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莊逸更衣期間,聚寶齋的寶物已陸續(xù)展出,有鑲金獸首瑪瑙杯、鎏金舞馬銜杯紋銀壺、玉山、瑪瑙配飾等等。
妙齡少女將寶物陸續(xù)放到展臺后,樓家長公子樓慶云發(fā)表致詞,大致是歡迎大家到來捧場,所有寶貝皆由專家鑒定過,保證大家拿到后覺得物有所值。
此后便是拍賣流產(chǎn),專人解說每件寶物的特征,然后眾人喊價,價高者當(dāng)成交銀兩后,便可拿到寶貝。
這些寶物,也算難得的珍寶。不過今日到場的人多是沖著廣袖流仙裙來的,樓家自然也知道,約半刻鐘的暖場之后,便直接進入主題:“接下來,是今天的壓軸寶物,廣袖流仙裙!”
裙子是寶藍色的,放在專門的衣架上,同樣由女子緩步推來,在一樓圍繞全場走一圈。
所到之處,人群無不嘩然,個個伸長了脖子,仔細看這傳說中的衣裙。
面料細膩柔軟,泛著淡淡光澤。深沉而不失明亮的寶藍,恰到好處地襯托出人的氣質(zhì)。裙擺上繡著的圖案,或是鳳凰飛天,或云紋繚繞,每一針每一線都透露著巧思和精湛工藝。
難怪是第一代圣主最愛的衣裙啊,可以想象穿上后是怎樣的氣質(zhì)出眾。
待眾人都觀看過后,主家吩咐開始喊價:“廣袖流仙裙價值不菲,起拍價為白銀3000兩?!?p> 一樓看客倒吸一口冷氣,這錢夠普通人家生活百年了,不過顯然今天到場的客人對此早有預(yù)料。很快有人喊價:“我出3500兩!”
又有人抬價:“4000兩!”
……
喊價聲此起彼伏,很快有人出價到白銀萬兩。
伊凡留意了下,出價最快的是大理寺卿家的公子,據(jù)說他最近戀上了京城名妓,定是像博取歡心。
抬價最快的是緣起國的唐梧延。伊凡對這個姓唐的有種莫名敵視,他們要這廣袖流仙裙做什么?第一代圣主的遺物,不都在他們那里嗎?
其他人多在深思熟慮,顯然要考慮性價比,而這兩人卻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
伊凡這么思考的功夫,價格又上漲到了3萬兩。
人群發(fā)出一陣唏噓,起拍價已經(jīng)很高,如今卻又翻了十倍,看這情形還要繼續(xù)漲下去。
片刻沒人喊價,主家高喊:“廣袖流仙裙,3萬兩白銀1次,3萬兩白銀2次……”
此時,唐梧延的包間里高喊:“我出3萬5千兩!”
大理寺卿家的蘇公子有些猶豫,這個價格確實高得離譜了,就算因此得到美人心,也難保長久,因此十分猶豫,不過還是繼續(xù)加了價:“我出3萬6千兩?!?p> 此時,場中一片靜寂,這個價格已超出樓慶云的預(yù)期,他很滿意。不過,場面與他想的很是不同。畢竟,他安排到二樓最豪華包房的伊家公子,自始至終沒有報價。聽聞伊家公子肯為于院長豪擲千金,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樓慶云也不打算等了,決定就此結(jié)束這場交易。
就在此時,伊家包間的門簾動了。樓慶云心頭一喜,卻聽一清脆的女聲響起:“我出白銀1000兩。”
樓慶云懷疑自己聽錯了,抬頭望去,卻見一紅衣女子飄然走出。她徑直走到欄桿前,也未稍作停留,雙腳點地,飛身下了二樓,竟是直沖廣袖流仙裙而去。
他以為女子要搶寶物,示意左右守衛(wèi)上前,卻又見那女子堪堪停在廣袖流仙裙前,繞起一圈仔細觀看起來。
她盯著廣袖流仙裙看,在場的人盯著她看,初時震驚,而后竊竊私語:“她穿的不是廣袖流仙裙的嗎?款式一模一樣,而且點綴更醒目,竟比寶藍色的還要好看!”
樓慶云這才關(guān)注到她身上的衣服,可不就是廣袖流仙裙嘛!她是如何得來的?
不錯。于莊逸穿的正是廣袖流仙裙。云云日夜在店里盯著進度,這才在樓家售賣這一日,堪堪做了出來。
大理寺卿家的公子早已走出包間,沖著她喊:“姑娘,你身上的衣裙,是如何得來的?”
于莊逸回頭沖他微微一笑:“私家定制。想知道細節(jié),以后問伊公子吧!”
伊凡在樓上揮手致意。仔細看,他的眼里滿是驕傲與自豪。那可是他的小莊兒呢!
樓慶云這才明白,伊凡和于莊逸竟是要砸場子呢!自家地界,豈容他人放肆!傳揚出去,日后他也別在京城混了。
不過,于莊逸畢竟算是官府中人,樓慶云不敢直接動手,只得硬著頭皮上前搭話:“于院長,聚寶齋有聚寶齋的規(guī)矩,您距離寶物這么近,不合規(guī)矩呀……”
于莊逸正盯著廣袖流仙裙看,聽他這么說,緩緩轉(zhuǎn)過身來,似乎在思考什么,下一秒直接將匕首放到樓慶云的脖子:“哦,那我們來談些合規(guī)矩的。聽聞這廣袖流仙裙之前曾賣過一次,如今怎么一物兩賣呢?”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哪兒見過穿著裙子的纖弱姑娘,瞬間翻臉掐人脖子呢?
眾人這才想起來,這于院長著實是個狠人,一年前剛?cè)刖┚蛯Ψ诺教硬弊由?,后來踏遍五山救回學(xué)子,憑一人之力讓國子院學(xué)子在京城橫著走。聽說前不久的殿試,國子院學(xué)子全部上榜,皇上還給于院長成立了國子監(jiān),說是可以監(jiān)察百官!
樓家侍衛(wèi)試圖前來救人,將于莊逸團團圍住。
于莊逸將匕首緊了緊,樓慶云脖子瞬間有到血印,他忙用眼神示意侍衛(wèi)離開。
伊凡率侍衛(wèi)從二樓飛身而下,他湊近樓慶云:“樓公子,終于見面了。袁月樓可是念叨您好久了。”
樓慶云面色一變,這才明白,廣袖流仙裙就是他們設(shè)的一個局,只怪自己貪財,竟主動引狼入室。
此時,二樓包間又出來一個人,此人坐在輪椅上,對樓公子大罵:“樓慶云,你可還記得我!18年前,我以三萬兩高價夠得廣袖流仙裙,你卻派人在路上截殺我等。你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可蒼天憐我,僥幸撿回此命。你當(dāng)年派出去殺我的侍衛(wèi),如今我還留著,你可要當(dāng)面對峙?”
于莊逸將匕首松了松,樓慶云面色慘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坐在輪椅上的,正是緣起國長老岳峰家的后人岳鳴,他竟跟隨唐梧延到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