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組總堂口,此時已是一片火海。
消防車與救護車的鳴笛聲此起彼伏,外圍還堵了一圈懵逼狀態(tài)的警察。
縱橫東京十數(shù)年,黑白兩道通吃的山口組就這么突然被人給揚了?
無數(shù)收過黑錢的警察,望著熊熊燃燒著的火海,心中也不知是該難過還是高興。
同時,一種源自對未知的恐懼也爬上了他們的心頭。
山口組再霸道,起碼還會保持明面上的穩(wěn)定。
可今晚出手的勢力,簡直堪稱無法無天!
這可是東京,日本的心臟!
說句不好聽的,這場爆炸就等同于一記響亮的耳光呼在了日本國的臉上。
不用想,明天一早全世界的新聞都會跟進,順路嘲諷日本內(nèi)閣的無能。
沒看野上監(jiān)督都要把會議室給砸了么,首相可是下了死命令,三天內(nèi)必須找到背鍋的,不然全警視廳高層集體下課。。。。。
然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早已悄然遠去,此刻正漫步于新宿街頭的某條小巷子。
————————————
狹窄的巷道,左右最多并排通過兩臺單車,稍寬一些的重機車都無法通過。
夜已深沉,僅有的幾家店鋪相繼打烊,僅剩拐角處那家沒有招牌的店門口還亮著昏黃的燈光。
喀拉拉。。。。。。推拉門劃開,冷漠的男聲響起。
“打擾了?!?p> 店里空蕩蕩,倒U型的吧臺上沒有坐人,只有店老板窩在廚房門簾下有一口沒一口地抽著煙。
“歡迎光臨。”低沉的男聲回答道,老板抬頭看向門口。
四目相對,老板先是一愣,接著苦笑起來。
掐滅香煙,男人走到吧臺前,仔細端詳起了進門客人的那張臉。
記憶中的相貌和眼前人逐漸重疊,老板不確定地問道:
“。。。。。這是又要換地方了?”
男人臉上有一條蜿蜒如蜈蚣一般的刀疤,從額頭順著眼瞼開到臉頰。
問話的時候,傷疤一抖一抖,顯示出內(nèi)心深處并不像看起來那么淡定。
“嘿,來東京快十年了,也該換換地方了?!?p> 姜緋訕笑著坐進吧臺,悠閑地看著眼前的中年男人。
“真是羨慕啊,這么多年過去了,每次見到你都想問問你是怎么做到的。”老板搖頭苦笑。
歲月沒有在姜緋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一如二十年前和他初次見面時一樣。
沒想到他會有此一問,姜緋沉默片刻,忽然翹起嘴角訕笑道:
“或許,我是妖怪也說不定呢。”
?。???
對方給出如此離譜的答案,這讓老板不由得忍俊不禁。
忽然就沒了刨根問底的興趣,反而同樣笑了起來。
“也是。從前我就覺得您不是常人,要真是妖怪,還算說的通。”
這么多年過去了,老板早就看開了許多事,孰真孰假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故人重逢,已是足夠。
老板一邊笑著,一邊從案子下面暗格里捧出來一壇酒甕,擺到了二人之間的吧臺上。
“記得您喜歡糧食釀的中國白酒,嘗嘗我的手藝?”
說話間,酒甕上的蓋頭被揭開,一股濃郁的酒香彌散開來。
沉醉在酒香里,姜緋復雜地看了一眼面前深沉溫和的男人。
明明他從前和自己說過,不喜歡中國白酒的辛辣的。
曾經(jīng)的青年,已經(jīng)開始衰老了啊。。。。
沉重的酒甕在姜緋的手里仿若無物,輕巧的將酒液斟進老板擺出來的酒碗里。
“虧你還記得,有時候我自己都快忘了,還喜歡著這一口?!?p> 仰頭咽下整碗,姜緋卻沒有半分醉意,哪怕他已經(jīng)很多年沒碰過白酒了。
“這次又有什么新故事?”
一碗酒下肚,老板起身出門掛上了打烊的牌子,早早熄滅了那盞應該開到早上七點的燈籠。
回到吧臺里面,他撩起廚房的門簾,一邊做起飯菜,一邊準備聽姜緋絮叨。
這個神秘的中國男人,總是有些天馬行空的故事和他分享。
不知道這次的故事里,他又禍害了幾個姑娘呢?
在姜緋淡漠的聲調(diào)里,鍋翻灶旺,香味慢慢濃郁起來。
又是一個有情無愛的故事,被娓娓道來。
——————————
“boss,昨夜山口組在東京的人手死傷殆盡,不知道需不需要咱們這邊。。。。”
清晨,富士山腳下那座天守閣的和室里,一身新潮西裝的ken正在對著一名老者做著匯報。
老者穿著黑色傳統(tǒng)和服,花白頭發(fā)下的那張臉上溝壑縱橫,看著起碼也得八九十歲的高齡。
咽下一口墨綠色煎茶,將茶盞放回桌面,老者輕輕揮手示意,止住了ken的報告。
“昨晚一個老朋友已經(jīng)和我通過電話,這件事到此為止,吩咐下面,誰也不許報復?!?p> “是。。。。?!?p> 表面上沒有一絲猶豫,ken的態(tài)度依舊一如既往的卑謙。
滿意地點點頭,老人對他這幅忠犬樣很是喜歡。
相比較自己那個不省心的女兒,ken的表現(xiàn)堪稱完美。
也不知道女兒下落找到?jīng)]有,等一會見過那名中國來的女孩,再問他吧。
“時間差不多了,你去把馬家傳人接過來吧?!?p> 吩咐過后,老者閉上雙眼,似乎是開始了假寐。
不敢打擾對方,ken弓著身子,倒退著走出大門,直到合上門扉都沒有抬眼直視老者。
駕車離開天守閣所在的范圍,ken的眼底終于浮現(xiàn)起一絲陰霾。
“沒用的東西。。。。。死不足惜。。。?!?p> 幾個月的謀劃,功虧一簣,這讓他挫敗感滿滿。
要不是山口組已經(jīng)被姜緋滅門,他都想自己動手咬死這幫廢物。
可事已至此,老者和姜緋也已通過電話,再出手就純粹是給自己找不自在了。
眼下,妖狐之子這條線看來只能暫且放下,把重心轉(zhuǎn)移到馬家傳人和況國華身上吧。。。。
在這個世界上,能對抗超凡的就只有超凡。
除非世界大戰(zhàn)再次爆發(fā),不然常規(guī)武器根本無法對付自家老板。
所以,ken從沒有小覷過游戲風塵的姜緋,亦或是平淡度日的馬家傳人。
在他看來,就連日東集團這個在日本只手遮天的存在,也不過是自家老板為了滿足權(quán)欲而打造的玩物。
同樣,自己、heman、碧加。。。。還有未來。。。同樣如此。
“未來,等著我。。。我一定會完成你的夙愿,一定!”
帶著男人低沉篤定的低語,車子風馳電掣地消失在了山路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