭有尾但卻不能深究的,畢竟這說法雖然離譜,但導(dǎo)致這個異象發(fā)生的還是玄玄劍宗里的人物。
李清跟著那煉丹高手丹旺煉丹,的確煉出了不世出的頂級靈丹,可惜只是個筑基丹,除了藥效好點(diǎn),毫無作用。
李清向那狗問道:“丹旺,這八十一道丹紋的筑基丹,有什么不同?!?p> 那丹旺尋思那“丹旺”之名是在講丹王,便也沒有作糾正。
他道:“小子,該改口了!叫丹帝!”
李清也只是敷衍道:“是.......是......”
那丹成以后的異象當(dāng)然也驚動了師門,而幾位師兄在排查以后也鎖定了煉丹之人不是六師兄,而是被宗門大多人視作廢物的李清。
最初宗門里的人見那異象只是恐慌,但認(rèn)清那是極品丹藥出世常有的尋常異象,也就轉(zhuǎn)而為那煉丹之人暗地道喜。只是......
這異象還沒有八師兄出劍的異象大呢!
…....
玄玄劍宗。
大殿。
師傅不在,大殿里是由大師兄主持,今天這場會議也是由大師兄召集過來的。
除了貪玩的六師兄,和不見人影的五師兄,排行前七的五位師兄都到齊了。
那平平無奇的七師兄見大殿里雖然人都到了,但氣氛冷清,率先隨意說道:“那八師弟近日可真是風(fēng)光,先是比劍贏過了三師兄,再是煉成了絕世神丹,不會他真的是氣運(yùn)之子吧?”
三師兄不答,聽師兄弟們說到李清,也只是在回憶那一劍的憂愁。
大師兄訕笑道:“那師弟也還是那個尋常師弟,我已經(jīng)知道他表現(xiàn)如此優(yōu)異的原委,也不用再浪費(fèi)口舌談?wù)搸煹芰恕K谋憩F(xiàn)都在我的意料當(dāng)中?!?p> 七師兄說:“大師兄你是說,你早知道八師弟他是煉丹天才?”
大師兄故弄玄虛道:“這天才另有其人?!?p> “另有其人?何以說起?”
“不可說,不可說......”
面容溫順的四師兄打斷道:“這事不再提。別忘了,我們可不是為了八師弟的事才在這里見面的?!?p> 七師兄道:“對!我們是來議論正事的?!彼炙尖馄?,問道,“對了,都有什么正事?”
“一年后便會開始的宗門比武。”
“對!這就是正事!”
四師兄提示的宗門大比便是這名為劍宗二十八星宿中的的聯(lián)盟舉辦的。這一屆正是由作為二十八們劍宗的佼佼者,凌云宗舉辦的,目的是舉辦一場關(guān)于修仙之道的交流會,并讓那些年輕人有個舞臺展露自己。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這切磋只限于年輕修士。想當(dāng)初,而玄玄劍宗因為年齡斷檔,找了好幾年的頂包散修,用少量修煉資源為誘餌,去那邊打架,早早失去懸念,早早了事。玄玄劍宗自始至終就沒有在意過大比,可這在約莫四年以前發(fā)生了改變。
按照慣例,每隔十五年,方圓大陸中,星河州內(nèi)的七大圣地與二十一大宗門會舉辦一次比武。奪魁者當(dāng)然有獎勵,且獎勵豐厚。勝者能得到進(jìn)入凌云宗的潛龍秘境的機(jī)會。參賽的修士的年齡不能大于三十歲整,是各派天嬌初展頭角、小試鋒芒的機(jī)會。
對那些剛好錯過年齡的修士,只能無奈錯過這十五年一屆的大比,有些人只恨不能晚生兩年。
更有甚者謊報年齡,歧途蒙混過關(guān)。若是宗門不被重視,那修仙者又沒有什么天賦,也不會被其他宗門找茬。
也是因為越來越多的狀況發(fā)生,這一屆宗門間大比的審核嚴(yán)格度有了質(zhì)的飛躍。
蒙混過關(guān)被發(fā)現(xiàn)者,一律動用重刑。
冒名頂替者,一律廢除修為。
混吃等死,提供不了至少兩名參賽選手的宗門,比如曾經(jīng)年齡斷檔只能找外人的玄玄劍宗,將有可能被永久逐出聯(lián)盟。
雖然大師兄是不在意這些虛名的,但這被逐出聯(lián)盟的事體被師傅知道了,免不了一頓責(zé)罰。
大師兄想到這里道:“我找你們是為了確定這次的大會是讓誰代替宗門參加的。是找修為最高的九師弟和十師弟兩位孿生兄弟,還是最近的當(dāng)紅炸子雞,八師弟?”
