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晨葷宴上
翌日清晨，喬染年一早醒了，她很詫異地發(fā)現(xiàn)軒以暮還是保持那個姿勢。她干脆起身，推了軒以暮一把，差點沒把軒以暮給推下床。
軒以暮睜開眼，固定住了自己，他冷冷的看著喬染年。
“我要起來了，你讓一下。”喬染年看著軒以暮。
軒以暮直接翻身下了床，喬染年昨天晚上連外衫都沒脫，所以直接準(zhǔn)備下床穿鞋。
喬染年剛準(zhǔn)備坐到梳妝臺前去整理妝容，結(jié)果就被軒以暮一把扯了過來:“伺候本王更衣！”
喬染年撇撇嘴，嘟囔了一句:“你自己沒手?。俊?p> 軒以暮好巧不巧地聽見了，就彎下腰，嘴巴湊到喬染年耳邊:“這是你該做的?！?p> 喬染年的臉“唰”一下紅了，她推了軒以暮一把，小手剛好就推在他的胸口，喬染年一下子就把手收了回來:“你能不能別這么隨意？”
“呵，”軒以暮淡淡笑道，“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能嗎？”
喬染年突然認(rèn)真了起來:“那殿下，你有沒有跟其他側(cè)妃說過這些話？”
軒以暮一下子給問懵了，他仔細(xì)想想，這種話，他好像真的第一次說。
“說過啊。”他還是說了這么一句。
喬染年上升了一點的好感又一下子掉了下去:“果然是個海王！”
軒以暮就算再博學(xué)，也終究沒聽過這些詞，他不懂什么意思，干脆一把把喬染年拉近了不少:“幫本王更衣！”
喬染年氣沖沖的拿起衣服，粗暴地給他套衣服，系衣帶，軒以暮的嘴角，不自覺地?fù)P起了一彎弧度，任由這個比他矮了一個頭的小女人擺布。
喬染年為他穿好后，看他的樣子就覺得是欠扁的嘚瑟，于是直接說了一聲:“好了！”
軒以暮于是不著痕跡地收了收嘴角的弧度:“收拾收拾準(zhǔn)備去走晨葷了！”說完就推門出去了。
“走晨葷”是北楚的習(xí)俗，每對新人的洞房花燭夜后的早晨，都要去和自己的全家人去吃飯，晨葷餐里的菜也很講究:九道菜必須湊齊，寓意著長長久久。
喬染年等軒以暮走后，去了化學(xué)研究室，拿出雒霜給她帶來的新色號口紅，取出原有的化妝品，對著梳妝鏡，幾下子就畫好了甜系妝容——淡淡的亮片藕粉眼影，刷了個霧藍(lán)色的睫毛，涂好了杏粉色的口紅，換了一身娘家?guī)淼臋鸦ǚ凵娜棺?，綰了一個簡單淑女的牛角髻。披好外衫，就出了門，在雛衫和玉露的陪同下，她來到了正廳。
正廳的桌子是長條桌，坐在頭上的，是文太妃，挨著文太妃坐的，是軒以暮，按理來說，軒以暮對面坐的就是喬染年，畢竟晨葷宴是為他們倆辦的。
后面的位置，是幾個妃子自己選著坐。
喬染年看見軒以暮坐在他的位子上，單手扶額，閉著眼睛撐在桌子上。
就像是畫里的人一樣，喬染年看得都走了神。
“過來，坐我對面?！避幰阅哼B眼睛都不睜，就說道。
喬染年聽話的坐了過去，兩人沒等一會，文太妃就來了，她無比驚訝地說了句:“暮兒？你怎么來了？”
喬染年心里納悶:按習(xí)俗，新郎可不就得過來嗎？
軒以暮開口:“因為我有點餓了?！?p> 文太妃點了點頭，在她印象里......從第一個側(cè)妃起，走晨葷就沒見軒以暮來過啊，就連唐書瑤走晨葷的時候軒以暮都沒來。
文太妃本身是不想叫九道菜的，畢竟她不希望自己兒子和這個女人長長久久，但看自己兒子來了，又說有點餓，于是叫廚房準(zhǔn)備了整整齊齊的九道菜。
