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小還丹
溫良跟隨孫二一同去了黑屋,才打開門便被眼前場景嚇了一跳。
冷面男人正被捆吊在十字架上,雙手雙腿被鐐銬拷住動彈不得,偏偏這人一語不發(fā),只是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孫二,進(jìn)來的溫良瞥都沒瞥一眼。
“喲,怎么著?還不服是不是?”
孫二試探性的靠近冷面男,確定這人藥力還未過,無法掙脫鐐銬時候,才又冷冷的說道:“三更半夜非法入室欺壓民女,難不成還有理了,本捕頭現(xiàn)在十分懷疑你除了欺壓民女之外,還從事過多起殺人,識相的話就如實招來,說不定還有機(jī)會從輕發(fā)落?!?p> “從輕發(fā)落?”
冷面男依舊是那副冰冷臉。
“這話三歲小孩會不會信?大乾律令,殺人害命者?當(dāng)處何罪?”
“那不是廢話嗎,當(dāng)然是斬立……”
孫二剛說完這話便覺得不對勁兒了。
兜了兩個圈兒,居然被冷面男給繞了進(jìn)去。
“喲……沒想到你居然還懂法,這就再好不過了,知法犯法,罪加一等?!?p> “沒救了?!?p> 冷面男冷哼一聲。
見狀,孫二譏笑道:“說的沒錯,你的確是沒救了,眼下最好乖乖交代你所犯下的所有罪行,這樣還能少吃點苦頭。”
溫良推了推孫二肩膀。
“人家好像是說你沒救了。”
“我沒救?笑話……”
孫二轉(zhuǎn)身拍了拍溫良肩膀。
“老弟,二哥我知道你心善,不過哥哥告訴你,這年頭,知人知面不知心,保不齊這人就是一個惡貫滿盈的江洋大盜,接下來你看二哥如何審問?!?p> “來呀,把人犯押送至刑房,老虎凳伺候?!?p> ……
溫良是第一次見到古代刑房,只見這里面刑具五花八門,應(yīng)有盡有。
三角馬,戒驢,擊腹,大夾板……
每一樣刑具之上都?xì)埩糁弦蝗巫锓傅捏w液,年代久遠(yuǎn),不少地方已經(jīng)變成了一種發(fā)霉的墨綠色。
溫良不禁感慨,就這玩意兒,上面不知生出了多少致命病毒病菌,坐上去輕則要打一針破傷風(fēng),重則怕是連小命都要丟掉。
俗話說得好,嚇人先嚇膽。
孫二一進(jìn)刑房,第一件事情先不是伺候冷面男坐老虎凳,而是一一為冷面男做著這些刑具的介紹。
“三角馬,頭部尖尖,兩頭寬厚,便是體魄再強(qiáng)壯之人,坐上去能堅持一時半會兒都算了不起,上一個罪犯是坐了多久來著……”
“稟捕頭,上一任乃是一采花賊,只堅持一刻鐘不到,便被折磨的半死,最后將所有罪行全部招了?!?p> 眼疾手快的牢頭兒迅速上前說道。
“聽到?jīng)]?你要是坐上去,保證你頂多五六十呼吸。”
孫二對著冷面男冷笑。
隨后又看向戒驢。
這是以木頭制作的一頭驢,驢背上精心制作了一根圓潤的長棍,頭頂圓坨,下半身細(xì)長。
“這玩意兒名叫戒……算了,這玩意兒不是針對男人的,跟你說了也沒用,得慶幸你不是女賊,要不然,本捕頭非得把你折騰個半死才行?!?p> 孫二嘿嘿一笑,說不出的猥瑣。
連帶著一旁牢頭也是如此。
不難想象,曾經(jīng)坐過此戒驢的女人受到了怎樣非人的折磨。
“擊腹,這個就有點意思了,不過暫時不打算對你用,先讓你試試?yán)匣⒌省!?p> 三兩個獄卒合力將冷面男捆綁到老虎凳之上,冷面男面色始終古井無波,一直到老虎凳加大到了最大強(qiáng)度,甚至能聽見骨頭咯吱咯吱作響,冷面男依舊沒有露出任何痛苦神色。
冷面男越是如此,孫二越是氣急敗壞。
“再強(qiáng)點,再強(qiáng)點……”
溫良在一旁看得是膽戰(zhàn)心驚,干脆別過頭去不忍再看。
一直等到膝蓋骨斷裂,冷面男終于開了口。
孫二滿心歡喜以為得逞,卻不料冷面男只是冰冷道:“就這?”
“上夾板?!?p> 孫二怒道。
一旁衙役麻溜的取出刑具,一通下來雖將冷面男折磨的不成人形,卻見冷面男始終不曾痛苦的悶哼一聲,即便已經(jīng)面色慘白。
倒是孫二,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急的,滿頭大汗,在刑房之中走來走去,氣急敗壞。
“他娘的,這家伙到底是不是人?怎么完全不怕疼?!?p> 溫良心說恐怕不是不怕疼,而是因為這點疼痛對于刑部的人來講,早就司空見慣習(xí)以為常了。
說是小兒科也不為過。
京城刑部一天要審多少犯人?能進(jìn)刑部大牢者,又得是多么窮兇極惡的罪犯?這點疼痛對于這些犯人來講,毫無震懾力。
同樣的,作為抓捕這些犯人歸案的刑部稽查們,亦是如此。
“孫大人,您看接下來又該怎么辦?”
看的人都看的膽戰(zhàn)心驚,更別說親手行刑的獄卒,這一通吹拉彈唱下來,連行刑無數(shù)的獄卒都雙手發(fā)抖,渾身哆嗦。
只盼望冷面男死后千萬不要變成索命的惡鬼才好。
“先關(guān)著,本捕頭自有辦法。”
孫二可是在大老爺面前立下了軍令狀,深知自己丟不起這個人。
“先等著,我去去就來?!?p> 說完也不管溫良,氣鼓鼓的離去。
余下幾個獄卒看了一眼目光冰冷的冷面男,雖無兇相,卻目含殺機(jī)。
“我說兄弟,你可千萬不能怪我們,這事兒都是孫捕頭下的令,我們只能照辦?!?p> 要說這幾個獄卒也并非什么善男信女,畢竟若非沒有兩把刷子,也不會被派來看押這些窮兇極惡的罪犯,平日里也不是沒見過叫囂放狠話的,一個個兇狠起來,仿佛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
要說也奇怪,越是叫囂的厲害的犯人,獄卒們越是收拾的帶勁,相反是冷面男這種從頭到尾一句話不說,一個屁不放的,越下手越是覺得擔(dān)憂。
這大概便是咬人的狗不叫。
沒人理會溫良,任由其留在了刑房之中。
確定周圍已無耳目,溫良想了想,從懷中摸出一只玉瓶,從里面倒出一粒丹藥。
小還丹,療傷神藥。
這粒丹藥剛剛拿出手,便見本來面無表情的冷面男雙眼一瞇。
“小還丹?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