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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他玉樹臨風(fēng)

第11章 山村貧瘠 玉樹臨風(fēng)

  反正地里的活耽誤那么會也沒事,楊老頭就拉著幾人到一旁樹下陰涼處,細細跟他們說了起來。

  原來,以前他和老葛頭都是干泥瓦匠的,跟村里的其他幾個人搭伙,整日里挑著個工具擔(dān)子,在外頭走街竄巷的吆喝,什么砌灶、補墻、修屋頂,甚至大到搭梁、修建青瓦房,他們?nèi)紩?,也全都接,其中就屬老葛頭的手藝最好,為人也最實誠,干活時從不馬虎,深得顧主們敬重。

  家里父母良善,身體康健,家境與同村相比也較為殷實,可偏他命不好,娶了個悍婦,悍婦又生了那么一個慣會裝模作樣的白眼狼,才以至于自己落到了如此境地!

  白城瀟斂眸思索著,過了片刻后,遲疑著開口向老伯詢問,最近可有見到什么奇怪之人?

  此舉惹得老樹旁悠悠晃著雙腿的人,立即支棱起身子瞪向他。

  白城瀟摸了摸鼻子,討好地朝著她笑笑。

  聽他這話,楊老頭一愣,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衣角,“咱們這小地方窮鄉(xiāng)僻壤的,連距離最近的鎮(zhèn)子上都得兩個時辰的來回,平常連個外人都見不著,更別說什么奇怪之人了!”

  白城瀟點點頭,說了趙其景一家的消息。

  老伯一聽,當即激動得一拍大腿,連聲叫好,看看!什么叫白眼狼自有天收,這就是報應(yīng)!這就是天收!

  這人活著啊,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以前他們家困難那幾年,趙哥連口吃的都是先緊著他那寶貝兒子,更別說掛心得跟個什么似的!最后把自己拖得一身毛病。

  可回報他的呢?是他親生兒子的拋棄!是有違天理道德倫常的不孝不義,哪怕三番五次托人帶信又如何,都說了那是不孝子、白眼狼,又怎么可能理會!

  想到這他就來氣,自己早就跟趙老哥說過,像這種不孝子就可以到官府去告他,是趙老哥一直攔著自己,才讓他一直逍遙至今!

  聽楊秦說他在城里的餛飩生意還不錯,人緣也好,我呸,別看著裝的是一副人模狗樣,可村里誰不知道他是從根子上爛了的?不過現(xiàn)在好了,白眼狼遭報應(yīng)了,大快人心,哈哈!

  就是有點擔(dān)心趙老哥會不會……

  唉,一會去趙老哥家看看,大不了今后自家再多照顧點他。

  白城瀟咳了咳,老伯這么激動,弄得他都有點不知道怎么講后面的話了。

  片刻后,終是嘆了口氣,掏出一些碎銀,把老葛頭已死去半月的事情說了出來。

  楊老頭霎時一征,頓了幾秒后,滿面怒容地轉(zhuǎn)向白城瀟,不懂這公子為何要口出如此惡語!

  白城瀟略帶歉意,跟他解釋了一番進入老葛頭家中見著的情行。

  楊老頭沉默聽著,干枯的手掌緊握著鐵鋤。

  不可能!

  荒謬至極!

  自己跟趙老哥不過是有一段時間未見著了而已,這人就如此惡毒。

  定是……定是在打那件東西的主意!

  他扔了鐵鋤,迅速往老葛頭家跑去,想要證明這人就是在胡謅,就是有所圖某!可是、可是——看著眼前情形,他還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楊老頭雙目赤紅著,唇瓣不受控制地顫動,像是無聲的低喃些什么,又像是無意識的抖動,垂落著的拳頭緩緩握緊……

  趙哥……怎么……怎么會……

  身后的白城瀟緊跟了過來,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這尸身已經(jīng)腐臭,還是早日入土為好,這些碎銀老伯拿著,也好為他置辦些后事?!?p>  白城瀟把銀子放在一旁的桌上,轉(zhuǎn)身就欲離去。

  楊老頭紅著眼問:“他呢究竟如何?”