第三道菜上了桌，側(cè)妃們才來，陸陸續(xù)續(xù)的，她們見文太妃都已經(jīng)來了，都覺得不好意思，但是卻都是很驚詫地看見了——軒以暮像尊佛一樣單腿踩在椅子上，單手扶額，閉著眼睛。
對面，喬染年和文太妃一言不發(fā)地默默對峙著。
唐書瑤是最后一個來的，她徹夜未眠，喝了一晚上的酒，但是她也確實是為了今天把喬染年給比下去，早早就開始梳妝打扮。
一桌子人除了軒以暮，沒有人見過喬染年長什么樣，畢竟喬染年昨天入門的時候，一直是蓋著蓋頭的。
今天她們看見喬染年，清新脫俗，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一般，優(yōu)雅地坐在椅子上，品著剛剛端過來的茶。
文太妃其實真的被喬染年驚艷到了，她的確沒想過喬染年長得是這么精致清麗，就像是仙女下凡似的。她第一感覺讓她自己都吃了一驚——喬染年是她見過最美的美人。如果當(dāng)年自己也有這分姿色，如今的皇太后，就是她了吧……
唐書瑤進(jìn)來后，第一眼就驚異地看見了坐在椅子上的軒以暮。他對面坐著的女子，有種自帶的仙氣。應(yīng)該就是……喬染年了吧？
唐書瑤記得當(dāng)時自己走晨葷的時候，軒以暮是沒有出席的啊！
她整理了一下情緒，看見喬染年身邊空著個位置，幾位側(cè)妃都沒有和喬染年挨著坐，于是她便大步走了過去，向文太妃微微欠了欠身:“母妃早，書瑤來遲了。”
文太妃微微笑了笑，示意她坐下。唐書瑤又向其他側(cè)妃們點點頭，之后入座。
唐書瑤和喬染年坐在一起，唐書瑤顯得強大清高，喬染年顯得孤冷柔美。其他側(cè)妃也不說什么。
這種死一般的沉寂一直持續(xù)到了菜全部上齊，文太妃發(fā)話：“新郎先動第一筷?！?p> 軒以暮這才睜開眼，拿起筷子，夾了泡在辣油里的豬耳朵，軒以暮是個愛吃辣的王爺，和小說里不同，他愛吃重口味。胃口剛好和喬染年對的上。
新郎動完了第一筷，文太妃看了一眼喬染年，按規(guī)矩，第二筷該新娘動的，但她卻一揚嘴角：“那就該我這個長輩動了?！?p> 唐書瑤心里狂笑——喬染年該吃癟了。文太妃直接跳過了她。
文太妃夾了一只烤乳鴿后，開了口：“大家動筷吧！”
側(cè)妃們不明所以，于是都拿起筷子準(zhǔn)備夾菜了。
喬染年預(yù)料到文太妃會整這么一出，于是她微微抬了抬下巴：“等一下，這走晨葷，除了是表示新郎新娘闔家幸福，也有著一日之計在于晨，祝新郎婚后愈來愈富貴，地位蒸蒸日上，新娘第二動筷，不就是象征著輔佐之意嗎？母妃您不讓我動筷……新郎如何蒸蒸日上呢？”
這是昨天晚上喬染年和雒霜說文太妃的言行后，雒霜下的文太妃迷信，信奉鬼神之說的斷定。喬染年掌握了這一點，所以也就暗戳戳搜集了不少北楚的習(xí)俗來源。
幾位側(cè)妃又不動筷了，怔怔看著喬染年——第一個敢和文太妃頂嘴的人。
文太妃剛準(zhǔn)備說什么，軒以暮開了口：“母妃，七側(cè)妃還沒有動筷，我想蒸蒸日上。”
別說其他人了，就是喬染年都震驚在原地。
唐書瑤兩行清淚幾乎是瞬間流下，他在為她喬染年說話??？她唐書瑤哪點比不上喬染年呢？成婚以后，軒以暮何時為她說過話？
文太妃也是吃驚，她也沒再說什么，清了清嗓子：“新娘動筷。”
喬染年微微笑著點了點頭，大度的美一下子就淋漓盡致地展現(xiàn)出來了，她優(yōu)雅的抬手，左手扶著大袖子，同樣夾了辣油里的豬耳。
軒以暮嘴角不自覺的一抹微笑，像是一把尖刀一樣，刺進(jìn)了唐書瑤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