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的酒館翻騰移轉(zhuǎn),偌大的體積逐漸縮小成一個肉眼難見的極點。
伴隨著酒館的消失不見,原本嘈雜的腦內(nèi)空間,也逐漸歸于平靜,腦中世界只剩下一片偌大的黑色背景板。
再看去寂靜的黑色背景板中一道白色的光呈橫切狀滲出,分秒間就把黑暗整個吞噬。隨即開始堆疊到一起拼接成一個熟悉的人影。
再想看清楚時只感覺自己被剝離出了整個空間,每一個神經(jīng)都承受著被剝離后的痛楚,像是把一萬只切葉蟻放在神經(jīng)上反復(fù)切割,拼命的大叫想要把難以理解的痛苦通過吶喊發(fā)泄出去....
酒館內(nèi)“我說老杰克,你給我徒弟灌了什么迷魂酒這老半天都不醒,他出了事等下搬運尸骨的活我就交給你來做了。”一頭斑白頭發(fā)的老人正有一句沒一句打趣對著林無夜上下其手的老杰克。
擰了一把林無夜頭上的濕毛巾,老杰克也對其狀態(tài)不解:“別說酒了,這年輕人剛一回來連招呼都沒打就爬著我吧臺睡覺,就是水也沒喝一滴,他這個狀態(tài)都連睡10個小時,再過幾個小時還沒醒。按你們?nèi)A國的一句話,可以開席了。”
說罷還給雙方都倒了一杯酒,淺笑的看著趴在吧臺的林無夜,大有讓莫老放棄這個徒弟的意味。
喝了一口杯子還沉淀著些許橄欖渣的白蘭地,莫嶺也不接話皺紋密布的臉上依舊掛著一成不變的笑容,完全看不出弟子出事帶來的些許慌亂看向林無夜的眼神更像是一口波瀾不驚的古井。
老杰克也感受到了莫嶺眼神中帶來的冷漠,一杯酒下肚剛想開口說的話還是被壓下了肚子。酒館里只剩下酒液的吞咽聲,兩位年過半旬的老人各自懷揣著心事相顧無言。
一邊的林無夜猛的站坐起來,豆大的汗珠順著扭曲的臉頰滴在地上好像腦海中的痛苦被映射進(jìn)現(xiàn)實般,大聲的喘著氣。
坐在一邊吞咽烈酒的老家伙先后發(fā)現(xiàn)了林無夜的異樣,老杰克趕忙停止吞咽酒液的動作,甩干凈杯里還剩大半的白蘭地倒上一杯水遞給了林無夜。
側(cè)身旁的莫嶺看到林無夜清醒過來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還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著好像林無夜跟老杰克才是一對師徒。
慌忙接過水,一口就將杯子的水舔食的一滴不剩感受著冰冷的水流過身體各處看著旁邊熟悉的莫老林無夜好像才從腦中空間脫出一般,沉睡過久的陣痛也隨著慢慢好轉(zhuǎn)。
看著林無夜脫離了驚慌失措的狀態(tài),老杰克也吃了一顆定心丸示意旁邊的莫嶺跟他徒弟說兩句話。
莫嶺跟沒看見一樣,低頭敲了敲手腕上的表示意林無夜工作時間要到了便轉(zhuǎn)身向門口走去,離開前還順手關(guān)上了酒館的燈白色的日光照射出一道長長的影子,不知道是不是剛睡醒林無夜感覺影子的形狀被拼接成了一只布滿無數(shù)眼睛和觸角的畸形生物。
晃了晃腦袋把本想跟莫老傾訴的事埋在心里后低頭對老杰克示意感謝,揭起披在肩上的毯子放置在座位上拿起背包追隨著莫嶺走去。
剛走到門口,老杰克卻伸出手?jǐn)r住了準(zhǔn)備打開門的林無夜:“孩子,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昏睡十幾個小時但是我有一件事必須告訴你,莫他從你昏迷那一刻起開始變得很奇怪,除去對你的態(tài)度外之前自己一直說一喝就過敏的橄欖白蘭地今天足足喝了幾杯?!?p> “我看他的眼神也與之前不同,之前眼神看人是有生氣的但現(xiàn)在對人更像對待一件物品。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你師傅會變成這樣,但還是祝你好運孩子。這是我?guī)Я税胼呑拥淖o(hù)身符現(xiàn)在送給你了.....”
老杰克輕拍林無夜肩頭,將一塊系著銀繩的骨片遞到了他手中。
林無夜用力的點了點頭,接過骨片掛在了脖子上:“也祝你好運老人家!”轉(zhuǎn)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猶豫了片刻老杰克也跑出了門大聲叫到:“記住了我叫杰克.萊恩斯?!弊哌h(yuǎn)的林無夜聽見了大聲的呼喚,回應(yīng)的一個微笑勝過千言萬語。
望著逐漸走遠(yuǎn)的林無夜,看著天空中肆意紛飛的雪花不知從哪來跑來了一只無毛貓摩擦著老人的褲腳,伴隨著不時的喵喵聲天空中的雪好像更大了。
并肩走向考古現(xiàn)場的兩人,不知道是因為猜疑還是什么先前一壺茶能聊一天的師徒只剩下行走在雪中的吱吱聲。
感受著行走氛圍的尷尬林無夜還是沒忍住率先開了口:“莫所長,我昏睡這十幾個小時,考古現(xiàn)場那邊有什么新消息嗎?”
莫嶺罕見的透露出驚訝的情緒,好像沒有料到林無夜還敢跟他說話,猶豫了片刻還是開了口“考古現(xiàn)場那邊傳來消息,除了之前在陪葬墓中發(fā)現(xiàn)的被腐蝕嚴(yán)重時鐘外。開鑿人員在還發(fā)現(xiàn)了一枚保存完好的銀色懷表。”
雖然話說的很快但莫嶺腳上的速度卻一刻都沒落下,好像急切的想要前往考古現(xiàn)場,平坦的雪地已經(jīng)出現(xiàn)一道道深深的腳印。
聽完莫嶺的話,林無夜心中已經(jīng)產(chǎn)生懷疑了“原先的莫老可是很反感自己叫他所長一詞,所以先前自己一直是叫他老師或老莫的,今天怎么不同了?最關(guān)鍵的是在夢中那個章魚酒保談到的懷表居然真的出現(xiàn)了......”
疑惑的神情透過心底反映的臉上,引得快步行走的莫嶺多往幾眼。
感受到臉上炙熱的目光,林無夜只能強行把腦子的想法排出,他可不想被眼前這個最熟悉的陌生人看出自己真實想法。
再走幾步,原先的樹林被擺脫在身后,一片巨大被片刨開的空地映入眼簾許多人都俯下身,清掃著一排排的尸骨。門口真槍實彈的警衛(wèi)宣告著這片空地的不凡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