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一名背劍的青衫少年在山林中飛速奔行。
這少年乍一看很普通,大約十四五歲,身形瘦弱,相貌平平,不過他那自然上翹的嘴角給人一種在微笑的感覺,使他看起來很面善,而那靈動的雙眼又給他增加了一絲不凡之感。
突然從少年的斜后方,有一把大刀帶著破風聲向他劈來,少年慌忙側(cè)身,同時抽劍格擋,刀劍擊鳴,少年則直接被劈飛出去,狠狠地撞到一棵大樹上。
大樹被撞得枝葉掉落,少年吐了一口鮮血,然后抬頭看向那名蒙面刀客道:“你是誰?竟敢在朝圣宗附近行兇!”
“呵呵!只是清理一個垃圾而已,又有何不敢。”
蒙面刀客沒有說話,但是從他身后走出一名白衣少年。
青衫少年瞇了瞇眼睛道:“張文才,竟然是你!”
白衣少年張文才笑道:“風平,你別裝了,其實你早就猜到我要對你動手,所以才趁夜離開朝圣宗的吧?!?p> 青衫少年風平道:“我們同為趙國人,殺了我你就不怕王上懲處?”
張文才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懲處我?哈哈哈。。?!彼孟衤牭绞裁春眯Φ氖虑橐话愦笮ζ饋?,“你還以為你們風家是原來那個名門么?你爹是孬種,你爺是偽君子,而你就是個廢物,就憑你一個罪臣之子還想翻出點浪花出來,別做夢了,你被朝圣宗驅(qū)逐出宗的消息早已傳到王上耳中了!”
風平捂著胸口道:“既然我們風家對你張家已經(jīng)沒有威脅,你為何還要苦苦相逼?”
張文才笑道:“放那礙眼啊,連給我們張家舔鞋底都不配的玩意,還留著干嘛,你們家現(xiàn)在只剩那糟老頭和你這廢物,糟老頭我們暫時動不了,不過我爺爺早晚會收拾他,然而現(xiàn)在我可以先解決掉。。?!?p> 張文才話還沒說完,風平卻突然閃身而上,抽劍對著他就劈了過去,張文才身旁的蒙面刀客抬刀便擋,風平再次被對方給劈飛,眼見又要撞到一棵大樹,風平卻抬腳在樹上一點,借力遠遠的躥了出去,落到地上后拔腿就跑。
這一波操作給張文才與那刀客看的一愣,待二人緩過神來時,風平已經(jīng)跑遠了。
張文才笑道:“我爺爺說的對,風平確實很聰明,留著就是個禍害,你去擋住他,等會我要親手殺了他?!?p> 刀客輕聲道:“是!少爺?!彪S即便施展身法飛速向風平追去。
拼命逃竄的風平內(nèi)心有些恐慌,他不是害怕身后那名刀客,而是擔心爺爺?shù)陌参#瑥埣椰F(xiàn)在敢沒有顧及對他下殺手,爺爺那邊。。。不過現(xiàn)在如何逃掉才是重點,身后那名刀客是個高手,內(nèi)力深厚,身法了得,聽腳步聲馬上就會追上他。
他從腰上取下一個小葫蘆,隨后立即停住腳步,拿著葫蘆回身便甩,一潑暗黃的液體從葫蘆中被甩出,飛向追來的刀客。
刀客眼見就要追上風平,沒想到對方突然急停并向他甩了一潑液體,他還沒反應過來,便直接被淋了一身。刀客回手摸向自己胸前的液體,一搓手指滑溜溜的,看樣子像是菜油,等他再次看向眼前的風平時,卻發(fā)現(xiàn)對方右手的手指正在捏著奇怪的指印,隨后不知哪里來的幾?;鹦侵苯拥袈涞降厣系牟擞椭校鹧孓Z地一下燃燒起來,刀客剛覺不妙,地上的火焰已經(jīng)順著菜油爬到他身上了。
風平看著被火焰包裹,痛的滿地打滾的刀客,剛要轉(zhuǎn)身繼續(xù)逃跑,卻發(fā)現(xiàn)張文才已經(jīng)手持長劍擋在他身后了。
張文才看著在地上打滾的手下,不滿地罵道:“沒用的廢物?!闭f罷便抬劍向程風刺來。
風平提劍擋住對方的攻擊,卻發(fā)現(xiàn)張文才一臉嘲笑之意,好像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
張文才看著風平手中的劍道:“這就是你那孬種爹留下的那把破劍么,劍刃都鈍了,全是豁口,還真是廢劍配廢物?!?p> 風平道:“我爹不是孬種,這把劍就是證明,為了趙國,他用這把劍不知血刃了多少敵人,他是英雄,不像你們卑鄙無恥的張家人只會玩些陰謀詭計?!?p> 張文才笑道:“還英雄呢,所有人都知道我們風大將軍是個貪生怕死的敗將,簡直死有余辜?!?p> 風平剛想再說些什么,可是他發(fā)現(xiàn)張文才的右手手指也在掐著他剛才掐過的指印,他雙瞳微震,只見張文才右手突然竄出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火焰將他的臉烤的生疼,而對方卻什么事也沒有的樣子。
張文才抬起右手端詳著手中的火焰笑道:“怎么樣啊,風平,沒想到我能召喚出仙火了吧,看好了!這是仙火,不是你召喚的小火星,這意味著什么呢,我已經(jīng)成為一名仙師了,現(xiàn)在你知道我為什么敢殺你了吧。就算你先到達煉氣一層又怎么樣,就算你天資聰穎又怎么樣,進入煉氣一層以后修為始終停滯不前,關(guān)鍵是連仙術(shù)也無法施展,最后不還是被朝圣宗當成廢物給踢出來了?!?p> 風平一臉謹慎,他實在沒想到這張文才竟然可以施展出仙火。
張文才很滿意程風那謹慎的表情,他將手中的火焰按在眼前程風那把劍的劍刃上。
風平眼見不妙,急忙撤劍,然而已經(jīng)晚了,他爹留下來的那把劍迅速燃燒起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劍刃直接就被融掉,只剩下殘破的劍柄了。
張文才托著手中的火焰道:“你爹是英雄的證明不見了,這回他又成為孬種了,哈哈哈!”
