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提:
打江山各為其主,爭功名道義在旁,斷頭臺前一碗酒,道義未忘情已殤。
世間幾皇真君子,利就功殺不勝凡,仁心難付水東流,君皇未年多早亡。
恰逢衣冠南渡,袁氏兄妹入京。
公元X16年初春,華夏南北對峙。江南王朝不敵北國騎兵日久,疆土淪喪,秉持華夏漢室為正統(tǒng)的官吏氏族,衣冠南渡,百姓衣食無依、流離失所,不堪故土。
加上江南王朝諸王出鎮(zhèn),時局為建平王劉景素,府中幕僚于南徐,欲密從龍之功謀叛亂,苛稅征兵,致使從江南南徐州,奔逃投奔江南京師的流民隊伍,浩浩蕩蕩綿延不斷。
京師建康北城們前,布防森嚴,嚴查關防。官宦氏族或有錢的人家,自然容易進城投奔本家,也可自謀生存。畢竟進了京師地域,往南去便是江浙福地,雖然時局為戰(zhàn)亂年間,至少能夠果腹不至于餓死。白衣貧民就沒有那么容易了,基本都被驅(qū)趕攝令沿江東進,至江南王朝設置的偽郡縣,南北交戰(zhàn)之地,辟荒生存。
這一日,城門大開,流民隊伍在門前駐足觀看告示,大多哭泣命苦,亂世難活,相互攙扶轉(zhuǎn)投他處。卻有四人前后雙雙而來,想對守門首領官士自證信物進城。
“大人,有來人送好處來了,今日也不妄兄弟們頂著日頭辛苦當差?!?p> “是啊大人,近期都是皇上選秀的進城多,兄弟們清湯寡水的撈不到好處,看這幾人并非權(quán)貴,啊?呵呵呵!”
“嗯!你等要好好行事,認真當差才行!”
“幾位官爺,我三兄弟是陳郡袁氏,欲往袁尚書府上,還請行個方便!”
“哦?可是當今袁粲袁尚書族人?”
“正是!”
“啊,袁大人族人自可入城,放行!”
“且慢!袁氏多騎馬乘車,哪有你們這樣蓬頭污面,與流民同伍步行。哼,還是驗證信物為好。大人,我們?nèi)舨蛔屑毐P查,他們要是北來奸細,必需抓起來嚴加盤問才是?!?p> “嗯,幾位,我等也是職責在身,太平日子,自然不能為難你們,可當下,卻不得已而為之,還請出事信物,按律才好!”
“各位官爺執(zhí)法嚴明,我們自然配合,這是給尚書大人的書信,和我們袁氏信物,還請檢驗?!背情T官勘驗過后交換。
“啊!僭越了,信物不假,三位公子請進城吧!不知是否需要本官派遣士卒代為引路?”
“哼!不必了,我們自己走?!?p> 門吏本想賣個人情,卻被揶揄的臉上一紅,不覺把怨氣發(fā)在了后面一對兄妹身上
“你二人從何而來,欲往哪去?”
“啊,大人我們——”
“他們兄妹是和我們一起的?!眲傔^去的袁氏兄弟最年輕的搶聲說道。
“這個,到讓下官難辦了,還是要驗查信物才行”
“官爺,這眼看著快晌午了,您驗查值守的,也不容易,這幾兩銀子,當酒水錢了,他們兩個是我們的下人,哪有什么信物!”
“啊這個,啊,呵呵,這如何使得啊,尚書府上可都是大事啊,幾位還是快些進城,不耽誤正事才好!”
望著進去的五個人,掂了兩下銀子,那門吏暗自道:“也不知這銀子燙不燙手啊,可別被袁尚書怪罪下來就壞了?!?p> “大人放心,那幾個小子肯定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尚書大人哪會理會這等小事,我們腦袋在褲袋上的人,不知哪天疆場上就沒了命,有一日且逍遙一日吧?!?p> “我們兄妹謝謝三位公子了,這一路不知幾位身份高貴,若有怠慢,還請饒恕!這是進城銀兩,請收下!”
“寂大哥,你這是做什么,要不是這一路有你們兄妹照應著,關山路遙的,我們?nèi)艘膊蝗菀啄艿竭@里來。哪里什么身份高貴與否,只是投奔罷了,快別這樣。”袁玉玲說道。
“就是,我們本是朋友了,不是嗎?不知道寂大哥今后有什么打算?”袁心妍道。
“我先帶妹妹尋師尊老人家落腳處,再憑醫(yī)術(shù)換口糧,來日若難,再回廬山就可以了!”
