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終南山避暑的日子9
永寧郡主一大早就聽說符岸已經(jīng)沒有大礙，用過了早膳就散著步過去看他。她總覺得符岸在趙令月手里吃了虧，自己這做家長的總要幫著彌補兩分。
等到了符岸的院子永寧郡主才知道，符岸被趙令月帶出門摘草莓去了。
“這個年年啊，伯益才剛剛能下地呢，她就帶著人真下地去了?！?p> 話是這么說，永寧郡主只覺得好，符岸能出去走走這證明他身體沒什么大礙，總歸是好事的。
“等他們倆回來，讓他們?nèi)ノ夷莾河梦缟??！庇缹幙ぶ鱽G下這么一句話就開開心心回自己院子里聽書去了。
莊子里如今種著的草莓還是從野外挖回來的野草莓，不過因為照顧得精心，結(jié)出來的果子是一年比一年大，味道也是一年比一年好。
符岸原本還以為要去林子里或是地里摘果子，沒想到趙令月領(lǐng)著他走進了一見磚瓦房里。那間房子挺大，就是屋頂把青瓦換成了窗戶紙，屋脊上還堆著稻草的簾卷子，看著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等他進屋才看見里面都是些兩丈長的木架子，三個架子并成一排，屋子里一共排了五六排。每個架子又放了上中下三層的木槽，那木槽一尺見方的樣子，草莓就種在了木槽里。
“這里是一出簡易的暖房，這些草莓一年可以結(jié)兩次果子，最近正好是第一次采摘的日子?！壁w令月看符岸好像聽感興趣的，干脆忽悠他過來摘草莓，也當(dāng)做是運動了，反正太醫(yī)和水蕓都在一邊看著，不會出什么事情的。
當(dāng)然，趙令月也不是個苛刻的人，別人拿的都是大框子，就符岸一個人提著個柳條的籃子，也就草帽大小，裝不了多少東西，但看著就精巧，符岸一拿到手就舍不得放下。
“你看，只要不是這樣還帶著青色的，不管是白的，還是白里透著紅的都是熟了的。白的嘗起來還有點酸味，透著紅的酸味基本上就沒有了，這種的拿來釀草莓果酒最是好，成品酒液還能帶著點紅色，看著就賞心悅目。”
雖然想象不出是那種紅色的酒液，但符岸小時候看過他父親喝的西域葡萄酒，那正紅的顏色真是如殘陽一般好看。
“真的還能釀酒嗎？”符岸眼巴巴地看著趙令月，如此趙令月就明白了，這家伙想要自己動手釀酒啊。
“果酒的釀制都不是很難，就是有點費時，你要是感興趣可以跟著師傅們一起做做看，反正咱們要在這里帶到重陽節(jié)過后才回長安?！?p> 讓符岸找點事情做，趙令月覺得只要醫(yī)護到位，做什么都可以，說不定就因為運動量上去了，符岸還真能多活幾年呢。
符岸自覺找到了事情做，整個人迸發(fā)出了巨大的熱情。哪怕是往日里看趙令月給的那些游記都沒這么興奮過，他跟著一群莊戶仔細地采摘完第一批成熟的草莓，又跟著莊子里的女人們把熟透的果子都單獨挑出來。
雖然一直在忙碌，但是一點也沒感覺到累呢，反而因為晚上睡得好了，白天飯量也上去了，看上去臉上都罕見地有了幾分健康的粉紅色。
符岸的奶媽媽張氏找到他的時候，他正跟著幾個孩子一起洗了手在捏草莓。
張媽媽一見從小到大就沒自己做過事情的符岸，雙手袖子挽得老高，跟著一群七八歲的小毛孩子一起捏著盆里的草莓果子，捂著胸口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張媽媽是符岸生母的陪嫁，從小看著符岸長大，是府里的內(nèi)管家。水芝和水目回去就是那么大的動靜當(dāng)然瞞不過張媽媽。
但是張媽媽這個人還是知道好賴，她早就看萬家不爽了，這些年要不是她牢牢把住了國公府內(nèi)宅，恐怕符岸都長不大。只是她終究是被符岸牽扯住了，勢力范圍也只是限制在內(nèi)宅里，也幸好她沒有看錯趙令月，水芝和水目一動作她就主動配合，終于把符國公府好生清洗了一番。
她專程跑一回也不是白來，她是過來交賬的，不止符國公府歷代主母的嫁妝，還有歷代符國公的產(chǎn)業(yè)她也準備全部交給趙令月。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符岸那樣子的身體，就算是能多活十幾年，那也不代表他就能得個孩子，等符岸一走，符國公府的爵位歸屬就只有趙令月才能決定。
而以趙令月的作風(fēng)，她從娘家過繼侄子都是尋常。張媽媽想得十分明白，不管趙令月到時候過繼誰家的孩子，反正都是符岸跟她靈毓縣主的兒子！
在張媽媽樸素的觀念里，她只是養(yǎng)育了符岸一場就把符岸當(dāng)親兒，那么過繼而來上了族譜的兒子自然也是親兒子，甚至對方還要比親兒子做得好才不會讓人戳脊梁骨。
這么一來，張媽媽一腔忠心就對著趙令月而去，甚至因為她本人對內(nèi)宅里的陰私更懂，還配合著水芝水目查出來是韋國公府韋三娘，通過她親媽褚氏的人手，聯(lián)系上了褚氏娘家公中的一個莊子上的莊戶，又通過這個莊戶聯(lián)系上了褚氏的掌家奶奶的陪嫁莊子上的人，收買了自家府里的人。
這中間經(jīng)手的人不少，但張媽媽就是抽絲剝繭找到了源頭。
面對水芝和水目的欽佩，張媽媽當(dāng)然暗喜，不過話不能這么說。
“兩位姑娘都是縣主跟前得力的人手，只不過親家府上沒這些腌臜事兒，姑娘們沒見識過，所以一時沒能想到而已?！?p> 只可惜自家兩個小子都已經(jīng)成婚，不然這么好的姑娘該是便宜了自家才好。
當(dāng)然，張媽媽也就想想，畢竟世人都慕強。
符岸被張媽媽看得毛毛的，抬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來人是張媽媽，他也沒放下手里的活計，就坐在小板凳上跟張媽媽打招呼。
“媽媽怎么來了？縣主說讓水芝和水目清理府里的蛀蟲，如今進展如何？”
能被符岸叫媽媽的人肯定不簡單，小孩子們也都會看臉色，都停了手里的活兒抬頭喊“張媽媽”。跟符岸離得近的兩個姑娘看張媽媽也過來想要幫忙的樣子，趕緊跑過去舀了水讓張媽媽沖洗雙手。
張媽媽也不客氣，洗了手就挽起袖子跟符岸一起干活兒。
“府里如今好著呢，我不過是擔(dān)心公爺您才急急忙忙地趕過來。來的時候我還幫著水芝水目兩位姑娘給縣主帶了信，信已經(jīng)給縣主送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