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之下,碧海之上。
一架日本運輸機正在逆風(fēng)飛行,出發(fā)地廣州,目的地東京。
自姜緋一炮成名的那天起,已經(jīng)過了兩天。
期間,英德縣指揮部覆滅的消息已經(jīng)傳開,這讓姜緋同行的幾人又是害怕又是慶幸。
只有山本一夫的反應(yīng)比較劇烈,幾次吵著想要回去報仇,奈何軍法森嚴(yán),他也只能望洋興嘆。
不過讓姜緋奇怪的是,消息里沒有提及干尸的問題,反而說是遭了游擊隊突襲,整座指揮部都被炸成了廢墟。
也不知道是那個馬丹娜有意隱瞞,還是說她聯(lián)絡(luò)到了附近的游擊隊,恰巧撿了這個便宜。
無論如何,這個消息并沒有影響到姜緋所在的車隊。
從清遠(yuǎn)到廣州,經(jīng)過了簡單的休整,一行6人就坐上預(yù)先準(zhǔn)備好的飛機。
由于倉位有限,剩下的人還在廣州候補航班,但姜緋和山本一夫顯然不在此列。
“一成,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我保證不和別人說出去還不行么?”
飛機上,坐在姜緋身邊,不停碎碎念的是前身緋世一成的舊識-宮崎英雄。
雖然在座大多數(shù)人都心有好奇,但只有他臉皮夠厚,從上了飛機就一直纏著姜緋。
“沒有什么秘方,就這樣。”
相同的回答姜緋已經(jīng)說了好多次,他不明白怎么會有人這么執(zhí)著,這么不要臉。
坐在對面的山本一夫本來還在假寐,這時卻實在是被吵的煩了。
“宮崎你能不能閉上你的嘴巴,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有難言之隱?”
對于姜緋,他雖然心中鄙夷,但畢竟有所顧忌,所以將槍口對準(zhǔn)了宮崎英雄。
“有什么難言的?我想延長幸福時間有什么錯,山本少佐是不是管的有些太寬了?”
換做從前,宮崎可不敢這么和山本一夫頂嘴,但眼看要被軍部清算了,誰還怕他。
“我現(xiàn)在還是你的上司,注意點你的語氣,宮崎少尉。”
山本一夫鐵青著臉色,他最討厭的就是下克上的那套。
“省省吧你,軍事法庭上出來,能不能保有軍籍都說不定,還上司呢?!?p> “你!”
隔著一個過道,兩個人針鋒相對,空氣中火花四濺。
一旁的姜緋沉默不語,并沒有參與二人的糾葛,心中想的卻是之前遇到的那個驅(qū)魔少女。
“也不知道國內(nèi)還有多少這種克制我的天師。。。。趁回日本的機會,看看能不能查到有關(guān)僵尸和驅(qū)魔龍族的資料吧。”
原本他決定回日本,只是為了不禍害天朝的百姓。
可短短幾天的時間里,近有氣勢上能壓制住自己的山本一夫,遠(yuǎn)有什么驅(qū)魔龍族馬氏一族,甚至身邊的工具人都是傳說中的忍者。
一開始的那種無所畏懼的放松心態(tài)徹底消失,卻而代之的則是為了生存的焦慮。
這個世界水太深,不早點搞清楚世界觀,分分鐘就是猝死的節(jié)奏。
現(xiàn)在回想前幾天的幾次出手,著實是有些無知者無畏。
不過好處也有,那就是讓他暫時拋開了迷茫,起碼眼前就有一件最重要的事等著他:活下去。
說起來好像簡單,但如果仔細(xì)想一下,這三個字對姜緋來講其實并不容易。
首先,他得說服那個頑固的父親,讓他把自己留在日本,別再回內(nèi)地送死。
其次,得時刻注意山本一夫的動向,別湊巧碰上他狂性大發(fā)被殃及池魚。
同為僵尸,他可知道發(fā)起狂來的僵尸是個什么尿性,六親不認(rèn)那都是基礎(chǔ)操作。
再來,隱藏僵尸身份的同時,他還得探查日本島內(nèi)有沒有克制自己的超凡勢力或個體,以免以后打野偷吃的時候被抓包追殺。
最后。。。。。二戰(zhàn)結(jié)束后,他還得防著別被空襲、核彈給物理超度嘍。
如此一想,姜緋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了濃濃的挫敗感。
“別人穿越不是金手指加身,就是系統(tǒng)開路,怎么到我這就只剩下個茍命的天賦?”
就這天賦,那還他剛剛進(jìn)化來的。
姜緋把這個新覺醒的天賦命名為【暴食】。
顧名思義,這天賦就是用來吃的。
經(jīng)過了這兩天的嘗試,他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通過吞噬任何可以被定義為食物的東西以獲取能量,雖然效率遠(yuǎn)沒有吸血來的快。
與此同時,無論是吸血還是吃別的食物,獲得的能量都可以被儲存,以備不時之需。
“怎么感覺自己現(xiàn)在就是個飯桶。。。。連個主動技能的都沒有,以后打架難道還得上指甲撓?”
