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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起逸事

緣起逸事

青石蓮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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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1-06-24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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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于莊出世

緣起逸事 青石蓮 4010 2021-06-24 13:07:19

  天啟國北部是片山地,連綿起伏的山脈下,零零散散地坐落著一些小村落。這些村子與外界交流極少,人們自給自足,婚嫁的對象也是附近村莊的人,大部分人終其一生都沒踏出過方圓百里。

  村莊中有個于莊,全村不過二三十戶人家,男人們?nèi)啃沼?,叫于莊也算是名副其實。

  這天,于莊一位教書先生的媳婦要生娃,接生婆忙里忙外了大半天,終于母女平安,還來不及大聲報喜,只見懷里的小娃睜開了眼睛,眼神明明亮亮,小嘴一撇:“咦——”

  接生婆嚇了一跳,倒提起小人兒,朝腳心“啪啪啪”打了幾下,娃娃耐不住疼,哇哇大哭起來。

  接生婆放下心來,朝門外候著的教書先生吼道:“是個丫頭,聰明伶俐得很,剛出生就喊了一聲“咦”,可能是有些前世緣故的……”

  教書先生忙進屋道謝,看著婆子把孩子放床上,沉思片刻對媳婦說:“既然她說的第一個字是“咦”,又生在我們于莊,就叫她于莊逸吧,不管有什么前世,以后總歸是我們家的人,須得不讓她忘本才好?!?p>  虛弱的婦人點了點頭,于莊逸的名字就這么定了下來。

  對于這個名字,于莊逸其實是不大滿意的,太隨意了些。但想想自己初來乍到,還搞不清狀況,還是不要多事的好。

  沒有人知道,這個剛出生的小娃其實什么都懂,她甚至有上百人的記憶。如果說一個人是一世,那么她就是活了百世。

  有一世,她是一個豪門的掌上明珠,父母不理解她的想法,又限制她與外界接觸,后來她得了抑郁癥;有一世,她是個棄兒,被一個善良的女法師撫養(yǎng)長大,順其自然做了尼姑;有一世,她身有殘疾,靠翻譯為生,小有成就,卻終究抵不過病魔……還有很多世,她清晰地看到她們單純的笑、傷心的淚,還有許多無奈與傷痛。

  她們是不同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如果非得說有共同點,那就是她們都是女子,都生活在一個叫21世紀的地方,都沒有結婚,都各有不幸,還有她們最終都死了,有的年紀輕輕死于天災人禍,有的壽終正寢卻總有遺憾。

  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兒,穿越了?可穿越前自己是誰,為什么穿了?為什么自己記的不是穿越前那一世的經(jīng)歷,而是上百人五彩繽紛的人生經(jīng)歷?她很確定,她的意識始于睜開眼的那一刻,那些記憶里的經(jīng)歷絕對不是她親身經(jīng)歷,至少不是她睜開眼睛前經(jīng)歷的事兒。

  小女娃對自己的來歷產(chǎn)生了深深的疑惑,不由陷入了沉思:我是誰?我從哪里來?要往何處去?

  沉思著,沉思著,她睡著了。

  于莊逸很快就沒心思想那么復雜的問題了,因為她發(fā)現(xiàn)小嬰兒的日子實在不好過。

  作為一個有成人意識的靈魂,她十萬分不樂意吃喝拉撒都在床上進行,她不樂意被人隨意碰觸,不樂意終日只能躺著,更不樂意吃母乳。啊,剛開始吃母乳時她甚至有些羞澀,幸好母親也是第一次做母親,也是同樣羞澀的,通常喂奶時會避開閑雜人等。

  盡管不樂意,她還是不得不面對這樣的場面,因為她的身體的的確確是個小嬰兒啊,軟軟的,不會爬,不會動,每天不由自主要睡很長時間。

  醒著的時候,于莊逸會想和母親聊聊天,但又怕嚇到她。按說剛出生的嬰兒看東西都是模模糊糊的,但她卻能清晰地看到身邊的一切。她經(jīng)常打量自己的母親,她的皮膚很白,說不上纖弱也說不上壯實的身體,不算驚艷的大美人,卻也是健康活潑的女子。她很喜歡母親身上的味道。

