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紫辛家的這一頓全魚宴,魚樂、徐紫辛、傅一文都吃得挺歡,唯獨筱白悶悶不樂,畢竟她只分到了一只最小的魚。
飯畢。
魚樂離席,準備回家。
“大表哥,下午一定要來接我去上學。”傅一文眼巴巴地看著魚樂,再次提醒。
“知道了,這是我們男子漢之間的約定,絕對不會食言?!濒~樂做了個OK的手勢,走出門去。
“等等,你忘記要魚了?!斌惆讉饕籼嵝选?p> 魚樂羞愧難當,拍了一下腦門,心中默念:“放過我吧,我實在沒臉再拿魚了?!?p> “不行!沒魚我跟你急!”筱白為了吃,已經(jīng)豁出去了。
“貓大姐,饒了我吧,待會我去市場給你買好不好?”魚樂心中默念,可說到買魚,他就想到賬戶上的余額,心里哇涼哇涼的。
“哼!這還差不多!”筱白得到滿意的答復,縮回挎包中。
“等等!”
徐紫辛追到門外,從兜里摸出幾張還有些濕潤的鈔票遞給魚樂,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現(xiàn)在我就只有這么多,如果不夠,等我有錢了再給你可以嗎?”
這幾張錢沾著水,帶著腥味,同時也包含著徐紫辛的辛勞。
魚樂很窮,但他知道徐紫辛一家也不容易,因此實在無法接受這些錢,隨即笑道:“報酬您已經(jīng)給過了,這些您留著吧,以后有熟人需要心理咨詢介紹給我就好?!?p> “給過了?”
徐紫辛想了想,忽然明白,所謂的報酬就是昨天給的那兩條魚,想到這,她感動不已,遲遲說不出話來。
“我先回去了,遲點再來接一文去上學?!濒~樂與徐紫辛告別,打開電驢的鎖準備離去。
“等等!”
徐紫辛跑回家中,撈了幾條最大的魚裝入袋子,然后拎出來掛在魚樂的電驢上。
筱白聞到魚腥味,立即探出頭,當看到徐紫辛手里的魚時,興奮地傳音給魚樂:“哇!真是個好女人,要不咱們搬來和她住吧?!?p> 聽到筱白的傳音,魚樂差點氣絕,他想這些魚怎么也值個百八十塊,如果就這樣拿走,徐紫辛一定會虧本,因此連忙婉拒:“大姐,您這是干嘛呀,不用這樣?!?p> “你的大恩大德我無以回報,只能給你這些,你就別推辭了?!毙熳闲翐母狄晃穆牭?,故意壓低聲音。
“壞人!你要是拒絕,我就離家出走,再也不理你了!”筱白眼巴巴地看著那袋魚,仿佛在說:有魚才有貓,沒魚就沒貓。
在徐紫辛地懇求和筱白的威脅下,魚樂只好厚著臉皮收下魚。
晚上。
電視上播著貓片《湯姆和杰瑞》。
筱白坐在沙發(fā)上,捧著貓糧邊吃邊欣賞,很是悠閑。
魚樂則在房中繼續(xù)編寫他的那些心理學文章,并發(fā)表到各大網(wǎng)絡平臺,期望以這種方式提高自己的知名度,然而貶多褒少,舉步維艱。
“風雨中,這點痛算什么......”電話鈴聲響起。
魚樂拿起手機一看,來電的是店鋪房東,頓時心中一緊,踟躕了好一會才接聽電話。
“這么久才接,是不是不想交店租?交不起就別開店,反正你的店也沒生意。”電話那頭,名叫房祖萊的房東當頭一頓奚落。
“房哥,您別生氣,我剛上廁所呢,房租我一定交?!濒~樂欠著房租,理虧,不敢大聲說話。
“一定交是什么時候交,這話我已經(jīng)聽了三個月,當初看你老實才寬限你,你倒好,一拖再拖,這次沒商量,三天之內(nèi)必須交,不交就滾蛋!”房祖萊沒中魚樂的緩兵之計,直接下達最后通牒。
“房哥,再寬限......”