七師兄又道:“三十歲以下的那些修士有什么能力?他們有人能頂住壓制境界的三師兄一劍的嗎?不行吧?九師弟和十師弟動手都沒輕沒重的,沒個五六十年的道行,真不能頂住他們的合體技?!?p> “這不好吧,這比拼都是個人賽,兩位師弟強(qiáng)在合作爆發(fā)出難以想象的戰(zhàn)斗力,而不是修仙底蘊(yùn)的硬實(shí)力。讓他倆上會不會不好贏?”
四師兄又開始陰陽怪氣道:“傘兵。你不會真覺得我們是為了贏才加入大比吧?我們要明白槍打出頭鳥的道理。要明白該怎么天衣無縫地應(yīng)付過去......”
“槍?為什么是槍打出頭鳥?”
“出頭鳥一出現(xiàn),你那一槍就擲出去扎死了那只鳥。這不是槍打出頭鳥是什么?”
七師兄仿佛恍然大悟,懂得了這次大比的核心思想。
扮豬!然后日后吃老虎!
“八師弟收放自如,平常裝得跟個廢物似的,讓他隨便打打便然后認(rèn)輸便能隨意混過去,別人只會道他修為太差,技不如人,怎可能露出破綻,真要遇見有人執(zhí)意挑事,呵呵......”
二師兄一直都在聆聽,這才發(fā)表自己的意見。他也曾通過留影石上見過李清的那一劍,對他還是比較自信。他的眼神熱烈,姿態(tài)隨一裝白衣飄蕩,柔和中帶著肅殺。
二師兄有些歹毒地繼續(xù)笑道:“那那人可真就要遇上血光之災(zāi)?!?p> 四位師兄同時頷首,也是陰森一笑。
......
二師兄在眾師弟離開以后也沒有走遠(yuǎn),只是在大殿前。
他在等大師兄老找他。
若是只是個二十八星宿宗門大比,大師兄不會如此大驚小怪。
他在等......
在等......
大師兄沒有來。
二師兄沒有耐心了......
然后二師兄便破功了。
“還有別的事嗎大師兄?”
“有,凌云宗有臥底,浮生會的人,易容高手?!?p> “這你不早說?”
“你一個人知道就行了,這事水很深,他們把握不住。我剛剛想著不著急找你,等你自己來問,你若是走了我會叫住你。但你的確聰明,知道我還找你有事,也沒有走?!?p> 大師兄的眼神有點(diǎn)迷離。
那是男人的眼神,不是男孩的眼神。這是藏著秘密的眼神,也是藏著無奈的眼神。
男孩的眼神不會藏著這樣的無奈,只有男人的眼神會。
若是男孩眼中有這樣的無奈,那他也不是個男孩了。
他大概也會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了罷。
當(dāng)然,擁有這種眼神不只是男人的專利,除此之外還有女人的眼神。
只是他剛好是個男人罷了。
男人亦可以是女人,這有什么區(qū)別?他不知道......
這在眼神中藏匿無奈不只是無奈,還有悲憫和輕佻。
大師兄道:“還有兩件事?!?p> “大師兄你說......”
“第一件事是個小事,誅天帝要復(fù)蘇了。阻止他的復(fù)蘇,師傅已經(jīng)去辦了,你有空去協(xié)助一下師傅?!?p> “我明白了?!?p> “還有第二件事......”
“我需要你扮成一個女人,和一個你想象不到的人在凌云宗接應(yīng),找出已經(jīng)易容成凌云宗某位長老的......”
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