  白城瀟一頓,明白老伯問的是誰,隊說道:“官府現(xiàn)在仍未查出兇手,此事難已結(jié)案,他們的尸身便依舊停放在官府?!?p>  楊老頭聽了,征征看著床上那人,輕嗤一聲,蒼老的面容上牽起一個弧度,滿是嘲諷。

  白城瀟無聲看他一眼,轉(zhuǎn)向床上的那具尸身,動了動嘴角,有心想說些什么,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說什么?他能說什么?說讓他節(jié)哀順變?說趙老頭的死是他兒子趙其景造成的?并且趙其景已經(jīng)遭到了報應(yīng)?

  白城瀟輕嘆一聲,轉(zhuǎn)身出了屋子。

  “等等,”

  白城瀟正要踏出院子的腳步一頓,楊老頭忙用袖口抹了抹眼角淚花,紅著眼啞聲攔道,“公子是個好人,可這些銀子你還是拿回去吧,我們莊稼人雖然是窮些,但不會沒了良心,每家湊點,總也能讓趙老哥的最后一程走得風(fēng)風(fēng)光光?!?p>  話罷他就把銀子強行塞回白城瀟手上。

  白城瀟握著手里的碎銀,沉默著緩緩點了點頭,便聽他繼續(xù)說道:“起先是我瞞了你們,對不住了?!本鸵姉罾项^仍紅著眼眶,老臉上帶著幾分慚愧,說:

  “幾日前,我在村東口撿著了一塊玉,雖不知是否與公子口中的那奇怪之人有關(guān),但我瞧著那玉是著實怪異的很,況且我們村祖祖輩輩都是農(nóng)戶,誰家會傳個這么寶貝的怪東西!”

  白城瀟面色一凝,問:“怪異?如何奇怪?”

  楊老頭仔細回想了一下,“我說不出來,但那塊玉整整齊齊的,成色也不錯,上面像是……刻了的一種文字,又像是一種奇怪的圖騰,但整個看起來就古怪的很!”

  楊老頭頓了頓,突然就有些羞赧的扯了扯衣角,“我原是想著,那塊玉怪是怪了點,但肯定也能賣些價錢,就一時貪心……給藏了起來……”

  “老伯,我想跟你買下那塊玉,你開個價?!?p>  楊老頭聽了這話,忙擺手:“要什么錢!那本就不是我的東西,只是恰巧讓我碰著罷了。公子是個好人,若不是你,只怕我現(xiàn)在都不知道趙老哥已經(jīng)……還有那白眼狼終于遭到報應(yīng)的消息!所以公子只管拿去便是?!?p>  “可……”

  “沒什么可是的,公子跟我打聽白眼狼的事自有你的原由,我不多問,但就憑公子愿意拿出錢財,幫助一個于你而言,是根本不相甘之人的身后事,便是值得我敬重的。”

  說到這楊老頭的喉嚨哽了哽,何況那人還是他最尊敬的趙哥,是有著多年情誼的比鄰手足,也是曾經(jīng)教了他一技之能的半個師父!

  白城瀟仍猶豫著,但見老伯面色堅定,便一拱手:“如此便謝過老伯了?!?p>  楊老頭擺擺手:“那塊玉被我埋在了那棵大樹底下,公子自去取便是?!?p>  屋外,樹陰下,燭伊斜靠著樹身扯了扯袖擺,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望著正當頭的太陽不耐地撇了撇唇角,而白澤楷遠遠立于一旁,神色漠然,時而抬眼盯著燭伊,時而轉(zhuǎn)向前方那幾間屋子,只是面上情緒少得可憐,實在讓人猜不出在想些什么。

  過了片刻,終于見著了白城瀟從那小院里出來,燭伊一喜自然迎上去,“白城瀟!可以回去了吧?”

  白城瀟笑看著她輕搖搖頭,“還要一件東西要拿?!?p>  燭伊一愣,“什么東西?”

  “那老伯說,幾日前撿著了一塊玉,從他描述中,我懷疑是一塊玉簡,并且,極有可能就與那幕后之人有關(guān)?!?p>  白澤楷上前,緩聲道:“那玉簡現(xiàn)在何處?”

