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允棠昨晚睡得不太好,因為皇后和唐越的破事,她受柳慕瀟之邀暫時在巡防營的客間休息。
謝允棠平日作息規(guī)矩,吃的東西也很講究,規(guī)矩優(yōu)雅端莊大方,云青便送來一些吃食。
“殿下可是向皇上稟明案情了?”
云青頷首,謝允棠以為他為了裝傻充愣應(yīng)該會把自己推出來當(dāng)擋箭牌,沒想到他竟然自己去了。
“青焰大統(tǒng)領(lǐng)去的,殿下不愿讓您趟這趟渾水?!?p> 云青不愧跟在柳慕瀟身邊多年,不僅武功好,腦子也很靈光。
謝允棠點了點頭,她現(xiàn)在也沒心思管這些,上次沒得逞,皇后必不會善罷甘休,侍女來報,最近又安排了馬球會。
以往馬球會都是有頭有臉的勛爵夫人舉辦的,這次卻是皇后主持,排場不是一般的大。
不過這馬球會當(dāng)然不是為了她一個人舉辦的,各家相看親事,皇后拉攏勢力,尤其是自己的母族,皇后的外甥女,工部尚書韓青的嫡孫女韓玉瀾尚未婚配,在皇后眼里可是最要緊的。
謝允棠拍了拍正在埋頭苦吃的亓?xí)壮帯?p> “你今天胃口怎么這么好?”
亓?xí)壮帨喩硪患れ`,抬頭看她,杏眼露出一絲躲閃,“不愧是宮里的糕點,確實美味,”亓?xí)壮幾テ鹨粔K杏仁糕,“你嘗嘗?”
謝允棠遠遠看見一個人張望老半天,最后鎖定目標(biāo)朝這邊走來,瞬間明了,起身行禮,有意將聲音放大一些,“沈公子安好?!?p> 聽見他回禮的聲音,亓?xí)壮帞D出一個微笑,“沈公子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沈鴻秋慌忙道,“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說罷,拿出一個食盒,“我看亓姑娘好像很愛吃這些糕點,就帶了一些給你。”
謝允棠心里偷笑,其實亓?xí)壮幾畈粣鄢缘木褪歉恻c,也是沒東西吃了才拿這些東西擋一擋。
看來這位沈公子追妻路漫漫,道阻且長啊。
亓?xí)壮幰允趾每吹哪樎冻鲆粋€不太好看的假笑,“多謝沈公子掛念,不用了?!?p> 沈鴻秋木訥地點點頭,“那你喜歡什么?”
不知道為什么,謝允棠竟然有點羨慕他的直接,轉(zhuǎn)頭一望,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此人身長八尺,高挑拔萃,正在撩撥一個急匆匆跑過來行禮的小郡主。
謝允棠嘆了口氣,他又在用那張臉蠱惑人心了。
亓?xí)壮幝杂羞z憾地搖搖頭,“名聲這么臭還有人愿意湊上去,虧得長了張好臉。”
謝允棠想張口辯駁什么,轉(zhuǎn)念一想她要是說了那他這么長時間經(jīng)營出來的名聲不就功虧一簣了?
臺上已經(jīng)比完了一場,記籌旗的人喊道,“請下一場比試的小姐公子上場——”
亓?xí)壮帞x掇謝允棠,“少年意氣,自當(dāng)上場施展一番?!?p> 本來這次馬球會她打算當(dāng)個透明人,爭取讓皇后想不起來她,可看著球桿,她又有點心癢癢。
見她有所動搖,又拽了拽她的衣袖,“去吧,我已經(jīng)好些年沒見你打過馬球了。”謝允棠穿的是胡服,亓瞾硯一早便猜出來她的心思。
謝允棠看見席上的彩頭,也就是皇后入宮時戴的珠釵,
“等我把它拿下來送給你。”
謝允棠一甩衣袍,飛身上馬,摸索球桿看了一陣。
打從被困在京城,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肆意馳騁疆場,施展拳腳了。
球桿在她的手里仿佛是她養(yǎng)大的一般揮舞自如,從不虛發(fā),眾人看她更是如狼一般馳騁球場,瀟灑自如,投向她的目光不由多了幾分敬佩。
柳慕瀟視線跟著謝允棠,心下多了些思量。
謝允棠處身京城之中最好的方式就是明哲保身,藏起老虎尾巴當(dāng)小貓。
不過少年意氣最是張揚,反正她身為女子,皇帝總會給她定下一條既定的路。
柳慕瀟瞥見五皇子在太子身邊耳語什么,想來他也沒憋什么好屁。
果然,太子站起身面對皇后道,“母后,兒臣聽聞六弟騎射一把好手,讓六弟上場為這場馬球會添添彩如何?”
五皇子不知為何如此看不慣他,一有機會就給他使絆子。
五皇子生母是洗腳宮女,他不會和齊王過不去,卻處處與柳慕瀟為難。
“既然如此,那豫王就上場好好表現(xiàn)。”
柳慕瀟臉上掛著癡癡的笑容,提著馬球桿上了馬。
這身子骨已經(jīng)大不如前了,恐怕連球桿都拿不穩(wěn)。
柳慕瀟的力道控不好馬,只能一路顛著到草場中央。
謝允棠素聞豫王沒什么地位,現(xiàn)在看來的確如此。柳慕瀟一個體弱之人,皇后只是要看個熱鬧他都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還是……這是紈绔子弟的模樣?
謝允棠當(dāng)即便選擇和他組隊,柳慕瀟想不通,謝允棠總不能說因為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