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前師父一番叮囑之后帶領蒼云派一批各脈抽調的弟子去往三山關助戰(zhàn)。據紅菱素介紹說這種例行的抽調外派任務已經常態(tài)化了。自從鄂崇禹被陰紂王殺害之后,其子鄂順就開始起二十萬大軍伐紂。南方地域的各方勢力都紛紛響應,蒼云派做為一方武學勢力的執(zhí)牛耳者怎么也得有所做為。在久攻不下屢次受挫的局面下,就形成了這種常態(tài)化的輪換增援制度。由每峰首座輪流帶領各脈劍派抽調的弟子支援三山關戰(zhàn)陣的廝殺。
師父走后日子依舊按部就班的過,張友仁除了早晚兩頓飯外就是隨便在哪里靜靜的發(fā)呆。偶爾與紅菱素嘮嘮閑嗑,答應她盡快送她去自己家福地中凝聚那一口浩然正氣。顧念堂自從得到了那片菩提葉后,仿佛跟張友仁的關系有些若即若離之感。張友仁心中自然知道其中之意,承受如此之大的饋贈一般人有些不能坦然面對是很正常的。大師姐白靈兒則是掃光桌上飯菜就往池塘那邊跑,直至晚飯召喚方能歸來,晚上雷打不動照例得張友仁陪伴蹲兩次茅廁。
今日晚飯紅菱素不知被何事耽擱沒有及時趕到,呼喚幾次亦不見大師姐歸來,突然一股不安涌上心頭,這種感覺張友仁已經很久未曾有過了。首先神識掃過附近紅菱素的修煉位置,發(fā)現其安然無事,仿佛陷入了一個修煉瓶頸反復推敲一個姿勢不能自拔。又掃視極遠處大師姐白靈兒的水塘,當那畫面映入識海時張友仁面色一白險些癱倒在地,隨即怒火中燒口中不自覺的道了一句:“誰在找死!趁師父不在就敢動我大師姐?!币徊娇绯鱿Р灰?。把飯桌旁等待開飯的顧念堂驚呆在原地。在印象中蒼云派上上下下就沒有人能夠施展這樣的身法。哪個不是或駕云或御劍御風飄然遠去的,就沒有見過身形一晃就消失不見了的。也不知他到底去了哪里,但是他從最后張友仁說出的那句話里感覺到,一定是白靈兒出了大事了,有人觸及了他張友仁的底線,可能會打架甚至會死人!
恰在此時紅菱素終于走出瓶頸高高興興返回??匆娚点躲蹲陲堊琅缘念櫮钐煤蜔釟怛v騰的飯菜問道:“張友仁和白靈兒呢?”顧念堂聞言才有些反應過來道:“剛剛張友仁叫白靈兒回來吃飯,沒有見到白靈兒回來,自己卻突然說了句什么,誰在找死!趁師父不在就敢動我大師姐。然后就往那邊邁了一步嗖的一下不見了。我覺得可能得打架搞不好會出人命的。”
紅菱素聞言指著顧念堂的鼻子氣憤道:“你啥都知道還在這里愣著干啥?難道你整天來這里就是為了讓你干光這盆白米飯的嗎?”
顧念堂突然被一頓臭罵有點兒頭昏腦脹問道:“那咱們該咋辦?”
紅菱素斬釘截鐵道:“那還猶豫什么,抄家伙干他娘的!張友仁往哪個方向走的?”
顧念堂趕緊往池塘方向一指。
紅菱素道:“我聽張友仁說過,那里有個池塘是白靈兒的修煉之地??旄易哌^去看看……”
張友仁一步來到水塘邊懸浮空中,輕柔小心的把已經現了原形被倒吊在樹上的白靈兒抱在懷里。樹上空空朱果已然一顆不剩。揮手間一道意劍斬斷了捆扎在她尾部的絲帶,一人一豚緩緩降下落入水塘。張友仁嘴唇不自覺的顫抖,鼻子酸楚緊咬嘴唇強忍著在眼圈里打轉的淚水。將遍體鱗傷的小水豚放入水塘,瑩白有些泛著青輝的順滑皮膚上,一道道傷口滲出殷紅的鮮血,很快就將這一處塘水染紅。雙目緊閉肚皮朝上的姿勢顯然說明她已經死了。因為無論如何手忙腳亂的晃動它都沒有一點兒生命跡象來回應。張友仁的淚水順著臉龐簌簌落下,牙齒咬得咯吱吱做響。
紅菱素和顧念堂飛掠而來,看到這一幕先是一驚隨后似是明白了什么。尤其是那滿身傷痕和尾部的半截絲帶,暗道什么人對待同門如此心狠手辣。紅菱素看到張友仁傷心到不能自已,也顧不得還有顧念堂在場就趕緊出言提醒道:“藥!救我爺爺的那個藥還有嗎?”
