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奇怪的字
稱呼還是以前的稱呼,但語氣和情緒卻已經(jīng)沒了以前的感覺。
季輕鴻對他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變,沈長過光是聽就能聽的出來,更別說是感受了。
說來奇怪,他以前也從未覺得這有什么,甚至心里還巴不得季輕鴻這樣對他,但當(dāng)她真的這樣對他的時候,他反而還覺得很不舒服。
果然,人都賤的很,總是在失去某種東西的時候才會念起它的好。
當(dāng)然,沈長過雖然覺得有些不舒服,但也沒太多的感受,畢竟他心里曾經(jīng)期待著她這樣。不過,他不曾放開拉著季輕鴻胳膊的手,就算她說了那樣的話,盡管他此時心里一陣煩愁,但他就那樣拉著她,還是想要將她帶回去。
沈長過沒有說話,就保持著那個動作不放。
季輕鴻等了許久,不見他有任何反應(yīng)。她低頭看了眼那只依舊拉著她胳膊的手,抬起另一只手想要將自己的胳膊抽回。
但嘗試了好幾下,奈何力量懸殊,她不僅沒能讓沈長過松手,反而因為她的動作,讓他拉的更緊了。
“你自己也知道天色不早了,回去吧?!鄙蜷L過緊皺著眉頭,和她說出這句話時的語氣,竟出現(xiàn)了幾分商量的意思。
他從來都沒有用這種語氣和她說過話,季輕鴻聽的一愣,一時忘了反駁,更忘了掙扎。
她的怔愣,讓沈長過默認(rèn)她是同意了。就直接拉著她,帶她往回走去。
等季輕鴻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跟著沈長過重新回到了詩南閣的門口。
趕車的小廝在那里焦急的等待著,遠(yuǎn)遠(yuǎn)看著他們,忙拉著馬車迎了上去。
沈長過拉著她的胳膊在那里停下,小廝慌忙拉下抽梯,等待著他們兩個上去。
此時的季輕鴻已經(jīng)回過神來,她看了眼站在她身旁,等著她上車的沈長過,看向他的眼神十分復(fù)雜,心里更是有好多話想要給他說。
但當(dāng)他的臉出現(xiàn)在她視線里的那一刻,她就什么都不想給他說了。
季輕鴻收回視線,毫不猶豫地上了車,然后就坐在一個角落里,閉目養(yǎng)神了起來。
很快,車身一重,一道酒氣夾雜著蘭花香的味道瞬間縈繞在她鼻間。她知道是沈長過,那蘭花香是他獨有的味道,不過她沒想到,他竟也去喝了酒。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氣氛尷尷尬尬的,但這也實屬正常,畢竟以前也是這樣的。
那時季輕鴻還會生出煎熬的感覺,想要和他說話又不怎么敢跟他說話,現(xiàn)在她可是完全沒有那個感覺了。
馬車開始動了起來,小廝趕車趕的很穩(wěn),季輕鴻就始終閉著眼睛,完全沒有要睜開的意思。
沈長過看了她一眼,回想起她方才對他的那個態(tài)度,原本就緊皺著的眉頭,此時更是皺的都快要絞到一起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的聲音在車廂中響起:“阿離去哪兒了?”
想了好久,他最終問出口的,還是關(guān)于季浮離的問題。
季輕鴻沒有睡,她只是閉著眼睛,她清楚地聽到了沈長過問的這個問題,她睜開眼睛,一臉木然地看著他:“還請王爺恕罪,妾身也不知道小離兒去了哪里?!?p> 這是實話,盡管它聽起來特別像是假話,但季輕鴻實話實說了,她問心無愧,也不想再理會他。
其實,沈長過在開口之前,想要問的并不是關(guān)于季浮離的事情,而且想要問問她關(guān)于她的事,但就在即將問出口的那一刻,心里別扭的很,就調(diào)轉(zhuǎn)了話頭,問了季浮離。
此時得到這么個回答,他就沒什么心思再繼續(xù)問下去了。
當(dāng)然,他這種反應(yīng),在季輕鴻看來,已經(jīng)自動將它規(guī)劃為是因為沒聽到自己想要聽到的回答,所以才閉口不言的。
他們兩個之間的相處氛圍,從這一刻開始,由原先的尷尬冰冷,變成了別扭冷漠。
起初的冷清是沈長過對待她的態(tài)度特別冰冷,而如今的冷漠卻是季輕鴻對他的感情變得異常冷漠。
她總算是想明白了,不再繼續(xù)一而再再而三地降低姿態(tài)去討好他。以后,就怎么舒服怎么來吧,反正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回到午王府時,已經(jīng)特別晚了。
沈長過最先下車,然后季輕鴻才下車。
前者下了車之后,并未直接離開,而是在等著后者和他一起進(jìn)去。但后者在下車了之后,卻是并沒有要和他一起走的意思。
她朝著他一如以往那樣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然后便繞過他,頭也不回地朝院子里走去。
沈長過站在那里愣愣地盯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那好不容易舒展開的眉頭,再一次緊緊皺起。
他在那里站了很久,心里有一種奇怪的情緒折磨著他,但他看不清自己的想法,思緒又亂糟糟的,無法去分辨什么。
許久之后,他回過神來,抬腳走進(jìn)了院子里。
今夜無月,繁星滿天。
季浮離回房之后,并沒有立馬睡覺,而是趴在窗口,歪著腦袋看了一會兒星星。
方才從沈南辭那里回來的時候,他給了她一塊兒套圈套來的玉佩,但她并不想要,畢竟她先前已經(jīng)收了他的生息石了。
雖然那只是一塊兒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石頭,但對于沈南辭有著很重要的意義,對于往后的她,也必定會有更重要的意義。因為,那是他的東西。
想到此處,季浮離就將那塊生息石從腰上解下,拿到面前仔細(xì)看了起來。
入目就是一塊兒再普通不過的石頭,季浮離將它翻了幾個個兒,來回盯著看。就在她覺得根本沒有什么看處的時候,指尖突然感覺到了一處凹陷。
那個觸覺就好像是石頭上刻了字跡。
她慌忙拿著那塊生息石來到桌邊,將它靠近桌上的蠟燭,湊過去認(rèn)真分辨著上面的東西。
借著燭光,季浮離看了個清楚,那上面的確刻著字。
刻字的地方是在生息石底部,總共八個字。
季浮離認(rèn)真分辨著上面的字跡。
“月、圓、人、至,時、間、流、轉(zhuǎn)?!?p> 這是什么意思?又有什么作用呢?
季浮離知道這塊石頭絕對不簡單,要不然它也不會到了她手里之后,讓她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上面還刻著字。
不過至于她這個想法到底準(zhǔn)不準(zhǔn)確,那就得等明天她見到沈南辭之后,問問他以前有沒有在這塊生息石上看到過這些字跡,才能確定了。
多想無益,時間也不早了,季浮離將生息石收起,起身關(guān)上窗,又走到了床邊。
現(xiàn)在她要做的,就是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