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國(4)
時間悠閑地流逝著,普爾吉和自己的軍隊在大營之中修整了兩個多月,這段時間他們的精力和體力都得到了充分的緩解,在外連年征戰(zhàn)帶來的緊張情緒也慢慢松弛下來。普爾吉騎著馬,獨自在草原上馳騁著,他要親自打幾個野味帶回去,不一會,馬鞍的后面便多了幾只兔子和幾只野雞。他看看自己的戰(zhàn)果,覺得還算滿意,便打馬回營。
回到營地,士兵接過馬韁,又把那些野兔、野雞的摘下來送給炊事兵。普爾吉并沒有回到帳篷里,而是在營區(qū)四周溜達起來,考慮著是不是該讓手底下的人練練了,這段時間休整的也差不多了,老這么待下去,人就會疲沓,必須得讓他們活動一下筋骨。
太陽慢慢的向地平線靠攏,落日的余暉再次染紅了天邊的白云,陣陣肉香味飄到了普爾吉的鼻孔里,他也覺得餓了,便向擺在外面那張碩大的飯桌走去,那上面已經(jīng)擺好了酒肉。每天這樣的生活讓他很愜意,卻又不得不考慮現(xiàn)實的隱憂。他坐到那張大長桌側(cè)面第一個位置,那是他的專屬,他的旁邊,也就是桌子的第一個位置是千戶長薩汗的,而他是薩汗最得力的手下,所以理應(yīng)坐在薩汗旁邊。這時薩汗還沒有來,其他幾個百戶長也已經(jīng)來了一半。不一會人都到齊了,薩汗第一個端起了手中的酒,大家也跟著端連起來,這就是開飯的前奏。酒過三巡,薩汗和普爾吉說:“趙國那邊又有動靜了,聽說趙王派信使面見大汗,要利用咋們對付秦國。我想真要是讓咱們出兵,還得你去,多給你帶幾個百戶長,仗打好了,以后你升的也快點?!逼諣柤f:“趙國現(xiàn)在的實力不行了,這個趙何跟他爸比差遠了,他想利用咱們?nèi)サ挚骨貒?,也就是可以先抵擋幾年,等趙何把家底敗光了,我看他拿什么保命?!薄跋瓤纯创蠛沟囊馑?,誰知道怎么安排呀?”薩汗說完忽然看見從帳篷里走出的阿日善,便對旁邊的士兵吩咐道:“你把阿日善叫過來?!比缓蠡剡^身來咧著嘴對普爾吉說:“今天送你個禮物?!逼諣柤靡苫蟮难凵窨纯此_汗,一會阿日善跑了過來,在薩汗面前彎下腰等著吩咐,薩汗說:“你讓那個天天跟你干活的洗個澡,換件干凈衣服,去吧?!卑⑷丈葡氯チ耍諣柤捕嗌俨懦鳇c薩汗的意思。
肉也吃飽了,酒也喝夠了,薩汗被士兵踉踉蹌蹌的扶走了,普爾吉和別的百戶長打了招呼,回到了自己的帳篷里,他一屁股坐在那張鋪著馬皮的椅子上,弄得椅子吱吱作響。隔了一會兒,帳篷簾被挑起,那個被他帶回來的女奴提著一壺熱水走了進來。她來到普爾吉跟前,向普爾吉鞠了一躬,便跪在地上幫他脫鞋,普爾吉的頭靠在椅背上,垂下眼簾看著伺候自己的女奴,厚厚的衣服里面透露著女人的柔美,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在被風(fēng)吹過的臉蛋上閃亮著,到顯得有些可愛。女奴給普爾吉擦了臉,又給他燙了燙腳。等一切收拾完畢后,女奴伺候普爾吉躺下,自己也寬衣解帶,躺進了他的被窩,普爾吉帶著濃濃的醉意。一把摟過那柔軟的身體。
一番云雨之后,兩個人疲憊的躺在床上,普爾吉閉起眼睛,喘著粗氣,像一頭剛剛飽餐一頓的野獸,躺在那里一動不動。女奴依然在他懷里,頭枕著普爾吉的肩膀,把身子縮在旁邊。普爾吉問她:“你叫什么?”女奴輕聲回答:“琪琪格,乞顏·琪琪格?!逼諣柤牭竭@個名字之后把眼睜開,扭頭看著女奴,有好一會兒,他才用那種不自信的語氣問:“乞顏·琪琪格?你是被大汗賜死的乞顏家族的人?”“是的。”普爾吉覺得還能再看見乞顏家族的人真是萬分驚訝,當年戰(zhàn)功赫赫的老乞顏將軍,在一次攻城的戰(zhàn)爭中,為了最低限度的減少士兵傷亡,采用圍城不攻,慢慢消耗敵人的方法,但卻被在大汗身邊,對乞顏將軍一直有敵意的一個大臣抓住把柄,說乞顏將軍串通敵軍,要起兵反叛。再加上老將軍功高震主,雖然對大汗忠心耿耿,但又時長頂撞大汗,怎叫人不起疑心,便輕信了此人的讒言,以商議軍事行動為由把乞顏將軍單獨召回,而后派另一個將軍接管攻城之戰(zhàn),最后雖然攻城勝利,但自己的部隊也損失慘重。乞顏將軍回到軍營之中就被關(guān)押審判,直到死也沒能見上大汗一面,乞顏家族的人自然也受了牽連,稍有實權(quán)的都被殺掉,老幼婦孺則被流放邊陲之地,最后也都克死異鄉(xiāng)。還有乞顏家族的人活著就實屬不易了。
普爾吉始終認為乞顏將軍對大汗的態(tài)度太過粗魯,但萬不該致死。他問女奴:“那你在出事之后怎么活下來的?”“我的母親是乞顏將軍最小的女兒,而我是出事那年是乞顏家族中年齡最小的,到流放地之后他們看我年齡小,并沒怎么刁難過我,再加上母親庇護,所以并沒有太過艱難,只是母親她們這一輩每天做著繁重的勞動,最后都被累死。我被賣給一個大戶人家有幾年了,前年一個當兵的在出征前強奸了我,便有了孩子?!逼諣柤狞c點頭,心想:怪不得這女奴看起來與眾不同,原來有這么顯赫家世,現(xiàn)在竟敗落到如此地步,真是讓人唏噓呀。
普爾吉沒再多問什么,但是他沒再把眼睛閉上,而是看著帳篷頂想事情。這時女奴爬起來給普爾吉倒水,普爾吉轉(zhuǎn)過頭看著女奴裸露的后背,上面有五條鞭子留下的傷痕,那是帶她回來時自己下令打的,現(xiàn)在想想還有些內(nèi)疚。女奴拿過杯子給普爾吉喝了點熱茶,自己又躺回了床上。很快,他倆就睡著了,這一夜,普爾吉睡得很熟,心里很踏實。
早上醒來,普爾吉顯得精神飽滿,女奴伺候他起床洗漱,普爾吉淡淡地說:“以后你就跟著我吧?!迸徽?,她心里知道這句話的分量,很少有人愿意和她扯上關(guān)系。女奴覺得自己很幸運,被流放但卻活了下來,遇到趙軍襲擊,卻被一個年輕的趙軍戰(zhàn)士放過,被自己人帶回來又成為百戶長的女人,還有阿日善,沒有她的照顧,恐怕她早就被其他的士兵玷污了。女奴深深的給普爾吉行了一個禮,從此,她從女奴又變回了乞顏·琪琪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