  父親是個教書先生。于莊逸是從母親和父親的聊天中得知的。父親白天總是忙,只中午和晚上回家,回家后也不閑著,劈柴、喂豬、種菜、挑水,除了做飯的雜事基本被他承包了。

  夜深了,父親和母親終于閑下來,圍著煤油燈一邊逗孩子,一邊聊聊白天各自遇到的事兒,聲音柔和,眉目含笑,其樂融融。

  于莊逸的記憶里有許多幸福的場景,或是金碧輝煌的背景,或是苦盡甘來的甜蜜,但于莊逸真心覺得,如自己父親和母親這般平平淡淡卻有滋有味的小日子,也是一種真正的幸福。

  于莊逸不緊不慢地長大,轉眼已是三年。

  三歲的小女娃總讓人覺得奇怪,她基本不哭不鬧,會走之后也很少纏著父母要抱,不粘大人,也不和同齡的孩子玩,最喜歡獨自待著,有時安安靜靜地自己玩,有時會消失半天,但父母出來找時又很快會看見她。

  真是一個不讓人操心的孩子?。?p>  教書先生一邊感慨著,一邊忍不住心酸:“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不會說話呢?”

  關于說話這事兒,于莊逸真不是故意要隱瞞的。最初是怕嚇到父母,到一歲多終于可以說話了,她很悲哀地發(fā)現(xiàn)自己沒法像個孩子一樣學說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學,還時常發(fā)音不清,要出很多錯,還不能太快學會……

  因為出生時驚嘆了一聲“咦”,于莊逸在十里八村相當出名,都覺得她會是天上哪位神仙或者童子的轉世,每天都有好奇的眼睛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就為了證明她真的有不平凡的前世。

  為了避免麻煩,于莊逸索性閉口不言。任憑父母怎么哄,就打定主意不開口——嬰語實在是太難學了。

  三歲多的時候,于莊逸又有了一個弟弟。

  對于這個小屁孩,于莊逸是真心疼愛。因為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于莊逸心里總是不踏實,她不知道自己是遇見神仙了,還是被妖魔盯上了。但有了弟弟,突然就覺得有人可以與自己一起面對未來了。神仙也好,妖魔也好,都斷不了血緣上的親弟弟對自己的維護吧!

  于莊逸對弟弟好的表現(xiàn)就是洗尿布。

  村莊東面有條小河,河水不大卻蠻清澈,于莊逸找了一塊適合自己坐的平平的小石塊,前面是個一半在水里一半在岸邊的大石塊,卷了衣服袖子,用絲瓜自制的刷子洗尿布,洗完一遍,再包些皂角的碎末捶打幾下,細細揉了,再用水清洗一遍。

  這么洗了幾次,于莊逸發(fā)現(xiàn)父母看她的眼神帶了些探究。哪里露出馬腳了?于莊逸想不明白,但下次洗衣服時,有個大嬸的夸贊讓她頓悟了。

  那個大嬸是這樣說的:“喲!小啞巴姑娘真聰明??!我種了這么多年絲瓜,還沒想過這么用。拿皂角洗衣服這主意也好,洗得干凈,曬干了味道很好聞。你爹也真是的,這么好用的法子,怎么就不見教給我們呢?”

  于莊逸很無語,這里沒有洗衣粉沒有衣刷,她隨手尋了些代替品,不想?yún)s會讓人這樣稱贊。她不由得慶幸:“幸虧我裝成了啞巴,不需要解釋是怎么知道這些的。”

  弟弟名叫恒臻,于莊逸經(jīng)常趁父母不在時和他說話,說另外一個世界的事情,那里有車,有電,有網(wǎng)絡,有手機,有燈紅酒綠,有紙醉金迷……

  于莊逸很羨慕那樣舒適的生活環(huán)境,但是她記憶里的那些人,大多數(shù)活的好像也不是很快樂。反倒是現(xiàn)在的小山村,很寧靜,雖然生活清貧了些,但到底還是幸福的。

  她很希望弟弟能聽懂她的話,最好也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記憶,但遺憾的是,弟弟好像真的只是個普通的孩子。

  “那也沒關系,恒臻,你總是我的弟弟,我會護你一世安好。”于莊逸小聲和襁褓里的嬰兒說。

  教書先生開始教于莊逸識字,對自家女兒的認字能力他由衷地自豪,基本上他教一遍她就能認出對應的東西。但是,對女兒寫的字,他也由衷地發(fā)愁,字寫的丑不說,還經(jīng)常缺幾筆少幾畫……他不知道世上有種字叫簡筆字。

  又喜又愁的結果是,教書先生頓悟了:這就是個普通的孩子啊,有優(yōu)點,也有缺點,以后誰再說這孩子天生神奇他跟誰急!