張友仁聞言這才突然一驚,猛然間醒轉過來,拿出一片翠綠欲滴的樹葉覆蓋在小水豚的肚皮上。身上的傷口瞬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愈合著,翻手拿出精致的玉瓶倒出一顆黃豆大小的丹藥,丹藥一出金光閃閃耀人眼目,清香四溢聞之通體舒泰。這一系列的動作看得顧念堂內心巨浪翻滾,暗道爺爺分析的一點都沒錯。
紅菱素抱住小水豚的身體,顧念堂努力分開它緊閉的牙齒,張友仁將丹藥投入小水豚的口中。并且解開了綁縛在其尾部的絲帶,因為袍服已經被撕扯的粉碎,張友仁又拿出一套自己游學時放于空間里的普通土布衣衫覆蓋在其身上。只是一盞茶的功夫,尾巴就開始微微左右擺動,下一刻張友仁和顧念堂就齊齊轉身避開了視線。
因為他們二人分明看見再次化為人形的白靈兒已然是少女模樣。身材婀娜體態(tài)玲瓏仰躺水面覆蓋衣衫被紅菱素摟在懷中。變作少女的大師姐白靈兒注意到了自己的變化后迅速蹲入水中把衣衫穿好。四人一掠上岸張友仁溫柔的目視著大師姐輕聲問道:“誰干的?不管是誰,他都得死。因為你已經死過一次了,做為補償打你的人也必須死。我們死了還能活過來是我們的本事,至于他們就先弄死再說,能不能活過來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為矮小已經習慣了仰視眾人的大師姐白靈兒,伸手看了看自己白皙修長的手指,又下意識的用手掌輕拂了一下自己的胸脯。那軟綿綿鼓脹的感覺把自己都嚇了一跳。還抬頭偷瞄了一眼紅菱素的胸脯,嘴里喃喃自語道:“我怎么被打了一頓一下子就長大了?”
紅菱素聞言氣憤道:“我的傻丫頭說點正事兒好不好?你被人家打死啦!一條死魚一樣翻著白肚皮,你的師弟都傷心死啦!是張友仁的神藥救了你的命,還讓你成功進階才有了現在的體態(tài)。要是沒有張友仁你已經死透啦!重點是誰這么大的膽子,敢到別人家的山頭行兇殺人。你倒是說??!”
不得不說進階的不僅是身體,就連容貌也更加楚楚動人,不輸紅菱素分毫。她眼含淚光強裝笑顏道:“飯做好了吧?我們回去吃飯吧。”見眾人都沒有挪動腳步,都直直的看著自己,她別過頭去偷偷擦拭淚水緩緩道:“師弟,現在師姐個子和你一樣高了,師姐的話你就更要聽,師父不在家,我們的人又少,去了就是送死。他們有好幾十人我們打不過的。師姐被欺負了你心里難受師姐知道,明天師姐就和你一起好好修煉再也不偷懶了。等我們劍術大成了再去找他們討個說法。江湖人不是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嗎?你平時都是和和氣氣那么好說話的人,怎么能斗得過那些惡人?”
張友仁聞言氣勢突然為之一變,周圍竹林紛紛從中間攔腰被齊齊削斷。聲音沉穩(wěn)完全不似從前,對大師姐道:“這就是你所說的將來劍術大成,師父口中的聚意成盾聚意成劍。心念一動取人性命我早就修成了,從來就沒有把它當作是多么高深的武道。我一向很好說話是在師父和師姐等善良的好人面前,若是有人讓我變得不好說話了,我可能很不好說話!”
言罷向大師姐白靈兒胸口處虛空一抓,一條金色絲線被其一把拽出捏成細碎的光華。憤怒道:“捆心鎖!大師姐你被捆縛得太累了,被欺負了不敢訴苦,還要懂事得去勸慰別人也不要反抗。若說這就是他娘的蒼云派的門風,我今天就給它正正風氣。不守規(guī)矩藐視法則沒有敬畏之心,誰給他們的膽子!師姐今天若是不說出是誰干的,我就一脈一脈問劍過去,沒有人承認此事我就殺光這一輩所有弟子?!毖粤T看了一眼白靈兒,見她仍然在猶豫于是無奈道:“那就從第一峰開始吧?!?p> 大師姐聞言趕緊道:“師弟且慢,我只知道他們叫一個人做顧長林,今天是他的生日在玉局峰宴請師兄弟們,歸途從峰頂掠過見我赤身在水塘洗澡就落下圍觀。撕碎了我新領的袍服,在岸邊圍成一圈用劍尖兒抵住我,不讓我上岸。還說就是可惜太小了些,不然可以送給那個顧長林做生日禮物。那個顧長林就說若是師父此次戰(zhàn)死在三山關,就一起過來挨個上了我。我就聚水成劍刺殺他,結果被他以浩然氣一拳震得昏死過去現了原形倒吊在樹上。說是讓所有人都看看觀音峰都收了些什么東西。有些人不但摘光了所有朱果,還用劍戳我說是斬妖除魔?!?p> 張圓聞聽完講述拳頭攥得咯嘣嘣骨節(jié)噼啪做響,咬牙切齒道:“今天不僅是他的生日,明年的今天還是他的祭日呢。紅菱素顧念堂你們什么也不需要做,帶路即可。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是第五峰白云峰,君子劍一脈的五十多個弟子??磥硎旆诺弥匦率杖∫慌茏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