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神界時已經(jīng)夜深了,然西宮的仙娥卻忙的要掉眼淚——小殿下丟了,她們將西宮找了十幾遍也毫無結(jié)果,又到南北東三宮去找,仍是不見蹤跡。
菁桃直接跪到了華清殿外鬼哭狼嚎,琷自然是開了天眼到處尋……正當眾人一籌莫展之時,那妮子忽然出現(xiàn)在了元嬰殿中。阿樂倒頭便睡,仍她們怎么詢問也絲毫不理會。
這是她和玄哥哥的秘密,打死也不會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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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個月過去。
玄羿從那日后便沒有再見過那個孩子,她也沒有再來添香樓偷吃,想必是被她母君知道關(guān)了起來。想想他也確實大膽,他那日身心受挫,想要買醉,這才敢?guī)е莵砺凡幻鞯男⊙绢^跑到人界去。
想想靈乩這幾日應(yīng)該也要出關(guān)了,她先前說要他與那圣靈閣比試一番,然從那日后便再沒提過此事。他倒是不敢懈怠,這幾日又將那無上心經(jīng)、修羅咒、大結(jié)界術(shù)等先前練過的神功又溫習了一遍——他個人的修煉,自然是沒有靈修來的快,靈乩說沒感覺靈修快到哪兒去,可能是因為她的神力已經(jīng)登峰造極,所以才沒什么感覺吧。
臥房門口的酒罐被踹翻,碎裂聲震耳欲聾,隨后那濃厚的蓮香掩住微弱的酒味,以最快的速度充斥整個臥房?!澳阍趺春冗@么多酒?”靈乩捏住鼻子,那刺鼻的酒臭味令她干嘔。
她跑過去,他還在冥想。
“我聽琷說,你又去闖了西宮。”她臉上沒什么怒色,倒是又幾分擔憂,“你受傷了?”他還是不理她。他那火龍燒了她兩座宮殿她都沒生氣,他氣什么,有話說清楚,何必冷暴力。
“玄羿?!彼钟|碰他的臉頰,卻撲了個空——幻象?!
忽然兩只大手從身后抱住他,玄羿收了法相,這才現(xiàn)形湊到她耳邊:“我沒事?!?p> 她掙脫開,玩笑著拍了他兩下:“學我的幻象咒,反過來騙我?!”是她大意了,只是感受到他的仙澤便直接過來,沒想到被他擺了一道。
“隱身咒也是你的?!彼竽笏哪?,又伸手掐她的脈象,隨后便是一陣失落。
她輕點一下他的雙唇,一臉笑意:“想我了嗎?”她這一個月過了很是煎熬,為了防止神力流逝,她索性直接封印了自己七成神力,然后晝夜修行,這才稍稍補回來了一點修為。
“想?!毙嘀苯訉⑺龅酱采?,輕點一下她的額頭,然后不知將什么東西插到了她的發(fā)髻中。她要抬手摘下,卻又被他扣住雙手,隨后便是十分霸道的吻?!鞍㈧`……”與她相見自是喜悅,他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沖動,可當看到她那淺紫色的清澈大眼時,卻又猶豫。
“阿靈?!彼p喊一聲,撫摸那吹彈可破的嬌嫩皮膚。
“嗯?”
