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短刀直接扔到亭雨面前。
亭雨并未等多久,黑霧很快便回來了。
“想辦法把這個放到那個年輕男人身上。”
黑霧只留下這一句話,任憑亭雨再怎么互換都不曾出現(xiàn)。
“就在這附近,我們分開找?!?p> 宋潯幾人追到附近,夜色逐漸籠罩整片林子,層層疊疊的樹葉將月光遮擋的一絲不漏,幾人在林子里只能勉強視物。
“澗溪,你小心些。”分開前,宋潯對澗溪囑咐道。
澗溪猝不及防間聽到宋潯關(guān)切的話語,微微有些詫異,接著便對宋潯露出一抹微笑,“你也小心?!?p> 亭雨躲在暗處聽著他們的對話,不由得緊張的握著那把短刀,她得想辦法把這把刀放到那個叫澗溪的人身上。
待周圍只剩下一片寂靜之后,亭雨這才悄悄從藏身的地方出來。
亭雨想了想,朝著澗溪離開的方向追去。
“澗溪!”
澗溪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剛一回頭就被人抱了滿懷。
“潯兒,怎么了?”澗溪低頭看了一眼懷里仿若受到巨大驚嚇的人,輕聲問道。
懷里的人只露出光潔的額頭,聽到澗溪的問話后,輕輕搖了搖頭。
澗溪抬手剛想問她發(fā)生了什么事,卻在抬手的一瞬間注意到懷里的人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這人身上的衣服似乎和宋潯離開時穿的不一樣。
“你不是宋潯!”澗溪直接把人推開,毫不客氣的開口質(zhì)問道。
“別動!”亭雨直接用短刀抵在澗溪頸間,威脅著開口。
澗溪垂下眼眸看了一眼自己頸上的那把短刀,是離開越仙山的時候師傅給他那一把,一直被他放在腰間。
亭雨剛才忽然撲上來,就是為了拿到這把短刀,用它威脅他。
“你們放我離開,我不會傷害你的?!蓖び甑吐晫鞠f道。
“我們也沒想傷害你,我們是在救你。”澗溪試著勸說亭雨。
“我才不需要你們救,你們以為你們是誰!”亭雨用刀脅迫著澗溪,“跟我走,等離開這里我就放了你?!?p> 澗溪見亭雨什么都聽不進去,索性也不再浪費口舌,安靜的被她挾持著。
亭雨帶著澗溪快速往林子邊緣走去,眼看就要出了林子,只要進了城,他們就再也別想找到她。
“啊!”
亭雨握著刀子的手腕忽然一陣劇痛,連手里的短刀都控制不住的脫手而出。
澗溪還沒明白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就感到一陣巨大的拉力,直接扯著他的衣領(lǐng)把他從亭雨身邊拉開。
“你也太沒用了?!彼螡〉葷鞠痉€(wěn)后松開他,略帶嫌棄的開口。
就在宋潯拉開澗溪的同時,崔景弦直接用陣法把亭雨困在原地。
“這位姑娘,我們并不想傷害你,只要你跟我們回去,除去鬼胎之后,我們自然會放了你?!贝蘧跋疑锨耙徊?,對亭雨說道。
他們的本意從來都不是傷害這個無辜的女子。
“呵,”亭雨嗤笑一聲,十分倔強的說道:“我才不回去,我寧愿死,都不要再變成之前的樣子!”
他們都嫌棄她丑,每一個人都能肆無忌憚的嘲笑她,她才不要變回以前那個任人欺辱嘲笑的她。
只是多少有些不甘心,她還沒來得及去京城找到那個負心人,她還沒讓他知道,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特別漂亮。
她要去告訴他,不是他不要亭雨了,是亭雨不要他了。
亭雨話落,直接撿起掉落到地上的短刀,毫不猶豫的劃過頸間,鮮血頓時噴涌而出。
“不要!”
城里的老人常說,人在臨死前會看到自己最想見到的那個人,所以,她是見到他了嗎?
果然人死前是會出現(xiàn)幻覺的,要不然她怎么會看到那個負心人一副悲痛欲絕的神情看著她。
可她才不要原諒他呢,她本來就是個小氣鬼,她才不會原諒他。
看著那個辜負了自己的人一臉悲痛的抱著她,亭雨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微笑,安詳?shù)拈]上雙眼。
“亭雨,不要!”
宋潯看著這個忽然闖入的鬼魂,此刻正抱著亭雨的身體嚎啕大哭。
下一刻,還不等其他人看清這個鬼魂的模樣,原本還在嚎啕大哭的人魂魄竟碎裂開來,消散在原地。
“這,這是怎么回事?”宋潯看著在極短時間內(nèi)發(fā)生的這一切,似乎被震撼到,呆呆的問道。
“這姑娘身上有鬼胎,其他孤魂野鬼迫于鬼胎的威懾,不敢靠近,若是強行靠近,必會魂飛魄散?!?p> 這也是為了防止其他惡鬼對鬼胎不利。
很顯然,剛剛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鬼不顧鬼胎的威懾,強行跑到亭雨身邊,以至于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這把刀?”崔景弦上前一步,撿起亭雨用來自殺的那把刀。
“崔仙師,這刀是我臨行前,師傅交于我的?!睗鞠姶蘧跋夷玫侥前讯痰叮行┚o張的走到他身邊,故作平靜的開口道。
崔景弦看了一眼他手里還沾著鮮血的短刀,又看了一眼故作鎮(zhèn)靜的澗溪,有些事情已然了然于心。
既然刀是陽君澤給他的,那么想必有些事情,陽君澤也已經(jīng)一并告訴了他。
“收好,下次別再被人隨便拿走了?!贝蘧跋野训哆€給澗溪,并別有深意的看了宋潯一眼。
“多謝崔仙師提醒。”
澗溪連忙把刀收到懷中,也不知道崔景弦有沒有看出些什么。
這個崔景弦的實力,澗溪看不透,卻隱隱覺得,他或許跟越仙山有什么淵源,他使用的術(shù)法,和越仙山教授的有幾分相似。
“現(xiàn)在該怎么辦?”宋潯看著亭雨的尸體,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的本意從來都不是殺人,只是他們也沒有想到亭雨居然會如此倔強。
“她死了,她體內(nèi)的鬼胎自然也就不復存在了,罷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贝蘧跋艺f著,嘆了一口氣。
那一瞬間,那個總是不染凡塵的男人似乎回歸凡塵,變得蒼老無力起來。
可卻只有一瞬間,等宋潯再次看向他的時候,崔景弦又變回那個高高在上的世外高人模樣。
他身上似乎總是背著沉重的擔子,一絲一毫都不能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