“不如這樣吧,同行一場,相識有緣。我們先找個客棧落腳,即使我們投奔袁府,也需要梳洗準備一番才好前往。總不能這般落魄樣子讓人低看。同時寂大哥和妹妹也在客棧住下,等我們幾天,待我們安頓了以后,再聯(lián)絡你們,或許能幫助你們呢!”袁心妍道。
眾人商議,到內(nèi)城城中繁華處找家酒店,那里人多信息靈通,也好邊吃邊打探袁府位置和狀況。幾人遂行。袁氏姐妹女扮男裝,此刻梳洗完畢,顯出文質(zhì)翩翩,俊秀佳人。讓寂隱寂明兩人不覺恍惚。
路上袁氏姐姐邊走邊小聲和妹妹商議,如今投奔,日后用資怕也要謹慎,對前途很擔憂。心妍卻被建康繁華吸引,根本沒把姐姐的擔憂所慮放在心上,拍著胸脯不用姐姐擔憂。
行將欲往望江酒樓前,從右至左過路,忽然身后馬蹄聲疾。
緣于萍水相逢,敬一杯芳華隨欲。
“秀女入京,閑雜人等速速避讓”,街市行人奔逃混亂。
心妍等剛回身好奇的要看一看,正這時,那當頭快馬已經(jīng)奔近身前,馬上那人啪的一鞭子抽了出來,鞭捎掀飛了心妍的帽子,秀發(fā)如瀑,還來不及又羞又怒驚慌失措時,那隨之而來的第二騎已經(jīng)縱馬探槍,奔著袁心妍刺胸而來。
寂隱欲出手,被寂明按下密語:“師命武林不與官斗,有人來救了?!?p>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瞬白光與那槍頭交錯,心妍只覺身子一輕,天旋地轉(zhuǎn)被人攔腰挪位,險險的錯過了第三騎。
這時馬隊降速,前隊士兵躍下馬來,武官炳鋒冷對吆喝到:
“哪里的蠢人,阻擋秀女車隊,不要命找死嗎?”
舍人官說道:“哎?這市井還有你這樣的絕色佳人?難道是沒有門路也要當秀女嗎?也罷,便成全了你,正好掠了宮去,公公那領份賞,將來你被皇上選了妃子娘娘,可別忘了我哈哈哈,來呀,帶走!”
“你才眼瞎,看不到活人嗎?我才不去當什么秀女,我是陳郡袁氏,袁尚書令族人,京城天子腳下,你們也要強搶民女,還有王法嗎?”
心妍氣得身抖,抽出寶劍搶身就要打斗,忘了還被人攬著腰身,腰間一緊竟然沒動了。不由得側(cè)頭看了看身邊的人,忽然心一跳臉紅了下。
“什么袁家不袁家的,一個小姑娘也和我論王法?哈哈哈,出了這京都宮門,我就是王法!”說話人狂妄間,突然被寒劍抵住了脖子嚇得一愣。
“你是何人?竟敢要挾我?”
“袁家都不配,那我蕭家呢?”
“全退下,公子饒命,自家人,自家人!下官也是相國手下將官,是家將,誤會,誤會呀!”
“好好辦差,別在外丟人現(xiàn)眼,事情辦完自己去找我爺爺請罪去吧!趕緊滾!”
“是是!都看什么看,還不跟我快上馬快點走!都給本官閃開——”
兵士狼狽逃竄,騎馬繼續(xù)為秀女車隊開路而去。
此時眾人才簇擁心妍身旁問詢狀況,好在虛驚一場,回頭仔細打量相助之人。
但見一公子,身高八尺,頭戴繡云白玉帽,云鬢分明,劍眉朗目,直鼻薄唇,淺笑溫人,身著白衣玉牌,左懸三尺龍泉劍,右掛黃龍玉方牌,手搖古畫紫檀紙扇。好一個英姿颯爽器宇軒昂如玉郎。身后一隨仆也是衣著干凈利落氣質(zhì)不凡。
“在下蕭家蕭文君,剛剛兵將粗蠻,驚擾了這位姑娘,多有得罪,這里致歉了!你我同為當朝四貴(蕭、褚、袁、劉)族人,兩家向來相好,此事還望多多見諒!”
“蕭公子多慮了,還要感謝剛才救了我妹妹,我是陳郡袁氏,這是二妹袁玉玲,小妹袁心妍。這兩位是寂氏兄妹。”袁彖兄長拱手搭話。
蕭文君回禮:“這里人多眼雜,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就在這望江酒樓小酌一番,也好為諸位壓驚?!?p> 袁心妍小聲躲在袁玉玲身后嘀咕到:“長得倒是俊俏,但是好像剛才官兵與他甚懼,知人知面不知心,怕也不是什么好人?!钡K于眾人也要吃飯打探信息,看在人家又救了自己人的情況下,一行人進了望江酒樓,尋了臨窗雅間坐了下來。
幾番交談,眾年輕人年歲相仿,很快便熟絡起來成了朋友。原來蕭文君和袁氏姐妹都是當朝一品官員的第三代家族子弟,家傳淵源,氏族高門子弟,在當時風氣都是相互和氣友善。蕭文君是蕭何后代二十六世孫,袁氏姐妹是歷朝歷代公族后裔,寂氏雖然看似沒什么身份,卻是醫(yī)術(shù)精湛,當世醫(yī)藥圣手門徒,臨江望景,相交好不歡喜。
酒菜備齊,店小二對著袁心妍說道,
“幾位客官真是郎才女貌,剛才樓前太驚險了,好在化險為夷!這位小姐真似仙女,要是真被掠進宮去,可就完了!”
袁心妍被店小二說的臉一紅,寂明妹妹打趣說道:
“進的宮去怎就完了,袁姐姐這么漂亮,說不得會當皇后也說不定呢?!?p> “我才不要進那深宮鎖院去呢,宮門深似海,哪一個不是紅顏薄命,倒不如尋個平常人家,平淡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