  白城瀟揚了揚下巴,示意二人身后。

  燭伊聽罷當即垮下了臉,但也知道自己不好說些什么,只能嫌棄的離白城瀟這個禍害精遠些。

  瞥見她這小舉動,白城瀟頗為無奈:“別不開心了,我們一會兒就回去?!?p>  ……行吧,燭伊轉(zhuǎn)頭,但瞬間驚訝得瞪大眼睛:“樹?”

  可這此處若是除了那棵樹的話,再無他物,所以她不肯定的問向白城瀟。

  瞧著她可愛的眼睛眨巴眨巴,白城瀟彎唇一笑,食指微彎,迅速伸到燭伊額前,逗了她一下,他的伊伊就是這么聰明可愛!

  “白城瀟!”燭伊炸毛。

  ……這怕不是帶了八百倍濾鏡呦!人家就下意識眨了下眼睛而已。這沒出息的主子!他都快沒眼看了!

  遠處,數(shù)十里外的一山丘上,玉樹懶散半靠著一棵松樹,一手捂眼,嘖嘖搖頭,是真沒眼看了,自家主子一點都不英明神武也就算了,現(xiàn)在竟還、這么的——不入流!

  沒瞧見一向清冷淡漠的白澤大師兄都無語到翻白眼了嗎?

  丟人現(xiàn)眼吶!

  臨風(fēng)抱著劍,盯著他的眼神復(fù)雜,這是……借靈窺物?

  他是如何習(xí)得這法術(shù)?這可是宗門里堪稱高難級別的術(shù)法,若是修為不達深厚,是根本沒資格學(xué)習(xí)這門法術(shù)的,更別說像他這樣熟練撐握了!

  整個玄青宗除了大師兄跟少主,也就只有十三位天賦極高,修為又極好的同門師兄弟能學(xué)習(xí)這門法術(shù),可有資格學(xué)習(xí)并不代表就一定可以撐握,不然也不會被宗門立為是高難級別的法術(shù)了!

  并且在使用這門法術(shù)時,若對方的修為勝于自己,被發(fā)現(xiàn)乃是輕而易舉,從而招至殺身之禍!所以它也是被宗門明令禁止,不得隨意使用的法術(shù)之一,更別說用它來做些違法亂紀有違道德之事,否則一經(jīng)查出,必將重法。

  可玉樹當初初入宗門時,連最基礎(chǔ)的玄青決功法,都是花了兩年時間才堪堪掌握,憑此就能看出他的資質(zhì)一般,就更別說是什么勤奮刻苦的人了。

  自己時常就想,在這勤苦修練以及天賦云集的玄青宗,是怎么會收他這樣的弟子,既沒天賦又還不刻苦修練的人,向來是他最看不上眼的。

  可就是他看不上眼的這人,竟是會借靈窺物這法術(shù)!

  他想不通,就算是玉樹偷學(xué)的話,可他那點子修為自己是知道的,根本不足以支撐他使用這類程度的法術(shù),

  所以這到底是怎么撐握,并且還能如此熟練運用這門法術(shù)的?使得大師兄和少主如此修為的人都未能察覺!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臨風(fēng)擰著眉頭死死盯著他,眸色暗得嚇人,活像是要把他看透,乃至掰開他的五臟六腑細細研究一般。

  可玉樹并不懼他,慢悠悠地掀起眼皮瞥他一眼,不用猜也知道臨風(fēng)這賤男人在想些什么,勾起了嘴角得意一笑。

  呵,他的格局,他的思想豈是這鄉(xiāng)巴佬能理解的?

  土包子一個。

  玉樹懶散揮了揮手,憑空出現(xiàn)的畫面瞬間消失。

  而另一邊,白城瀟頭頂上方的樹枝上,一只灰白的麻雀猛的撲騰了兩下翅膀,嘰嘰喳喳地叫著飛遠了。

  白澤楷緩緩掃了一眼那只飛走的麻雀,然后繼續(xù)看著白城瀟刨土……

  然而,某人眼中刨土的那人此時正半蹲著,用手背擦了擦額角,他也是無奈,這倆一個是大小姐不肯動,一個是大少爺嫌臟,沒辦法只得他自己動手!

  可是——

  您倆老就這樣干看著真的合適嗎?

習(xí)習(xí)南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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