“你……”欲言又止,其實那件事,問不問都沒什么意義。“真好看?!?p> “干嘛……突然夸我……”她擠眉弄眼,臉上呈現(xiàn)幾分紅暈。
她身上的蓮香完全驅(qū)散了屋中的酒香,卻是惹的他更醉了。
“阿靈……”他再喊,又突然壓來,很是溫和地捏起她的下巴。“你……愛我嗎?”他眸中滿是深情,而臉上卻又滿是焦慮。
她伸手扒開他緊縮的眉頭:“我當然愛你。”都在一起這樣久了,他竟還能問出這種問題,若不她今日心情好,真想給他一掌。
“有多愛?”能勝過盤古嗎,他在她心里,是怎樣的位置。
靈乩稍稍皺眉,這家伙怎么還不知足了?!胺浅7浅??!?她捧住他的臉,“若是天帝動你,我便廢天帝;若是圣靈閣殺你,我便毀圣靈閣;若神界容不下你,我便將三十六重天重鑄。”在這世上,從未有任何的神或是人,可以得到這樣的殊榮。
“若是……若是……”他還是難以問出口,掙扎片刻,無奈放棄。
他在計較什么,那位早就殞身了,就算她更愛那位又怎樣,現(xiàn)在在她身邊的是他,玄羿。
她轉(zhuǎn)身摟住他,又在他身上蹭了蹭,找了個舒適地位置靠上:“我們明日出宮吧,已經(jīng)很久沒有一起出去了。”
“好?!?p> ——
第一至三重天是仙界,也是最接近人界的地方,如此人間煙火的味道自然是重了些。
她要去的地方是第三重天的南清城,她說先前曾以玄水分身,化成游俠南清到人界游歷,無意救起過前清明北帝的長子,也就是現(xiàn)在的北帝懷遠,如此二人結(jié)緣,并相約三千年后再聚,且要打上一場試試彼此這三千年的長進。
靈乩隱去額間那招搖的神印,帶著他直接閃到了那南清城。
“他倒是待你好的,竟將都城都以你命名?!贝藭r二人在南清城的一家餐館,靈乩今日起了個大早——他從來沒見過她起這么早。
“怎么說我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她倒是十分注重自己的吃像,沒有像往常那般肆意,“他當時被一群西荒魔族欺負的厲害,我見他即將殞命才出手相救的?!?p> “都是三千年前的事了,你記得倒是清楚?!?p> “那是自然的?!彼苁歉吲d,“雖說是個仙族太子,但也算出手闊綽,直接請了我五年份的桃花酥和糖葫蘆……”這才發(fā)現(xiàn)對方臉黑的厲害。“咳咳,我的意思是說,他就算請我一百年的桃花酥,也不及你親手做的好?!?p> “是嗎……”玄羿盯著她紅撲撲的臉,笑得甚是怪異。
“當然是?!彼至⒓赐肜飱A菜。然他臉上仍是難看,估計已經(jīng)想好今晚怎么折磨她了吧。
用完午膳后,這才進了清明北宮,清明北帝一身白衣,年齡看起來倒是不大,長得也算俊朗,不過周身仙澤微弱,應(yīng)當是個善文不善武的——怪不得被一群魔族欺負。不過像他這樣的,竟還要與靈乩切磋神力,不是找死嗎。
北宮正殿
“清姑娘?!北钡酆苁怯卸Y貌地行禮,“好久不見?!彼荒樀南矐c,又招呼著這賜座,恍若看到至寶一般。玄羿拜師禮時倒是沒有見過他,想來一仙帝,也不是個大官。
靈乩自然笑的燦爛,這也算是她為數(shù)不多的還活著的朋友。
“這位是……”
靈乩正要開口,便是被玄羿打斷:“羿玄,我是她夫君?!闭f著又摟住她。
北帝一臉難以置信:“這……”什么時候的事情,怎么,他連酒席都不配吃嗎??蓱z他單身三千年,不封后不立妃,只為等這一次再見,竟沒想到她已成婚了?!笆裁磿r候的事啊?”
見那北帝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玄羿一臉的得意:“在人界辦的婚禮,而后我二人便在人界生活了幾百年,按照神界的時間算……嗯,大概也就一年半吧。”
靈乩瞟了他一眼,這瞎話說的如此順溜,一看就是個慣犯。
北帝后退兩步,險些摔倒。喝了口茶,平復情緒之后,他又道:“那……敢問玄兄,是何仙職?”
“他沒什么仙職,就是個散仙?!睕]等他回話,靈乩便搶先答道,隨后又白了玄羿一眼。
沒有仙職?!像南清這樣修為這么高深的大神,竟嫁了個連仙職神位都沒有的家伙?!北帝這才來了幾分勇氣,派人奉上糕點,后又樂呵呵對玄羿道:“做神仙嘛,自然是要求上進的,本帝座下有一不小的官職,若是玄兄愿意……”
沒等他說完,玄羿便又牽住旁邊靈乩的手:“人界講究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阿清嫁給我,便也只能算她倒了大霉,生生世世只能跟我一起做個散修了?!?p> 他那一臉不求上進的樣弄的北帝無可奈何。不過一個散修,無權(quán)無勢無背景,他一帝君怎么說也是不會怕他的。說著又邀請他二人小住,只要住在一起,他總有機會弄走這個家伙。
靈乩倒是非常爽快地同意了,主要是因為這清明北宮之中有個做糕點非常不錯的小廚子,先前北帝送她的桃花酥便是出自他手。
“本君現(xiàn)在,也不過是一孤家寡人,”北帝說的盡興,又忽然連連長嘆:“我本有一對同胞弟妹,幾年前下山尋獵,不幸遭了魔族的毒手?!闭f完又是一陣嘆氣,父母羽化,弟妹殞命,無妻無妾,這偌大的北宮中,竟也就剩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