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隨著日軍侵華步伐的加劇,日本內在的經濟壓力也開始逐漸增大。
當權者窮兵黷武,平頭百姓民不聊生,這就是當時日本國內的真實寫照。
然而無論身在何處,階級這個東西它一直都在,所以總有人能過的比周圍的人好上一些。
木村勘吉就是享受到階級紅利的那一小撮人之一,但現(xiàn)在躲在被子里面的他,絲毫沒有了往常的那副盛氣凌人的嘴臉。
這是間相當‘奢華’的臥室,起碼在丸田町這么個偏僻貧窮的小村子里當?shù)钠鹑绱嗽u價。
屋子不大,但家具一應俱全,而且看著還都像是新打出來的樣子。
效仿歐式的軟床上,年過半百的中年男子正把頭埋在枕頭下面,一遍又一遍的催眠著自己。
“都是幻覺,一切都是幻覺。趕快睡覺,明天還要監(jiān)工,明天還要監(jiān)工!明天還要監(jiān)工?。 ?p> 開始他只是在心里默念,可一想到最近接到的那筆巨額的訂單,他就沒忍住興奮的喊出了聲來。
心里的恐懼沒有減少,但對于金錢的渴望,暫時緩解了男人的不安。
悄悄從枕頭底下探出了腦袋,木村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窗外的月亮。
“看起來,午夜應該是過了吧?今晚應該不會再來了吧。。。。”男人暗自松了一口氣。
可惜他的家里沒有掛表這種新鮮玩應,不然他絕不會放心的這么早,因為現(xiàn)在的時間剛好是11點59分,午夜即將到來。
‘啪嗒。。啪嗒。?!淮嬖诘闹羔槞C械的移動,直到走過了一圈。
“咚咚咚。。?!?p> 沉重的敲門聲從身后傳來,剛放松下來的男人悚然一驚,抱著枕頭就坐了起來,后背死死的貼住了床頭。
男人沒敢出聲,斗大的汗珠不要錢一樣的往下流,沒一會就打濕了他的睡衣,在他后背形成了一片碩大的痕跡。
家來的這怪事已經持續(xù)有一段時間,妻女兒子昨天終于忍受不住煎熬,跑回了擁擠的娘家暫住,此時敲門的自然不會是她們。。。。
雙手死死的捂住嘴巴,木村勘吉生怕自己不小心發(fā)出響聲。
就之前的經驗,這詭異的東西接下來會提醒自己該起床了,然后去下一個房間繼續(xù)這個動作。
雖然每晚被這么個不知名的東西騷擾,但好在一直沒有出什么大事。
就連一開始發(fā)現(xiàn)這屋外敲門黑影的大兒子,也只是受到了點驚嚇,修養(yǎng)了幾天就恢復了常態(tài)。
這也是為什么男人至今沒有搬出去住的原因,他為了省錢,還是決定留在這里忍受每晚一次的煎熬。
鬼怪異常什么的,忍忍就過去了,可錢要是沒了,那才是實打實的。
話雖如此,但今天是他首次獨自面對這詭異,心里說不慌張那肯定是騙人。
“咚咚咚。。。”。。。。。“有人在嗎?”。。。。
門外的聲音有些飄忽,分不清具體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聲音飄進了木村的耳朵里,莫名就讓他升起了一絲熟悉感,讓他下意識的就想回應對方。
好在他的手捂的足夠用力,這才擋住了本能發(fā)出來的聲音。
“該起床了?!遍T外的存在如木村所料,機械的重復著最近這段時間的套路。
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變得十分陰森,像是藏著無窮的恨意,每一個字讀出來都是如指甲撓黑板時的那種凄厲。
。。。。。。
無人應答,無人敢應答。
“嘎吱。。。嘎吱。。。”
門外的木質地板上傳來了腳步遠去的聲音,那個黑影應該是去敲下一個房間了。
男人小心的躺平,捂住嘴巴的手也放松了下來,稍稍把被子拉上來了一些。
“咚咚咚?。。∵诉诉耍。。。。。?!”
突如其來的巨大敲門聲再次響起,可聲音根本不是從隔壁傳來的,而還是自己的房門!
“不可能!怎么會回來呢?”
木村被這出乎意料的變故嚇得不輕,張口就驚呼了出來。
當他反應過來,再次用手捂住嘴巴的時候,門口密集的敲門聲卻驀地消失,就和它剛才出現(xiàn)時一樣突然。
“終于走了吧。。。?!?p> 縮在墻角,木村抱緊了被子,死死的盯著門口,生怕它會‘砰’的一聲被打開。
又過幾分鐘,屋里依舊寂靜無聲,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劇烈的心跳不停跳動著他敏感的神經。
“呼~~~”長嘆一聲,男人心里的大石頭終于落下,看來今天又挺過來了。
“也不知道高野山的僧人哪天會來,這日子何時才能到頭啊。。。。”
高野山周圍的這些村民,無論高低貴賤都是信奉真言宗的教徒,所以遇到怪事,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那些身具異能的法力僧。
出了一身的汗,外加剛才幾次驚嚇,木村已經很疲憊了。
他歪過了腦袋看了看天色,想確定自己還能睡幾個小時,可當目光移到窗戶上的時候,他的瞳孔極速收縮成了一個黑點。
“咚咚咚。。。?!?p> 窗外,一個人型的黑影正趴在玻璃上,眼睛的位置散發(fā)著淡淡的紅光,死死的盯著床上的木村勘吉,這可是二樓啊!
敲擊玻璃的黑影滿滿變作人手的形狀,指甲蜿蜒如鉤,扣的玻璃上都出現(xiàn)了絲絲裂紋。
“找到你了。。。。。該~起~床~了!?。?!”
黑影嘴巴處裂開了一個夸張的弧度,聲音依舊是那么的刺耳。
血色的嘴里面滿是森森的尖牙,隱約間嗓子里面還似乎有不少人手在向外爬。
“?。。。。。。 ?p> 巨大的恐懼徹底擊潰的木村的心防,讓這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如兔子般敏捷的竄下了床鋪,飛也似的朝門口跑去。
大門打開,男人想都不想就一步踏出。
可腳下傳來的觸感根本就不是地板的堅硬,而是柔軟中帶著點彈性。
絕望的抬頭看去,一個血色的水滴狀肉球懸掛在半空中,此時正化作一張張憤怒、絕望的人臉。
門外原來根本沒有路,而是一張巨大的人嘴,男人此時就是站在一條滿是粘液的舌頭上!
僵硬的扭過頭,木村絕望的發(fā)現(xiàn),那扇木門已經不見了,只有一排排的利齒閃爍著微弱的白光。
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肉舌翻滾卷起,就著唾液就把他推到了牙齒前方。
“不要。。?!?p> 利齒開闔間,慘叫戛然而止,四周又恢復了開始時的寧靜。
‘咣當’一聲,臥室的窗戶被打開,一個高挑但有些瘦弱的身影不緊不慢的跳了進來。
看著門口面目猙獰的男性尸體還有他旁邊的那團黑影,身著僧袍的姜緋悠悠的嘆了口氣。
“仇怨已了,該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