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盤古又道,“先前不是驅(qū)動了西竹嗎,怎么樣,找到那魔尊沒有?”問是問著,但他那鬼里鬼氣的魂體已經(jīng)東瞧西看不知飄到哪里去了。
“嗯,找到了?!彼?,“在隕魔國?!钡群峡v結(jié)束后,他便去那里尋他。
話說這朱厭到底去了哪里,按理說他們現(xiàn)在最遠只有六十里,再遠他也只能跑到這里了,怎么到現(xiàn)在還找不到他的蹤影。
該不會是跑到哪個煙花柳巷吃喝玩樂去了吧……
“嘻嘻嘻,他一只猴子怎么可能對母蛇感興趣,哈哈哈……”那盤古感知到他的想法不由得大笑起來,“我看是跑到附近的酒館喝酒了吧,哈哈哈?!?p> 棠玉酒館遠近聞名,乃是家千年老字號,在這百酒爭鳴的銀環(huán)城中長居高位屹立不倒,靠著自己的獨門秘方傳承千年,若那酒鬼要尋酒喝,那必定是要來這里的。
“走啊?!蹦潜P古朝他招招手,“怎么,難不成怕碰到小靈兒嗎?”
她的名字,她的氣味,都有了。但那女人定是不會在這兒的,畢竟她討厭酒。
咔嚓——
隨著酒館碎裂,便聽有一男子高聲:“我不管!快上酒來!老子又不是沒錢!上酒上酒!”
玄羿一驚,這臭猴子該不會是喝醉了酒要鬧事吧。
此時那邊上的店小二一臉的難看,這猴子早上的錢還沒結(jié),這晚上便又來吃喝,他們雖不是小店家,但也不想遇見這兇神惡煞好吃霸王餐的家伙。
“客官,要不先將上午那四十斗桃花釀結(jié)了……”
“老子說上酒!”說著猛然張開血盆大口一陣威嚇,邊上的小二立即示意去酒娘去尋官爺。這會兒朱厭還要叫罵兩句,卻被飛來的紅綾纏住雙腳,那力道之大,直接將他拖進了酒館二樓的廂房之中。
玄羿進來,便剛好趕上這一幕。
他縱身躍起,一腳踹開房門,便見那朱厭已經(jīng)化作原形,被那怒發(fā)沖冠的紅衣女人踩在腳下。
“玄大哥!”白孤若見著他很是高興,直接蹦到了他身上。
“阿若?!彼焓謸崦茄绢^的腦袋,“你長高了?!鲍F耳也沒了,看來她在靈乩那里得到了不少好處。
那女人看到他這才松了腳,那朱厭見狀喊著“主人”連滾帶爬跑到他身后。
好在這猴子雖是被她揍了一頓,但沒廢去多少修為。
“你還真是好管閑事啊?!?p> 見他一副陰陽之相,靈乩亦怒:“不可以嗎?”
“呵……”見他又要挑釁,小狐貍連忙喊道:“娘娘是來送我的!這家酒館是娘娘的!所以娘娘才要管……”
“這樣啊?!毙嗯呐乃哪X袋,又沖對面那紅衣女人道,“既然送到了,就快走吧?!?p> 靈乩咬唇,橫眉立目,她瘋了才會跟白孤若到這南荒,這魔族向來不把她放在眼里,又怎么會與她道一謝字。想著便腦袋一撇,直接沖撞了出去。
“玄大哥!”那狐貍開始比劃著訓斥他,“娘娘其實是來尋你的,你快去把她追回來!”見那男人仍是不動,她索性自己沖了出去。
怎么回事,他不是,很想見到她的嗎。
驀然回首,那二人已經(jīng)跑的不見蹤影。他長嘆,還是先給朱厭療傷吧。
——
炎帝這邊進行的很是順利,雖說按神界的指示,他應該親臨此戰(zhàn),但對面畢竟是他師父的愛徒,他若是與之兵刃相向,若是出了什么事,那神祖定然不會饒了他。
但若說不參與,這助南之事乃是圣靈閣與天帝一開始便說好的,怎么說不作數(shù)就不作數(shù),而且他到處也是心甘情愿接受這任務(wù),誰知道這領(lǐng)兵的羅剎軍竟是玄羿。
因此左思右想,還是讓他想出了一個萬全之策。
“父君,將那半個混沌珠給百節(jié)銀池真的沒有問題嗎?”姜承道,“若是那混沌用力過猛,殺了小師叔……”
炎帝倒是對自己很是自信:“孩兒放心,我看那蛇妖也不會使那混沌珠,至多開起結(jié)界,定然不會傷他分毫?!敝恍璐嘤袀€自知之明,曉得神界出手他定無勝算,最后無奈班師回朝便好。
“可那結(jié)界,若是被小師叔破了……”
炎帝擺擺手:“這是哪里話,神祖的結(jié)界天下第一牢不可破,就算是有他十個玄羿,也破不開這混沌結(jié)界?!庇性掝}一轉(zhuǎn),沉重地拍拍姜承的肩膀:“這稱呼,該換換了。”畢竟那玄羿,在明面上已經(jīng)被逐出師門了。
“是?!?p> 說著二人便退出了銀環(huán)城。
——
這邊玄羿已經(jīng)帶著那喝醉又受傷的猴子回了軍營,怕那二人找不到,還特別在桌上留了紙。
她若是想來,定然是可以找到他的。
想到此處便下意識掏出懷中的玉簪,憑著信物,她一定能找來。
“誒——”斷天笑一把奪過,“被我發(fā)現(xiàn)了,玄將軍!”
玄羿搶回,這男人莫非去那桃花營快活了一下午?!鞍自娍捎谢貋??”
