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潯低著頭,一副虔誠悔過的模樣讓宋臻一點辦法都沒有,宋臻強硬的語氣也忍不住柔和幾分。
“潯兒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已經(jīng)主動去思過了?!毙∷螡〉椭^,跪在宋臻面前,小小聲的開口。
“潯兒說的對,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在雞窩里找到虔誠思過的小潯兒呢?!绷墒a搖著扇子,慢慢悠悠的在一旁補充。
原本神情已經(jīng)有了幾分松動的宋臻聽了柳成蔭的話,頓時怒目圓睜,“我說我怎么到處都找不到你,原來你給我躲到雞窩里去了?!?p> 怪不得總覺得鼻尖縈繞著一股新鮮的雞糞味。
小宋潯抬頭,眼神里充滿怨念的看了旁邊悠閑自在柳成蔭一眼,這個人一定是她的克星。
為什么每次都會被他抓到!
宋臻當即就拿起一旁桌子上早就準備好的戒尺,抬手就要揍小宋潯。
小宋潯看著那比她還高的戒尺,頓時也顧不得裝可憐了,噌的一下從地上站起來,麻溜的躲到燕雙歸身后。
“三娘,三娘快救我,爹爹他要揍我啦!”
“老大,不就是燒了你幾根胡子嗎,有必要這么大驚小怪的,你別嚇到我們小潯兒了?!?p> 燕雙歸把小宋潯牢牢的護在自己身后,不讓宋臻靠近一步。
“宋潯,別以為你三娘護著你就沒事了?!彼握閲嚯p歸,你追我趕的繞了半天,手里的戒尺連宋潯的衣角都沒碰到。
“拿著戒尺,去祠堂面壁思過?!彼握樽防哿送O聛?,把手里的戒尺準確無誤的扔到宋潯懷里。
“是,爹爹。”宋潯抱著懷里的戒尺,乖順的回答道。
宋潯表情有一絲的小得意,她就知道爹爹根本舍不得揍她,不然以三娘那點三腳貓的功夫,根本攔不住宋臻。
“你也真是的,為了那幾根胡子,鬧這么大的動靜,有必要嗎?”燕雙歸看著小宋潯乖乖的抱著戒尺走遠,忍不住對宋臻抱怨了一句。
一旁的宋臻根本沒心思聽燕雙歸講話,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個銅鏡,拿在手里左照右照,還止不住的小聲嘀咕,“完了完了,我威武霸氣的面孔徹底沒了?!?p> “雙歸,你哪里有沒有什么藥能讓我的胡子快點長出來呢?”
“沒有!”
燕雙歸見他完全沒聽到自己的話,沒好氣的扔下一句,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武仲拿出一把小刀放到宋臻面前,略帶同情的說:“老大,都已經(jīng)這樣了,要不然就都剃了吧?!?p> 反正也沒剩幾根了。
宋臻糾結了一晚上,最后還是忍痛舍棄了他的寶貝胡子。
第二天一早,宋臻懷著悲痛的心情走出房門的時候,正巧碰見來給他送燒傷藥的燕雙歸。
雖然宋臻臉上的胡子被燒了大半,但所幸的是臉上只有一兩處多了些輕微的燙傷,涂點傷藥,過幾天就能痊愈。
讓宋臻如此生氣的原因,一部分是胡子被燒掉,更大一部分則是宋潯居然背著他偷偷玩火,她有一個小孩子怎么能玩這么危險的東西。
燕雙歸瞧著從屋子里走出來的人,有些不確定的眨了眨眼睛,要不是她知道自己么沒來錯地方,她都要懷疑面前的人是不是宋臻了。
“嘖嘖嘖,老大,沒想到你刮了胡子以后,還是個玉面小郎君呢。”燕雙歸故意調侃道。
宋臻聽了燕雙歸的話后擺擺手,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雙歸,你就別嘲笑我了?!?p> “我說的是真的,老大,若不是我早已心有所屬,怕不是都要被你迷了去?!毖嚯p歸笑著開口,這話說的倒是十分坦誠。
不過說真的,燕雙歸好像真的沒見過宋臻刮了胡子的樣子,畢竟她到楓林晚的時候,宋臻就已經(jīng)是滿臉胡子拉碴的模樣了。
宋臻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一臉郁悶,“這樣子一點都不霸氣,我還怎么當楓林晚的老大,還怎么讓大家信服!”
燕雙歸放下手里的東西,拿出一小瓶治療燙傷的藥膏,幫宋臻涂到臉上那幾個被蠟油燙出的小紅包上面。
“大家信服的從來都是宋臻這個人?!?p> 整個楓林晚的人,從來都沒有把宋臻當成土匪過,大家都是從各處逃難來的人,能找到一個遮風避雨,讓他們不再餓肚子的地方就足夠了。
可偏偏宋臻卻總以為他是靠武力值降服了大家。
燕雙歸幫宋臻上過藥,離開的時候恰巧碰見來找宋臻的武仲。
“雙歸,老大沒事吧?”
“沒事,燙了幾個小包,我已經(jīng)幫他上過藥了。”燕雙歸隨口答道。
“對了,武二哥,我問你個事,”燕雙歸攔住準備去看望宋臻的武仲,“老大到底為什么那么寶貝他的胡子?。俊?p> 宋臻也真是奇奇怪怪,明明長得也不差,干嘛每天非要把自己捯飭成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燕雙歸想不明白。
整個楓林晚,只有武仲自小跟在宋臻一起長大,兩人的關系也最為親近,這事,恐怕也只有武仲才知道。
武仲聽了燕雙歸的話,嘆了一口氣,“其實老大也有自己的苦衷,宋伯父去世的時候,老大也才只有十六七歲,偏偏他又長得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楓林晚里便開始有人動了別的心思,雖然老大后來也解決了那些鬧事的人,可自那以后老大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燕雙歸聽了武仲的話,不由得一陣唏噓,也難怪宋臻把自己搗鼓成這樣,當時那個只有十七歲的少年,恐怕也只能把自己打扮的兇狠了些,才能嚇退那些人。
聽了武仲這番話,燕雙歸對宋臻,不免多了幾分憐惜之情。
深夜,柳成蔭還一個人在屋子里點著蠟燭,借著跳動的燭光獨自一人在沉浸在書本里。
忽然不知從何處吹來一陣晚風將燭光熄滅,屋子里頓時陷入黑暗,只余下一層偷偷躲進屋子里的薄薄月色。
柳成蔭起身想將蠟燭重新點燃,只聽到‘砰!’的一聲,原本好好擺放在書桌一角的花瓶忽然掉了下來,書桌旁邊頓時布滿了花瓶碎片。
更詭異的是,就連靜置在書桌上筆居然自己立了起來后,書桌上的宣紙也自己漂浮到半空中,任由蘸了墨汁的毛筆在上面寫寫畫畫。
一旁原本合起的書也自己打開,快速的翻動著書頁,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
柳成蔭面無表情的走到書桌旁,那些原本瘋狂舞動的筆墨紙硯在柳成蔭靠近的一瞬間全都安靜下來。
柳成蔭伸手拿起宣紙,看著上面被畫亂七八糟的東西,冷笑一聲,直接張口就道:“宋潯,出來!”
宋潯躲在柳成蔭的窗戶底下,旁邊圍著一圈‘人’。
“嚶嚶嚶,他好可怕,人家好害怕?!?p> “你膽子也太小了,他又看不到你。”
“好可怕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