風平一臉憤怒,他將劍柄收入懷中,警惕看了一眼張文才手中的火焰,將心中的怒火壓了下去,現(xiàn)在的他,絕不是張文才的對手。
張文才得瑟夠了,他不斷用長劍與右手中的火焰攻向風平,而風平只能狼狽的躲閃,攻擊期間,對方順勢用火焰將好多樹木給點燃,火勢越燒越猛,將黑夜照亮,最后擴散開的火焰直接將風平后撤的路都給封死。
躲閃中的風平腳下一滑,他踩到剛剛自己灑落的菜油差點滑倒,但張文才沒有放過這個機會,直接一劍刺穿程風的左肩并將他釘?shù)揭豢脴渖稀?p> 風平忍著劇痛看著張文才那張猙獰的嘴臉,鮮血不斷從傷口流出,順著他身后那棵大樹滑落到地上。
張文才道:“風平,下輩子投個好胎?!闭f罷,他將右手的火焰貼到風平身后的大樹上,那棵大樹轟地一聲燃了起來,他想在看看風平掙扎的樣子,這么多年,活在風平的光輝下,實在讓他憋悶的很。
風平感受到身后那劇烈的高溫在逐漸向自己靠近,然而過了好半晌,那火焰也沒有燒到他,甚至連溫度也越來越低了,他有些詫異的看著張文才。
張文才也有些詫異,他將手中的火焰貼到風平身上,火焰并沒有如預料那般燃燒起來,而是直接熄滅了。
二人都低頭看了看張文才貼在風平身上的右手,然后又抬頭疑惑地看了看對方。
張文才眉頭一皺,右手再次掐指召喚出火焰,不過這次他臉色有些難看,看來連續(xù)兩次召喚火焰來說對他有些艱難,不過他沒管那些,直接將火焰按在風平身上,然而火焰再次被熄滅了。
張文才愣在那,而風平趁此時機,咬著牙抬手將插在左肩那把劍抽出,劍刃被抽出時帶出一大片血液,但劍刃去勢未減,張文才急忙后撤,然而為時已晚,劍尖直接劃過他的脖子。
風平右手一軟,手中劍脫手而飛,扎到不遠處的火叢中,而張文才一臉不可置信的捂著脖子,血液不斷從他的指縫間流出。
張文才想說話,可是剛開口就從嘴里滲出一堆鮮血:“怎。。。怎么可。。。我是。。。仙師。。。我?guī)煾笗o我。。。報仇!”
風平望著倒入火叢中的張文才,雙腿發(fā)軟,直接跪在地上,剛剛自己生死一線,那仙火怎么可能沒燒到他,簡直不可思議。
平復了心情的風平站起身子,轉(zhuǎn)身看向剛剛他被釘?shù)降哪强么髽洌灰娬么髽涠家呀?jīng)被燒光了,但地面上還有拇指大小的一節(jié)黑木在不斷燃燒著,風平蹲下身子看著燃燒的小木塊,突然他心中一震,仙火的威力他是知道的,剛剛四周就不知有多少巨樹在被仙火碰到之后,根本用不了幾息就會被燒成虛無,而眼前這小木塊燃燒了這么久竟然還沒有被燒掉,這怎么可能!
風平感到四周灼熱的溫度在逐漸降低,他看了看四周,只見那本應擴散的火焰此時都逐漸熄滅,林中再次被黑夜籠罩,只有他身前那小木塊還在燃燒著。
他隨手撿來一根木棍,對著小木塊捅了捅,誰知本應被燃著的木棍竟然沒事,于是他又將手放到燃燒的小木塊上方,竟然感覺不到絲毫熱量。
風平想了想,隨后慢慢將手放到木塊上,果然如他所想,小木塊上燃燒的火焰一點熱量也沒有,火焰沒熱量那還叫火么,那這燃燒的是什么玩意?他將小木塊撿了起,無溫火焰又燃燒了一小會,隨后便熄滅了。
風平握了握手中那溫熱的小木塊,剛剛自己無法被仙火所燒應該也與這小木塊有關(guān),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竟然還有能吸收火焰的木材,看來自己是撿到寶了。
不過風平?jīng)]有多想,他擔憂著爺爺?shù)陌参?,于是急忙將小木塊塞到懷里,捂著流血的左肩向山林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