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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緹騎

第二十九章:意外的死亡

皇明緹騎 鴛鴦錢符 2105 2021-07-16 23:48:51

  皇甫武死了,這個消息僅僅半個時辰就被內(nèi)閣的所有閣員知曉。按照獄卒的說法,他在年初三的晚上要了一只雞,一只鴨還有三壇白酒。吃完喝完倒頭就睡,直到獄卒來收拾碗筷,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了氣息。

  “你幾個日膿包一天在整些哪樣!一個大活人都會看死掉!鬼迷日眼呢!整哪樣整!”率先趕到詔獄的刑部尚書嚴清,見牢里的人都已經(jīng)直了。

  對獄卒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濃家鄉(xiāng)口音的謾罵,刑部尚書著急啊,這可是皇上和內(nèi)閣欽定的犯人。雖然人不是死在刑部大獄,可這也屬于刑部的管轄范圍,出了事尚書自然難逃其究。

  “尚書大人錯怪小的們了,我們也是按照馮公公的要求行事。想吃什么都給,半點毫毛都不敢碰。誰知道這人想不開,只管自己胡吃海喝,也不知道是噎死還是喝死的……”主管詔獄的錦衣衛(wèi)校尉委屈巴巴的陳情,然而怒火中燒的嚴清哪還聽得進去這些。

  這個從昆明城—云南后衛(wèi)走出來的讀書人,在官場上是出了名的暴脾氣。這跟他的出生環(huán)境有著莫大的關系,從小他就在五華山下的衛(wèi)所軍營里長大,祖祖輩輩都是軍戶,自然就耳目渲染了那些軍官的暴躁脾氣。

  “說我呢說!他要你們就給?你們是豬腦子啊!”校尉的辯解,非但沒有換來嚴清的體諒,相反罵的還更兇了。至此,再也沒人敢吭聲,全都一副死豬樣子,任由尚書大人的雷霆咆哮。

  “嚴尚書,死人不能復生。今天你就是把詔獄的屋頂罵穿了,欽犯也回不來?!弊源蛞贿M門,隔著老遠就能聽見有人口吐芬芳。直到走近了,張居正才發(fā)現(xiàn)是刑部尚書在發(fā)脾氣呢。

  別的官員在這個時候,或許還會給首輔大人一個面子。但是嚴清是出了名的執(zhí)拗,即便張居正已經(jīng)拉下臉來,還是那副嚴厲的臉色,說道:“首輔大人,此類事件若是早些處理,或許就不會有今日這般模樣。現(xiàn)在如何向太后和皇上交代?”

  雖然嚴清語言有些過激,但還是直接戳中張居正的要害。是啊,該如何向皇上交代呢?這個欽犯自從進了大牢就已經(jīng)是個死人,但什么時候死,以何種罪名,何種方式死掉都牽扯著所有人,至于結果嘛,壓根就不重要。

  “閣佬,依我看,這皇甫武死的有些蹊蹺啊。”隨馮保和張居正一同進來的張四維,瞪著涼了的尸體思考半天,才慢慢吐出這句話。“你想想,內(nèi)閣剛定了對他的處理方式,人就莫名其妙的死了。還是在錦衣衛(wèi)的詔獄里,可見有些人是有通天的本領??!”

  剛剛還愣在原地的馮保,經(jīng)他這句話提醒。猶如醍醐灌頂般的清醒過來,“還是張次輔考慮的周全,不過是一些酒肉,這里面的暗道恐怕也不小??!”

  張居正此刻正在權衡其中的厲害關系,看到馮保肯定且有信心的點頭,無奈說道:“唉……繼續(xù)查吧,至少對太后也要有個交代?!?p>  首輔大人的這句話,是有些一錘定音的味道。畢竟以這種方式收場,對所有人都是有利的。真要是捅上去,皇上也怪罪不到內(nèi)閣的頭上。至于能查出個什么結果,那也得看各方大臣們的本事。

  于是,詔獄里就展開了如此荒唐的一幕。死者并沒有驗明死因,竟然被幾個人武斷的認定為是他殺。當然了,他們也不怕后續(xù)的追究,畢竟張四維等人應付這種事情太有經(jīng)驗了。

  而不把話說死,是所有人的共識。就拿皇甫武來說,如果你說是毒殺,那么有心人肯定會驗尸。體內(nèi)查不出毒素怎么辦?到時候一頂欺君的大帽子扣在你頭上,那就難辦了。

  要這樣的人死,下毒是最下等的辦法。而聰明的人,往往會以言語的誘惑,通過欺騙,引導等等手段讓他自殺。這樣的誘殺宗旨就是一個,讓他相信只有自己現(xiàn)在就死,才能讓一個團伙的利益最大化,而不至于殃及魚池。這樣一來,所有事情也就順理成章了。從單一的謀反,轉化成對一個團伙的緝查。

  這也算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畢竟張居正也好,張四維也罷。都不愿意率先得罪皇上和太后,至于馮保,那就跟不要提了。

  “這件事明日我會單獨覲見皇上,在皇上面前說明原因。永亭兄,這段時間恐怕又要你忙了!”張居正拍著馮保的肩膀,語重心長的提醒。

  反應還算迅速的張四維立刻表態(tài),“嚴尚書,刑部和都察院都要動起來。這可是一樁大案,若是有半點偏差,我們所有人的烏紗帽恐怕都保不住!”

  我們?你說的那個我們里,難道還包括我嗎?馮保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里卻惡狠狠的想到。從決議到判刑,都是馮保和張居正的主意?,F(xiàn)在出了事,無論怎么看都是于馮保和張居正不利。而張四維特意加重了“我們”兩個字,在馮保聽來更像是指桑罵槐。

  至此,從刑部到錦衣衛(wèi),乃至東廠,上上下下的所有人又要為這一樁毫無線索的命案奔波了。而那些在衙門里當差久了的老人們,也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安。

  由刑部起草的公文,連夜就發(fā)往了各個部衙。包括王冰在內(nèi),徐麒和方胖子也都在不知不覺中卷入到一個更大的漩渦里。

  “真他娘的晦氣!”方胖子睡眼朦朧的踢開大門,嘴里叫罵。“人活著就不給個安生,死了還要到處惹事!爺爺?shù)倪@個年還過不過了?”

  “噓!小點聲,沒人把您當啞巴!”提著燈籠連夜趕到衙門的王冰同樣板著臉。

  現(xiàn)在這個時候錦衣衛(wèi)都窩在家里過年呢,散了班的北鎮(zhèn)撫司衙門異常冷清,尤其是晚上,原本就靜謐的卷宗側房更是變得有些詭異。

  方胖子越想越氣,又對王冰說:“還查啥查啊!板上釘釘子的事情,查破天也就那樣了。案卷上寫得明明白白,還不是那些身居高位的官老爺不想承擔責任,又搞出一些陰謀論的幺蛾子。查?查個屁!”

  “那可不盡然,事情或許沒有你我想的那么簡單……”翻看案卷的王冰,臉上忽然露出了陰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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