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昨晚早早便睡了,您所說的這些,弟子今早才知。”
青眉又輕蔑地笑了笑——繼續(xù)裝。
“我現(xiàn)在不想降罪于你,你就告訴我,射我那混賬是誰?是不是你那室友祝融——”青眉輕叫一聲,方才用力過猛動了傷口。
“融兄箭法,師尊清楚?!?p> 想想也是不可能,那祝融的箭法是極差的,怎能在那么暗的情況下,又是在百米之外射中他。那還能是誰,是誰有這么大的膽子敢跟他一起做這種違反天條的事。
這個魔族,真是放肆啊,竟敢在神界搶人!不,搶妖魔!
但奈何,他又不敢將這玄羿的身份公之于眾。他知道那神祖的厲害,即便是全神界都知道了玄羿的身份,那靈乩大袖一揮,也可以讓眾人忘的干干凈凈,然后把他這泄密之人捏成灰。
玄羿咬死不說,青眉也是沒了法子,匆匆把他轟了出去。
長勝閣
最高處坐著的,是那位長靖大師尊,棠玉覺得這里陰暗的很,沒有半點靈息。須臾,她翹起二郎腿,眉眼之間充滿了不屑,這群老家伙今日一早便派人將她請來這鬼地方,倒是給了她把木椅,但她坐著甚感不適。
“你們說的證人,幾時才來?”棠玉道。
那幾位師尊面面相覷,又傳人催促,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門外弟子高喊一聲“月神長女到”。
“公主?!蹦撬{衣女子走進來,又很是禮貌地給她行了個禮,棠玉扭頭看她,長得倒是清秀的,只是他身后那彪漢胡子拉碴,好是邋遢。
隨后那彪漢呈上一赤羽黑箭。
“幾位大師尊,”芣月又撇了一眼棠玉,“此物乃是我那隨從在月宮外發(fā)現(xiàn),聽聞昨日有人放走了那鎮(zhèn)妖閣的一眾妖魔,我便料想這當是那罪人逃走時所留下的證物?!?p> 這幾日她雖是在為母君守孝,但也是時時派人注意著玄羿那邊的情況,自從昆侖山回來之后,這棠玉便是時時黏著玄羿的,她有些著急,這守孝還有半年,若是等她回去,可不知道這二人要發(fā)展到什么程度了。
師尊妍接過那支長箭,遞到長靖面前。那箭通體泛著紅光,箭味隱約刻著一個“煴”字。
“在這天界,誰人不知,那炎帝小女煴公主死后,將赤黎火焰弓留給了棠玉公主?!逼]月又道,“這羽箭便是那神弓的配件?!?p> 棠玉輕笑一聲,沒有站起來,也沒看那芣月:“你的意思是說,是我放走了鎮(zhèn)妖閣一干妖魔,也是我射傷了青眉師尊?”
那芣月又對眾長老行禮:“芣月不過是闡述了事實,還請各位師尊不畏權貴,秉公主持!”
半晌,長靖沒有說話,眾師尊也沒有說話。那芣月似乎是有些慌了,立即跪下:“還請各位師尊不畏權貴——”
“芣月小姐?!碧挠翊驍嗨?,“月宮在第六重天,而我聽聞師尊幾人乃是在第八重天中了那賊人的埋伏。請問這箭,是怎么從第八重天掉到第六重天的?”
“這……”沒等芣月想明白,那乾敖立即道:“這箭定是從那第七重天的天池掉下來的?!?p> “對,對?!?p> 棠玉仍是沒站起來,她與那月宮無冤無仇,不知他們?yōu)楹我莺λ?p> “你怕是不知道,我周身烈火,不喜花木?!碧挠竦?,“我所射之箭,皆化為氣焰,片刻便會了無影蹤?!?p> 那射中青眉的人用的便是氣箭,但神界之內封山之中,會用氣箭的人眾多,也不一定就是她棠玉。芣月此時不再說話,但她那隨從乾敖倒是死認著木箭:“說不定是你怕用氣箭被人發(fā)現(xiàn),所以才特地遭了這木箭!”
