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理司內(nèi)。
沈東面對倆名滿臉怒氣的官吏,還算周正的臉上滿是有持無恐,“北姜有律法規(guī)定,若無證據(jù)不得對普通百姓用刑。”
說罷沈東還拱了拱手道:“大人若沒有什么想問的,小民就告退了?!闭Z氣十分傲然。
稍微矮點的名叫張風(fēng)的官吏實在忍不住了,抄起放在刑桌上的鞭子欲往沈東身上揮去。沈東看見嚇的一哆嗦,連忙往后退了幾步??墒潜拮舆€沒打到沈東就被另一名官吏----那化給截下了。
“張風(fēng),冷靜!”那化執(zhí)著張風(fēng)的手腕勸誡著。他也想揍沈東,可是不能,若是小地方還好,還可以動動私刑什么的,也沒人敢告發(fā)??善@里是天子腳下-姜京。
當(dāng)今圣上也是有史以來最為仁厚的一位的帝王,五年前頒布了沈東說的那項法令。好死不死沈東還是名張口閉口當(dāng)今圣上的秀才。
張風(fēng)無法只的忿忿的把鞭子摔回刑桌上,狠狠的踢了一下桌腳,瞪了一眼沈東。
“得嘞,那化那我們倆把這位大爺給請出去吧的!”張風(fēng)對那化說道,神情憋屈。
這樁案件本就是一雙破鞋,本該是姜京縣衙來辦,可是姜京縣令辦了三天毫無頭緒就扔給他們審理司,誰讓他是當(dāng)今圣上最寵愛的麗貴妃的親侄兒。
這樁案情是禮部一名七品官員被殺死在自己房中,縣衙查了三天也只查到最近和他鬧矛盾的只有這個沈東,也只有沈東最有動機,可偏生什么證據(jù)都沒有找到。
這時一道閑散懶淡的女聲從門口傳來。
“進了審理司,不脫成皮出去,讓我們審理司委實沒有面子?!?p> 只見一名身著玄黑五品官袍的女子,從門口走了進來,五官秾麗,本該給了艷麗之感,可是天生的懶散氣質(zhì)和那幾天沒有睡過覺的黑眼圈,深深地沖淡了這一感覺。
張風(fēng)和那化一見到這女子,便齊齊肅立,行禮道:“見過殷大人!”
殷唯——審理司最年輕的,不!也可以說是整個北姜最年輕的五品官員。太子麾下第四號走狗,行事乖覺狠辣。
殷唯隨意的擺了擺手,然后手指著沈東道:“把他押上刑架?!甭曇暨€帶著些困倦。這小縣令占著有位貴妃姑姑還真的是肆意妄為,沒辦法誰叫他是天潢貴胄呢,嘖,真令人不爽呢。
沈東聞言滿臉驚恐,大叫:“你不能這么做!這是天子腳下!你這是枉顧律法!不敬圣上!天下學(xué)子會將你唾罵而死!”神色慌張,在沒了之前的囂張樣。
張風(fēng)拿著一塊不知從哪里的抹布快步來到沈東面前塞進了他的嘴里??偹憧梢圆宦犨@個龜孫講話了。
張風(fēng)和那化和力將這扭動的龜孫架上了十字刑架。他倆只不過是聽令罷了,就算上頭查下來,動用私刑的罪也到不了他們的頭上。
沈東滿臉通紅,在刑架上身體扭動的像個蛆蟲一樣。他瞪著殷唯,心中驚懼。她難道真的敢動用私刑不成?!
殷唯抵著沈東惶悚的目光來到放滿刑具的刑桌上,挑挑揀揀終于挑中了一把帶著血槽的小彎刀,這把刀上甚至還遍布著斑駁的血跡。
殷唯滿意的看著這把彎刀:“拿來放血不錯。”她轉(zhuǎn)身看著沈東,目光將他從頭掃到尾似乎在思考著從哪下手比較好。
沈東只覺得陰沉的冷意像是蟲蟻鉆進了骨縫,令他渾身戰(zhàn)栗,他現(xiàn)在只想遠離這個看似無害的少女。
殷唯嗤笑一聲,像是在嘲笑他的懦弱無能。她將小刀在旁邊的水桶里洗了洗。
她來到沈東的面前仰頭看著他不滿的嘖了一聲:“長這么高干嘛,埋土里還費勁。”轉(zhuǎn)頭對那化吩咐,“把他給我倒放。”
“是!”那化扭動刑架的機關(guān),將沈東旋成頭朝下的樣子。
殷唯蹲下用刀拍了拍他的臉,剛浸過水的刀涼的讓他渾身冒冷汗,“你一個小秀才還能代表天下學(xué)子不成,還唾罵而死?!闭Z氣不咸不淡,平添幾分嘲諷。
似乎覺得沒意思,殷唯伸手將布拿了出來,指著自己問道:“你看我年歲多少?”
“十五六歲?!鄙驏|怯懦開口回道。她問這個干嘛?
“所以呀~我這般年紀便到了這般品階,可你還是個小秀才,你覺得我的背后是什么?他們不敢動你,你覺得我也不敢動你嗎?”殷唯問道,語氣十分玩味。
可沈東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再沒回話。
殷唯便把布重新塞回他的嘴里。她起身一腳踹了上去:“我就算把你弄死了!頂天了挨一頓罵,真當(dāng)自己是個什么玩意兒嗎!還跟我玩起骨氣來了是嗎!”這句話戾氣十足。
沈東因為倒架著的姿勢而漲紅的臉瞬間煞白,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可見她用力之猛。張風(fēng)和那化也被她的行徑給嚇了一跳,真不愧是有瘋狼之稱的殷大人。
殷唯扭了扭脖子,右手往前擺了擺:“把他的眼睛給我蒙上?!?p> 那化連忙在刑桌上找到一條黑布將沈東的眼睛給蒙上,沈東因陷入黑暗,抖的欲發(fā)厲害。
殷唯用腳將一個空木盆踢到沈東右手下。沈東聽到這個響聲更加緊張,他正思考著這個瘋女人到底想做什么時,聽到了一句令他渾身冰涼的話。
“你說~你身上的血多久才能流完?”聲音清冷的漠然。
他接著聽到那女人那帶著誘惑的聲音,“不想知道答案的話,就承認你殺了謝淀就好了?!?p> 謝淀那個死者的名字。
沈東瘋狂地搖頭。不!不能承認!一旦承認就是死路一條!這個殷唯是嚇他的,她不敢的!對!她絕對不敢的!
“哼~”殷唯的聲音帶著嘲意。
殷唯持刀抵在他右手手腕上:“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闭f罷抵著手腕的刀猛地一劃,浸過水的刀上水順著手往下流給沈東的感覺就像血往下流一樣。
殷唯又從水盆里拿出水瓢用小刀戳了一個小洞,她把它懸在木盆的上方,水滴嘀嗒嘀嗒的濺在木盆里。在沈東的耳里就像閻羅的鐘聲,是他的血在嘀嗒嘀嗒的往下流。
事實上沈東的右手只不過劃了一道小口子血都沒有多少??杀幻勺‰p眼的沈東只覺得他全身的血液都在飛速的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