  教書先生名叫于豪,于莊逸覺得他的名字不符合他的人,沒有一點豪氣,倒是個老好人,叫于好還差不多。

  于豪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沒有出過遠門,沒有豪門權貴的親戚或仇人,沒有救過山里的精靈或者人間的帝王,只是自小讀過幾年書,也就夠教教村子的孩子們讀書識字。

  這是于莊逸不斷觀察和考察后得出的結論。

  之所以要細致考察,是因為于莊逸覺得有必要了解父母的真實身份,萬一他們是皇家后人隱世埋名呢,萬一是因為他們有許多恩怨情仇沒了結,所以才讓她有了那莫名其妙的記憶呢?

  對于自己記憶的根源,于莊逸一直沒放棄思索。她覺得自己很適合編故事,沒一點兒影子的事兒,她都能和前世恩怨聯(lián)系起來。

  了解了身邊的人和附近的村莊后,于莊逸開始關注外面的世界。

  據(jù)老好人于豪說,自己出生在天啟國,這是一個剛建立了沒多久的小國家,之前隸屬于緣起國。緣起國二十多年前經(jīng)歷了一場內(nèi)亂,天啟國順勢獨立,占領了三分之一的國土,這些年和緣起國也是摩擦不斷。

  這個緣起國倒也奇怪,名字奇怪,規(guī)矩也奇怪,皇上不叫皇上,而叫圣主,最奇怪的是圣主不是老子傳位給兒子,而是每代老圣主過世后,皇室派人四處尋找新圣主,以前差不多一兩年就找到新圣主了,這次卻連續(xù)二十多年都沒有找到新圣主。大約是因為沒有圣主主持國事,所以緣起國枉自占領三分之二的國土,竟然一直沒有對天啟國主動發(fā)起反擊。

  于豪還說:“不過那些和我們沒關系,外面怎么亂怎么打,咱們這山村里面也沒人管,該交稅交稅,該納糧納糧,過好自己的才是正經(jīng)?!?p>  于莊逸把這些話反復琢磨了下,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應該和自己不會有什么關系。

  算了,與其在這沒影兒的事兒上追根究底,不如先鍛煉好身體,如果真有變故,也好有個準備。

  于莊逸這么想著,轉身朝村外的竹林走去,那里比較隱秘,適合練些散打啊跆拳道啊什么的。至于這些武術套路又是哪個人的記憶,于莊逸已經(jīng)記不清了。

  于莊逸四五歲的時候,意識到自己應該好好規(guī)劃下人生。

  不管為什么來到這個世上,總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一遭,才不算是白來一趟。

  這一生要怎么活呢?于莊逸琢磨了許久,將終極目標定為隨心所欲地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喜歡誰就喜歡誰,想不搭理誰就不搭理誰,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想得罪誰就得罪誰。

  這么一想壓力好大啊。這世道男尊女卑,女子要么在閨房里繡花讀詩,要么從小干活養(yǎng)家。自己雖然不用被關起來裝大家閨秀,但再大些貌似也不自由,再者也要替父母分憂干活。再大些,說不定被父母勸說嫁給附近哪個莊稼人。

  咦,好可怕,于莊逸硬生生打了個冷戰(zhàn)。

  “我得走”,于莊逸生起了這個念頭,“找個地方,拜個會武功的師父,別的不說,我一定得有功夫在身,萬一有什么不順心的,一拳打過去自己心里也痛快?!?p>  有了這個目標,于莊逸開始留心哪里有功夫好的高人。

  可惜于莊實在是個寧靜的地方,消息太過閉塞,于莊逸留意了好久,也只是從鄰家大娘罵七八歲兒子的話中琢磨出些門道,那大娘是這么說的:“天天拿著棍子亂舞,你以為你是學武的料啊,就你那兩下還能被方壺山的人看中?”

  于莊逸梳理了下信息,方壺山,貌似是個出高人的地方。可是,方壺山在哪里呢?自己又該怎么告訴父母要離家遠行呢?小小的于莊逸陷入了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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