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深和云云對方壺山好奇得緊,于莊逸也就簡略介紹下山川風貌和日常的生活習慣。當聽到進入方壺山需要飛過百米寬的懸崖時,兩人齊齊驚嘆。
正閑聊間,有伙計上樓:“方才有人送信,說是給于姑娘的。”
于莊逸接過信,只見上面寫到“太子駕到,速回!”落款是伊凡。
于莊逸“蹭”一下站起身:“楊深,快走,客棧出事兒了!”
“慢,”周云云伸手攔了下,“這里有直通客棧的暗道,你們跟我來?!?p> 三人下了暗道,不一會兒到了客棧,剛出來就看到伊凡在房間里等著。
“你怎么在這兒?”
“等會兒再說,”伊凡將門打開一道縫,“你看,大堂中間穿玄色衣衫的就是太子,雖未公開亮明身份,但我倆算是認識,所以我今天不太方便出面。”
“明白,謝了!”于莊逸拍了拍伊凡的肩,悄悄走了出去。
董靈芳母女和董嘉陽正被官兵圍著在樓梯往下走,樣子有些狼狽,想來剛才是動過手。于莊逸嘆了口氣,如今這情形,想不撕破臉面也是不能了。
她輕點腳尖,縱身從人群上空飛到太子身旁,順手奪了一把劍放在太子頸上:“勞駕,讓她們先回房,我們聊聊?”
變故發(fā)生得太快,太子身邊的人還在喊“保護主子”,而被奪了劍的侍衛(wèi)瞬間面色慘白。
董靈芳那邊似乎也有些騷亂,于莊逸沒太看清。
太子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很快鎮(zhèn)靜下來:“你是哪位?”
于莊逸暗贊,不虧是上過戰(zhàn)場的人,就這從容的態(tài)度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裝出來的:“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是我要護著的人。不見到藍欣,誰也別想帶他們走。”
“你可知道我是誰?”太子道。
“自然知道,別說是太子殿下,就是皇帝陛下有令,今兒也別想帶人走?!庇谇f逸發(fā)了狠,手上劍鋒更逼近幾分。
“姑娘,如此,你這算是要謀反嗎?”太子依然從容地說話。
“那可不敢當,謀反這罪太大,民女有心也認不了啊。當初,接這董家入京的人可說了,是藍欣要接他們。怎么,如今不見藍欣來,倒是太子殿下您要搶人了?”
“姑娘,你不就是要我放人嗎?沒問題,但是,大庭廣眾之下,我還是需要留點面子的呀?”說這話時,太子突然壓低聲音,頭微微偏向于莊逸的臉。
于莊逸想了想,自覺心領(lǐng)神會了,將手中的劍一把扔給侍衛(wèi),一揖到底:“哎呀,原來是大人您哪!恕小女眼拙,剛沒認出您來。我請您喝酒賠罪如何?”
“好說,今日定要與姑娘不醉不歸!”太子一揮手,“先送董小姐、夫人和公子回房?!?p> 于莊逸目送官兵們送董家三人上了樓,又看著他們下來列隊站好。
這架勢是要再打一架,還是就這么走了?于莊逸有點拿不準,畢竟這會兒太子已不是人質(zhì)。
大堂有一瞬間的安靜,楊深的聲音清清脆脆地傳來:“師父,這邊有上好的雅間,你要請人喝酒,我?guī)?!?p> 人群之外,楊深正站在一桌子上朝這邊猛揮手,生怕大家瞧不見他。
“你還有徒弟?”太子瞥了一眼,笑著問道。
“啊,他亂叫的?!庇谇f逸心里發(fā)愁,這孩子也恁實誠了,擺明自己今天是得罪太子了,他倒還上趕著去讓人惦記。這萬一秋后算賬,自己可以一走了之,這孩子可咋辦呢?心中如此想著,還不得不道:“如此,還請殿下移步。”
太子點頭,兩人朝楊深的方向走去。
樓上又一聲音傳來:“我說外面怎么亂糟糟的,原來還有喝酒這好事兒,算我一份!”
卻是伊凡。
只見他著一襲月白色長衫,雙眸微挑,嘴角微微上揚,手持一柄折扇,倒是好一幅翩翩佳公子模樣。
這是于莊逸第一次見伊凡做貴公子打扮,不覺有些呆了,他不一直是落魄公子形象么?
看到于莊逸看他,伊凡的笑意更濃了,“小莊兒,等我一下。我們也多年未一起喝酒了,讓我看看你現(xiàn)在酒量如何。”
太子偏頭問于莊逸:“怎么,你們認識?”
“哈哈,認識,剛認識,”于莊逸皮笑肉不笑,心道兩只狐貍,誰不知道你們的人昨晚剛打了一架。
“鐘兄,你那貼身護衛(wèi)李宇怎么不在?”伊凡并不急著下樓,反倒笑問太子。
“李宇,還不來見過伊公子?”太子吩咐。
“是!”聲音同樣是從樓上傳來的。
于莊逸有點明白了,想來自己前腳和太子去喝酒,這護衛(wèi)后腳就能把人給劫了!
得虧伊凡提醒啊!這太子,還真不是省油的燈。
“哎喲,”于莊逸突然蹲下身子,捂著肚子滿臉痛苦地說,“太子殿下不好意思今兒不能陪你喝酒了,你知道女孩子每個月總有幾天不太方便飲酒……”
四周的人都似倒吸了一口冷氣,太子的臉色也變得十分好看,緩緩彎腰對地上的于莊逸耳語:“姑娘還是不相信我啊。既如此,我們就改日再約。你一定要記得,你可是欠我一頓酒的!”
太子言罷,拍了拍于莊逸的肩,帶著官兵們哈哈大笑而去。
“師父,怎么了?你沒事吧?”楊深神色焦急地跑來。
“去去去,一邊兒玩去?!庇谇f逸站起來走上樓。
伊凡站在二樓樓梯口,搖著扇子笑得曖昧:“唔,這借口不錯,很有小莊兒你的風格?!?p> “方才多謝了,”于莊逸抱拳,“他們都沒事吧?”
“沒事兒。小莊兒今天這事做得漂亮!太子沒帶走人,也沒喝成酒,最后還無話可說,這場面也算百年難遇了!”
“所以你就是純粹來看熱鬧的?”
“怎么能這么說呢?我明明提醒你留意他家護衛(wèi)了嘛?!币练惨槐菊?jīng)地說,看到于莊逸轉(zhuǎn)身要走,又低聲笑道,“先別走啊,我這兒有熱水要不要給你送一份?”
“滾——”于莊逸抬腳踢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