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六早朝山西各官員補充完成,吉祥物朱翊鈞散朝回乾清宮。
“召:順天府尹施堯臣到乾清宮覲見?!?p> 手上沒有兵是不行的,現(xiàn)在張居正控制著遼東和薊州,戚繼光、李成梁都是他手下的人。
所謂“戚家軍”更是對大明百害而無一利,拿著朝廷銀兩,吃著朝廷供養(yǎng)的祿米,公然就叫“戚家軍”,這軍隊是大明朝廷的,還是他戚繼光、張居正的?
吃著空餉,拿朝廷的糧餉,公然培養(yǎng)自己的私人武裝,已然成為軍閥,時刻危害大明。
山西、陜西更是張四維家族代表的晉商利益,嘉靖朝的“南倭北虜”就是江南地區(qū)和晉商爭奪利益的產(chǎn)物,北方關閉貿(mào)易,不讓他們走私,就領著蒙古人來京城表演,南北實行海禁,就俘虜倭寇擾亂大明各地。
現(xiàn)在朱翊鈞是看透大明的官員,整個大明從根子上爛透了。
官商勾結左右大明的政策,現(xiàn)在是有錢就能培養(yǎng)出更多讀書人,只要這些人進入朝廷,就能掌握話語權。
最開始是正統(tǒng)年于謙和晉商的勾結,這斯深耕河南、山西十幾年,在兩地一直任巡撫,正統(tǒng)十三年調(diào)回兵部,就出現(xiàn)了“土木堡之變”,這個時間段很巧,他一走蒙古就入侵。
英宗離英主就差一步,奈何文官把大明賣了。
武宗試圖對抗文官,奈何身死。
世宗關閉貿(mào)易,實行海禁,就出現(xiàn)了“南倭北虜”的形式。
自從“土木堡之變”后,大明制衡文官的手段就缺失了,京營二十六衛(wèi)本來全部屬于皇帝的親軍,“土木堡之變”后,二十一衛(wèi)歸兵部,再也沒給皇帝,此后歷代先帝只剩下騰驤四衛(wèi)和錦衣衛(wèi)。
文官把皇權和兵權隔離,只有武宗真正接觸過軍隊,其結果就是死的不明不白。
哪怕“老道士”這么聰明的人,也不能觸碰紅線——兵權。
朱翊鈞一句話就能讓內(nèi)閣大臣滾蛋,奈何換上來的還是這幫人,太監(jiān)統(tǒng)不了兵,勛貴已經(jīng)成為軟蛋。
擺在他面前的困難,比嘉靖時期更嚴重。
朱翊鈞現(xiàn)在不想做皇帝,想當李自成一樣的人,領著軍隊大開殺戒,奈何只要他退位,天下就會大亂,除非他死了,文官把潞王捧上皇位,成為下一個傀儡。
朱翊鈞打算練兵,想看一看文官有何動作,要是這幫文官太過分,朱翊鈞就撕破臉皮,帶兵退位。
大明早點亡,比晚幾十年亡好一點,算上五城兵馬司,他手中還有不到兩萬老弱殘兵,帶兵前往四川、云南,還有機會反攻回來。
在名義上,他才是大明皇帝,退位可以說是文官逼迫的,大義在他這邊。
窩囊在這紫荊城當皇帝,不如帶兵打仗來的痛快。
朱翊鈞依舊在西暖閣召見施堯臣。
“臣,順天府尹施堯臣,拜見今上。”
“施卿,朕今天叫你來,是有事想與你商議,朕的親軍四衛(wèi)都是市井無賴,想在順天府招募良家子補充親軍,朕拿出一千頃良田,招募五千良家子補充親軍,每人可得四十畝良田。”
“順天府田地可與朕的皇莊兌換,方便良家子家人耕種,賦稅還由順天府管理,可向耕種皇莊者收取?!?p> “今上招募私軍,是否要向兵部告知一二?”
“朕招募親軍四衛(wèi),兵部無權管轄,朕六月前往南京祭祀孝陵,帶上良家子親軍,也威儀許多,現(xiàn)親軍四衛(wèi)多是市井無賴,去南京這一路,不好管教。”
“朕體恤良家子,入衛(wèi)三年,四十畝良田贈予他們,入衛(wèi)三年,土地無稅?!?p> “今上,臣何時告示招募?”
“現(xiàn)在!”
“臣告退。”
大明一衛(wèi)編制是五千多人,朱翊鈞打算先招募五千人,手上有自己的兵,說話才能硬氣。
“皇爺,海瑞遞奏疏求見?!?p> “先找個房子讓他住進去,朕最近不見他?!?p> 現(xiàn)在不是見海瑞的時候,朱翊鈞也沒心情見他。
“陳矩!御馬監(jiān)還有多少匹馬?”
“回皇爺,御馬監(jiān)有馬匹一萬三千二百一十八匹,駱駝二百一十三匹,大象三十二頭,其他牛羊無算?!?p> “挑選上等馬三千匹,購買駝馬一千匹,備用,草料準備一年之用?!敝祚粹x讓陳矩去準備。
“張鯨,拿著朕的手諭到兵部,讓兵仗局撥五千副布面甲,鳥銃一千桿,刀、槍、長矛合計四千?!?p> “皇爺,兵部恐有搪塞?!?p> “朕的親軍四衛(wèi)盔甲兵器老舊,還不能更換嗎?”
“是!奴才這就去辦?!?p> “孫德勝,在大興找一處荒涼空地,修建兵營六百,再讓鴻臚寺?lián)芨陡鞣N生活器具六千套,盡快去辦。”
現(xiàn)在朱翊鈞能用的也就只有太監(jiān)了,文官根本不聽他的話,就算把他們殺了也沒用。
張居正的新政,對大明來說毫無用處,賦稅全在百姓身上出,萬歷六年鈔關稅二十三萬兩,各色雜稅三十四萬兩,鹽稅一百零六萬兩,福建市舶司一萬兩,廣東市舶司一萬兩,茶稅不到十萬兩。
萬歷六年大明所有商稅五十七萬兩。
鹽稅一百零六萬兩。
其他稅收不到二十萬兩。
整個大明的稅收,百分之九十多,都是在百姓身上征收稅賦,這樣的新政還有什么意義?
北方四省賦稅占一半,稅收這樣不平衡,朱翊鈞就不明白,口口聲聲為國為民的大臣,為何就不征收商稅。
海禁開了以后,隆慶年市舶司稅收六千兩,這對朝廷有什么意義?
官方貿(mào)易被民間走私侵占,國家因此損失幾十萬兩白銀。
北方邊貿(mào)開啟,朝廷一點稅收都拿不到,大量的鐵器和糧食走私到草原,這對大明有何益處?
嘉靖初年九邊開支只有不到六十萬兩,萬歷六年軍費開支八百多萬兩,上漲十幾倍。
北地修一些破基建,毫無用處,所有銀子全部打水漂,各地總督、巡撫為了政績,干一些看的見的基建工程,從國庫里掏銀子,長城都特么修到鴨綠江了。
戶、工、兵、內(nèi)閣,都在無用基建工程里拿銀子,軍費開支要是能剎住車就奇怪了。
原本征收商稅的步伐,朱翊鈞不得不暫時停下來。
殿試朱翊鈞準備一直拖著,張居正一點臉皮都不要,還不讓他兒子回老家,貢士名額一直賴著,彈劾他利用內(nèi)閣首輔職位,為兩個兒子爭取貢士的奏疏上百道。
這大明官場的風氣,全被他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