斷天笑一愣:“說什么呢,不是早就回來了。那魂水河哪里是好過去的?!彼钢傅貓D:“況且,昨晚那敵將百節(jié)銀池又在這兒便布了一道結(jié)界。”
玄羿皺眉,看來要攻下銀環(huán),還是要擒賊先擒王才行。
“話說,你見著阿若了嗎?”斷天笑忽道,“我可是嗅出狐貍味了?!?p> 玄羿笑:“怎么,就不能是其他狐貍的味兒了?”
斷捧腹大笑:“哈哈,你若是私會了別的狐貍精,天上那位怕是要將你劈死……”
玄羿白他一眼:“我想她應該很快就會過來?!鳖D了頓,又玩笑道:“不過,你打算什么時候走?”
斷天笑抬手倒了杯茶:“你是說回都城?呵呵,那等你起事了,我不是只有被殺的命?!?p> “放肆……”
“哈哈,放什么肆,在我面前你就不要裝了。這十三年雖是很少回都,你我不也是拉攏了城中不少勢力嗎……”說著又將茶水一飲而盡,“你將阿瀾月派到羅剎王身邊,可不就是為了監(jiān)視她的一舉一動……”
“我是為了保護她?!?p> “呵呵?!睌嗵煨u搖手指,“那羅剎王倒是個仁君,但那容雍日日在她耳邊吹風,說不定哪日便對你我起了殺心——雖說殺不了我們,但離開了羅剎國,你這么多年的部署不就都白費了?!?p> “虎族那邊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他們倒是很樂意加入新荒?!?p> “這么快……”他一笑,“那什么時候才能讓我們見見——那所謂的新荒?!?p> “很快?!比粢灰娦禄?,必要混沌珠的力量;若要開起新荒,則要稱為創(chuàng)世神。這樣一想,他們的路還很長。
“說來……那猴子怎么回事,怎么受如此重傷?莫不是偷吃香蕉被那百節(jié)銀池打了?嘻嘻。”
“……”
——
夜半,那兩人還沒來,想必那靈乩是真的回神界了??赡前坠氯簟浀檬怯辛粝铝钆频?,莫非跟著那女人回神界了?
回房路上,才依稀聞到那狐貍味,仔細一嗅,果真還有那淡雅的蓮香。他心中一喜,立馬推開內(nèi)室大門,果然那小狐貍就坐在里面。
“玄大哥!”又是一個熱情的擁抱。
四處張望,空無一人。
“來了怎么不通報一聲?!彼?。
那狐貍嘿嘿一笑:“我們瞬移而來的?!闭f著又令他附耳,輕聲吧唧幾句。
他心中一喜,原是在耳房里。
——
吱。
聽見開門聲,她這才猛然坐起,不知睡了多久,四下已經(jīng)漆黑一片。揉揉太陽穴,她這才清醒一些。
“阿若?!彼郎芈?,“他怎么說?”想來又是轟她走的話吧,她就說不要過來平白受辱,那小狐貍卻是緊緊抱著不要她走,糾纏了好一會兒這才不情不愿過來。
“說什么?!蹦侨藫]手燃起蠟燭,她這才看清,一緊張,竟將那蠟燭直接熄滅,起身便要遠去。
“靈乩!”
她猛然駐足,雖是一片漆黑,卻仍是不敢回頭。
“你不是來找我的嗎?”他盡量讓語氣溫和些,但那女人仍是半晌不回應?!坝惺裁词聠??”他又言。
“我是……”她輕聲,“將阿若送回來……”將將說完,那男人已經(jīng)精準地摟住了她?!澳恪?p> “別誤會,”他道,“我是怕你跑了。每次,我的話都說不完……”
“哦?!彼c頭,“你說吧?!?p> “……”她不會真的信了吧?!澳泔嬀屏??”他又道。能感到那女人緊張的不敢動彈,半晌才弱弱回了句:
“沒有?!?p> “你把阿若一個人丟在屋里做什么,那狐貍,最怕黑了?!?p> “……”她可不知這家伙為什么突然說這些,“我讓她問你……”
“嗯?”
她心頭一緊,思索半天,還是輕嘆?!叭羰菦]什么事,我便先走……”還沒說完,那夾著她雙臂便驟然收緊,她輕喘一聲:“玄羿……”
“不準走?!闭f罷,又將臉頰輕輕靠在那女人的頭上:“你竟還記得我叫什么?!?p> “嗯?”
“我以為,你早將我忘了呢?!碧^柔和的聲音,聽起來便帶了些許的委屈。
她轉(zhuǎn)過身,眼神里滿是誠懇:“我不會忘的?!?p> “是嗎?!泵腿灰幌卤銓⒛桥送频搅舜采?,他緊貼住那溫熱的額頭,“你來看我的嗎?還是來看……”他神色暗淡,月光撒下,更顯得憔悴。
“當然——”她捧起那俊俏的臉龐,生怕會因為她多出幾滴晶瑩淚痕,“當然是來看你的!”
縱使那眼神再堅定,他還是滿心忐忑,但也不管這么多,俯身吻下去,還是那么清甜。
“不行!”雖是迎合他的口唇,卻決不允許他再繼續(xù)折騰下去。
玄羿一定,緊捏著那女人的衣裳,或是有些不可思議,思索良久,方才譏笑:“這么快就不愿意了?盤古的魂體,還在我身上呢?!币娝b出一副剛知道的樣子,又自嘲般笑了笑?!霸趺?,難道你不是來找他的?難道你……”將頭轉(zhuǎn)過去,冷靜了半晌,這才將心中壓下,“不是來跟他結(jié)合的嗎?!?p> “不是,玄羿,不是的!”她嚇得花容失色,緊緊拽住他的雙臂,“我是來找你的……我,其實我已經(jīng)——”
“將軍!”砸門之聲驟然襲來,“蛇族夜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