“嘟嘟......”
還沒等魚樂說完,電話已經(jīng)被掛斷,顯然房祖萊不想給魚樂任何商量的機會。
成年人的世界可真不容易,為什么追個夢這么難呢?
魚樂撓著頭,開始懷疑自己當初開這家心里咨詢中心是否正確。
“風雨中,這點痛算什么......”
思緒被手機鈴聲打斷,魚樂拿起手機一看,是徐紫辛的電話,隨即接通。
“大表哥!”電話那頭傳來傅一文親切的喊聲。
魚樂誤以為傅一文在學校又被人欺負了,連忙詢問:“怎么了?是不是在學校被人欺負了?別怕,有大表哥在?!?p> “不是,你知道嗎?今天李小強竟然跟我道歉,還送我許多好吃的零食,全班同學都非常羨慕,而且我用你教我的方法,交到了很多朋友......”傅一文十分興奮,滔滔不絕。
終于成功了嗎?這種闊別已久的成就感真是太美妙了!
魚樂享受著成功帶來的喜悅,方才心中的動搖煙消云散。
二十分鐘后。
“大表哥,你什么時候再來看我?”傅一文問道,言語中顯得十分期待。
面對傅一文的期待,魚樂很想說有空就去,但考慮到徐紫辛孤兒寡母,自己一個單身男人老往他們家跑總歸不太好,遂搪塞道:“最近工作有點忙,可能要忙完這段時間才有空,等有空就去看你,好嗎?”
“這樣?。磕呛冒?.....”傅一文聲音變得有些低沉,顯然有些失落。
“喂?還在嗎?”電話那頭傳來徐紫辛的聲音。
“在,您說吧?!濒~樂回道。
“一文鬧著要跟你通電話,我實在沒辦法,所以才......實在對不起?!毙熳闲吝B連道歉。
“沒事,我還要謝謝一文呢.....”魚樂和徐紫辛攀談了幾句,便掛斷電話。
“壞人!壞人!你快出來!”筱白在客廳叫喊著。
魚樂無奈地撇了撇嘴,走出臥室,教訓道:“別‘壞人,壞人’的叫,要叫魚哥懂嗎?沒大沒小?!?p> 筱白想了想,懂了!于是趴在沙發(fā)上,兩只腳丫子一上一下晃著,做出一副可愛又撩人的姿態(tài),然后舉起手中那袋已被吃空的貓糧,搖了搖,用肉麻的聲音撒嬌道:“魚哥哥——,貓糧沒了,幫我買一袋好嗎?”
這撩人的姿勢,這賣萌的表情,和這酥麻的聲音,什么情況?
魚樂愣在原地咽了咽口水,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道:“你......你吃耗子藥了?”
“你才......”
筱白想反唇相譏,但想想還要求魚樂買貓糧,立即又變回了剛才那可愛的模樣,繼續(xù)撒嬌道:“昨晚有個深夜欄目,說你們男人都喜歡女孩子這樣,所以我就學咯,怎么樣?喜歡嗎?喜歡就送人家一袋貓糧吧?”
嘿!別說,筱白這模樣還真誘人......啊,呸!什么狗屁深夜欄目,教壞我家的貓,有時間必須好好瞧瞧,瞧完再舉報。
面對筱白的賣萌攻勢,魚樂的心里戰(zhàn)線徹底崩潰,心想如果有錢,一定會買十包貓糧砸過去,好好滿足這只干飯貓,然而現(xiàn)實是殘酷的,他沒錢!
雖然魚樂沒說話,但筱白已經(jīng)讀懂了他的心思,下一秒,她從撩人貓變回干飯貓,翻身慵懶地躺在沙發(fā)上,嘴里念叨著:“切!沒錢早說啊,浪費姐的表情,沒用的廢物?!?p> 聞言,魚樂的心情從珠穆朗峰,跌到了馬里亞納海溝,兩行淚水不自覺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