姜老爺是個體面人,他是真的不想輸出全靠平A。
奈何生活就是如此殘酷,他只能面對現(xiàn)實。
雖然飛機上之前有了個小插曲,但很快就平息了下去,都是成年人,誰也不會往心里去。
除了姜緋和山本一夫,其他人相繼睡去,連日的奔波讓大家都很是疲憊。
“一成,你還沒睡吧,我有話想要和你說?!?p> 山本一夫的聲音不大,但卻清晰的傳到了姜緋的耳朵里。
睜開眼,姜緋詫異的看了一眼對面。
“山本少佐有話直說。”
他也沒繼續(xù)裝睡,以后說不定抬頭不見低頭見,無需把關(guān)系鬧的太僵。
猶豫再三,山本一夫還是低下了頭,語氣真誠的說道:
“紅溪村的事,是我不對,我不該逼你上山圍剿,對不起。希望你看在我已故父親的面子上,原諒我的過錯?!?p> 姜緋心說真看他那個死鬼父親的面子,把他挫骨揚灰還差不多,但現(xiàn)在還是要虛與委蛇一下。
“嗯,都過去了,不提也罷?!?p> 沒想到對方如此好說話,山本一夫振奮了一絲神色。
“那不知回國后,能不能幫我引薦一下您的父親,我有要事相商。”
從被將臣吸血化作僵尸到現(xiàn)在,他的心路歷程也頗為坎坷。
雖然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將自己變作僵尸的秘密上呈給天皇陛下。
可單靠自己一直被中央排擠的叔父,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見到天皇的面,所以現(xiàn)在才把注意打到了姜緋所在的緋世家身上。
“雖然這樣有些唐突,但這事關(guān)乎到天皇陛下,還望一成能玉成此事,拜托了!”
說完,山本一夫雙手重重的拍在了雙腿上,腦袋幾乎貼到了胸口。
要不是運輸機的安全帶束縛,顧忌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上演日本的傳統(tǒng)藝能,跪地請求了。
“既然為了天皇陛下,那一成自然責(zé)無旁貸,山本兄回家等消息就好。”
敷衍的話姜緋張嘴就來,失信于這種雙手沾滿同胞鮮血的劊子手,他心里半分愧疚也無。
達(dá)成了目的,山本一夫和姜緋幾乎同時閉上了眼睛。
雖然表面上二人已經(jīng)和解,可心里頭怎么想的,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近五個小時的航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終于在傍晚時分到達(dá)了東京的羽田國際機場。
軍部的人早早等在了停機坪,姜緋一行人剛一下飛機,就被迎上來的憲兵給請到了車上。
其他人三三倆倆的擠在軍用吉普上,只有姜緋自己獨乘了一輛轎車跟在后面。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沒一會的工夫,那幾輛吉普車就消失不見,只留下姜緋乘坐的轎車慢悠悠的開往了市里。
眼看周圍的景色越來越繁華,他好奇的敲了敲前面的玻璃,開口問道:
“請問,咱們不是去軍部么,怎么開到市中心了?”
司機把臉略微朝左側(cè)了一下,露出的臉龐讓姜緋有些熟悉。
他看著五十上下的年紀(jì),司機帽子下隱約能看到斑白的鬢角。
“大少爺這是沒認(rèn)出老夫啊。。。哎。。傷心啊,小時候白疼你了?!?p> 雖然話語埋怨,但老者的眼神里滿是笑意。
心底忽然涌現(xiàn)了幾組畫面,這讓姜緋想起了司機的身份。
“原來是福伯,您一直沒說話,我上哪能猜到是您啊。”
不知是不是緋世一成殘存的記憶作用,姜緋的語氣不自覺的就柔軟了許多。
這老管家是他死去娘親帶到緋世家的,從小看著他長大,感情遠(yuǎn)比那個便宜父親來的親厚。
“哎,我不是想讓你在車上睡一會么,這舟車勞頓的,看把你瘦的?!?p> 倒視鏡里,老人的眼眶有些濕潤,但嘴角還是不自覺的翹了起來。
“哎,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之前收到消息,說您在中國那邊失蹤了,全家上下都急瘋了?!?p> 見姜緋沒有表示還一臉冷漠的樣子,老者還以為大少爺又在埋怨老爺,于是開口道:
“您就別生你父親的氣了,他送你去前線還不是為了你好么。你看,今天你回來之前,他特地囑咐人去軍部那邊知會了一聲,不然哪能舒舒服服的回家休息啊?!?p> 老人打開了話匣子就有些收不住,絮絮叨叨的又說了好多緋世老爺?shù)暮迷挘钡浇p受不了假寐了過去,他才意猶未盡的閉了嘴,繼續(xù)安心開車。
緋世家的大宅位于國會議事堂不遠(yuǎn)的永田町,院子不大,三層小樓看著也很有年代感。
門外郁郁蔥蔥種了很多的植被,雖然有些格調(diào),但完全看不出這是百年世家的宅邸。
轎車駛進(jìn)大門的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已經(jīng)是晚飯時間。
把姜緋送到了門口,老人在進(jìn)門前的臺階處就停下了腳步。
“大少爺,到了,您自己進(jìn)去吧,我先回后面了。”
小樓后面有座二層的小閣樓,是傭人們休息的地方。
緋世家的家規(guī)森嚴(yán),已經(jīng)退休的老管家未經(jīng)準(zhǔn)許,不能隨意靠近主宅。
告別了老人,姜緋走上了臺階,站在門口,用力的敲響了大門。
“咚。。咚。。咚。。?!?p> “來了來了,是一成回來了吧?”
一陣慌忙的腳步聲響起,門開了,一個明艷動人的女子出現(xiàn)在了姜緋的眼前。
“歡迎回家,一路上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