棠玉又笑,先前玄羿還說她傻,看來他是沒遇到這更傻的。她若是怕被人發(fā)現(xiàn),又何必在上面刻一個“煴”字。
那芣月也是無語,竟是沒想到他是個這么蠢的,于是一巴掌甩過去,又對乾敖怒吼:“你這混賬,竟拿一假箭騙我。還險些誣陷了公主!”又立即轉身對棠玉賠不是:“請殿下寬恕,芣月是真的不知這混賬的箭從何來……”
這出鬧劇真是好笑,不過棠玉是不想再看下去了:“各位大師尊為了這莫須有的罪責,將本公主請到這幽閉之地,可是耽誤了好些時間。”
眾師尊見狀立即起身,齊齊給她賠了個不是,長靖也是懷疑這棠玉就是那放箭之人,畢竟神界之內箭術那般高超的真沒幾個,但怎么說她也是位公主,沒有確切的證據也不好對她怎樣。
棠玉擺擺手,大步離開。而芣月與那乾敖自然是被扣了下來。她松了口氣,還以為她二人道行多深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除了這鎮(zhèn)妖閣的事情外,今日神界還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第七重天的軒轅帝君正式對列山宮宣戰(zhàn)。
事情發(fā)生在今辰,也就是人界的年初,炎黃部落因地盤糾紛大動干戈,這本是人界的戰(zhàn)爭,神族當降下天罰懲處這些凡人才對,然軒轅部落帝鴻君上的長子戰(zhàn)死沙場,卻恨意不退,上第七重天的軒轅宮告了神農部落的狀,軒轅帝君一氣之下派來數名天兵神將下凡相助,神農部落因此受到重創(chuàng)。這樣一來炎帝自然是不樂意的,便也派人相助,而后黃帝再派人……這樣來回幾次,基本上炎黃兩帝身邊的得力干將都被派了下去。
棠玉出長勝閣時,便是見到許多弟子拖劍拿槍地離開,似是要加入那列山陣營。炎帝乃是圣靈閣長老,又是神祖的徒弟,他們若是在戰(zhàn)場為之立功,博得炎帝歡心,將來定是會大有前程。雖說這是個封官加爵的好機會,但既是戰(zhàn)場,那定是要死人的。
棠玉心里咯噔一下,沒有會燕雀閣,而是直接拐彎去了長安殿。
她跑到長安殿時,祝融與玄羿已經收拾好里武器行李正要離去,見到她來似是要避過她,卻還是被她攔下。
“玄羿!”棠玉急忙攔下了他,“你答應過我不會去的啊?!?p> 祝融此時急的很,戰(zhàn)場在人界,這天上一天地上便是一年,他們真的一刻都耽誤不得。玄羿只能擺手讓他先走。
“你再不去找少夋,他可就要下界了?!毙嗟馈?p> 棠玉在來之前便是糾結了很久,該去攔兄長還是攔玄羿,最后她還是跑到了長安殿。棠玉又一把抱住他:“他答應我了不會去的,你也不要去?!?p> 玄羿自然不會當那先鋒去送死,而且炎帝有那么多能兵強將,也輪不到他去死,但風千嵐的仇他還是要報的。他先前跟棠玉解釋過很多次,但每次說她都是很堅定地不允許他去。
他試圖推開她,卻是被她死死纏住,他竟是沒發(fā)現(xiàn)這丫頭能有這么大的力氣。玄羿長呼一口氣冷靜下來——要智取,于是輕撫她的頭,又溫聲細語道:“你是怕我死嗎?”
棠玉點了點頭,但完全沒有放開的意思。好在長安殿只有他與祝融住,不然要是被人看到棠玉這樣子,真的是要羞死了。
玄羿被她勒的有些喘不上氣,便是調頭:“我不去了,不去了。”又緩緩移到長安殿中。直到進了屋內,棠玉才緩緩放開他,但仍是緊緊攥著他的衣袖。
“真的?”
玄羿將身側的乾坤袋解下來:“我的法器、丹藥都在這里?!碧挠窠舆^乾坤袋,又仔細檢查了一番,這才放開了他。
玄羿又去桌邊給她倒了杯茶水,棠玉將他拉到床邊,死攥著乾坤袋,又扯著他的袖子:“那戰(zhàn)場很是兇險,會死很多人,也會死很多神……你就待在這里陪我。”她眼淚汪汪的樣子就像是受了傷的小貓,看起來很是可憐。她沒有接杯子,逼著玄羿答應她不會離開。
她想到女娃的死,便是忍不住后怕,她怕他也會死,他也會像女娃那樣死的那么慘——她不想他死,所以他絕對不能去那個地方。
他忽然將她攔入懷中,那唇猝不及防的貼了上去,她來不及躲閃,反抗了兩下,臉上便泛起了紅潮。此刻那蓮香變得愈發(fā)濃郁,棠玉乖巧地閉上了雙眼,任由他隨意地蠕動。她雖是惱怒他的突然襲擊,但卻慶幸將他留了下來。
摩挲半晌,他才依依不舍地放開,又將那杯子遞到她跟前:“我不去了,就在這兒陪你?!?p> 棠玉半信半疑地喝了口茶水,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放他走,她會一直待在這里盯緊他。玄羿又將她攔到懷里,棠玉很是乖巧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謝謝你,這么愛我?!彼馈?p> 想他活了四萬年,卻是沒有人如棠玉這般待他這樣好,她的愛熱烈而瘋狂,就如烈火一般,仿佛會為他燃盡一切。其實他挺不明白,她對他的感情到底從何而來,是因為相柳那事嗎——
“我好不容易才把你的傷治好,”不知何時她變得眼淚汪汪,“要是你死了,那我豈不是白忙活了……”她覺得頭疼的很,身體也越發(fā)無力了,視線也逐漸模糊起來,只能看到玄羿模糊的臉影,似是什么東西輕啄了她的額頭,隨后便失去了意識。
不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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