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人小鬼大
鳳鸞宮，君曜坐在桌前幫公良莜處理奏章，而身為公良莜則躺在她身旁，跟他商量攝政王的事。
“師父，你到底應不應嗎？我可是聽見了，那些個對你崇拜到極致的大臣在背后說了，如果這個攝政王封不下去，那就是我心胸狹隘......巴拉巴拉?！?p> 君曜不為所動，默默批閱奏章，是不是摸摸枕在他大腿上、不怎么老實的小腦袋。
“躺好，別亂動?！?p> 公良莜無語，想要起來，卻被按住了：“再動就自己批。”
“......”
公良莜慫了，實在是批閱奏折這種事，很費腦子，累得慌。
可每次看著君曜處理這些，好像很輕松，得心應手的樣子，也是叫公良莜羨慕不已。
“殿下，禮部尚書薛大人在宮外求見，說是北雍來使之事想請殿下定奪?！?p> 公良莜聞言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妝發(fā)，看了一眼君曜，那人正在全神貫注地批閱奏章，像是沒聽見內(nèi)侍的稟報一樣。
“丞相大人呢？”
“回殿下，丞相大人和翰林院正此時應該在翰林院，商議人才選拔的對策?！眱?nèi)侍恭敬應聲。
公良莜點頭，對內(nèi)侍吩咐：“既如此，就讓薛大人去翰林院。對了，無竟你再去一趟戶部，請梁大人也一起去?！?p> “是！”無竟應聲退下。
君曜這才側頭，看著公良莜，面帶微笑，似是對她方才的表現(xiàn)很是滿意。
“師父，你笑話我。”
君曜唇角微勾，長臂一撈，將她攔在身邊，挑眉問她：“讓梁居實去翰林院，莜兒想做什么？”
公良莜嘻嘻一笑：“溫玉臣民不富裕，但北雍富庶啊。他們這個時候派使臣，無非就是想跟咱們換襄渠。城池呢肯定是不能換的，但是做點生意，還是可以商量的嘛。所以，總要有個算賬的，梁居實最是精打細算，再合適不過了。”
君曜似是早就料到她的想法，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人小鬼大。北雍使者胡遲雖不懂做生意的門道，可他帶了瞿銀。論精打細算，此人不輸梁居實?！?p> 公良莜在他腰間擰了一把，不滿地抱怨：“我都快三十歲了，哪里小了？還有，你是我的人，怎么聽著，胳膊肘往外拐呢?！?p> 君曜輕笑，瞥了她胸口一眼，意味深長地說：“嗯，長大了，確實不小了?！?p> 接觸到他的視線，公良莜瞬間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俏臉爆紅，惡狠狠地瞪了君曜一眼，一溜煙跑沒影了。
大老遠還能聽到君曜愉悅的笑聲，公良莜沒出息的紅了臉。低頭看看自己胸前，總覺得跟很多同齡的女子差了很大一個高度。
公良莜苦惱自己發(fā)育的問題，因此當老丞相看到一臉愁容的殿下，頓時心里咯噔一聲。
“殿下，老臣瞧您愁眉不展，可是北雍來使，有搞出什么幺蛾子了？”
公良莜這才回神，看了老人機一眼，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笑說：“人還沒到，尚且不知?！?p> 話音剛落，梁居實從門外進來了，恭敬一禮：“微臣參見殿下！”
“梁大人免禮?！?p> 梁居實起身，對著丞相和幾位同僚行禮問好。
“幾位大人快請坐，陛下不在，不必拘謹。今天呢，主要是商議如何安置北雍來使一事?！?p> 薛守禮接著說：“溫玉復國一來，這是北雍第一次來訪。臣想的是，如今咱們溫玉同他們北雍并駕齊驅，不宜再按舊制接待?！?p> 丞相稍作沉吟，回憶說道：“先帝那時候，每逢北雍來使，他們的吃穿住行，都會有諸多讓先帝頭痛的要求?？扇缃裨蹅儨赜駝輳?，確實不宜嬌慣外使?！?p> 頓了頓，丞相說：“依老臣的意思，讓他們?nèi)ンA館。既符合北雍的習慣，也顯得咱們溫玉大度?！?p> 薛守禮也點頭附和：“臣也是這個想法。接待的官員，也不必大張旗鼓，就讓鴻臚寺主持就足夠。只是，眼下鴻臚寺內(nèi)找不出個合適的人選，很是棘手?！?p> “這，還真是個問題?！?p> 丞相也開始思考了，畢竟鴻臚寺的主要官員，跟著崔英胡鬧，早就被處死了，現(xiàn)在鴻臚寺的主要官員，尚且空缺。
“微臣倒是有一人選。”
“梁大人但說無妨。”公良莜示意他舉薦。
“是。太常寺卿吳光宜?！绷壕訉嵰欢Y，不卑不亢地說出了他認為的人才。
頓了頓，他解釋道：“吳光宜雖年輕，但吳老在三司任職半生，對這些事的分寸，有絕對的把握?！?p> 薛守禮猶豫：“這樣，算是降職，吳家怕是會寒心?！?p> 丞相笑說：“如果吳光宜有能力，此次接待外使，何嘗不是對他的一次鍛煉呢。相信吳老一定能體會其中的道理，也會感念殿下給他們吳家這個機會的?！?p> “丞相大人所言不錯，溫玉日益強盛，急需有用之才。凡有能力者，也需在務實中方能體現(xiàn)他的才能，加官進爵也能服眾?！?p> “殿下英明，臣這就去辦?！?p> 薛守禮松了一口氣，也明白了自家殿下的意思，只要這次接待北雍使臣的事做好了，賞賜必然不菲。
如此一來，吳家不僅不推辭，還會盡全力做到最好。
薛守禮走了，公良莜暫時壓下了丞相想要談科舉會考的事，直接讓梁居實算了一筆賬。
“每年從溫玉流出的玉石有多少？遠的不提，就拿這兩年來算吧?！?p> 梁居實身為戶部尚書，對這些都記得很清楚，他答：“回殿下，只算當年開采的玉石，每年能流出兩百石有余。加上陳年珍稀玉石，要高達五百石之多?！?p> “嗯，那你幫我算一算。咱們這么多玉石，一年能賺多少錢？”
對于梁居實而言，這些不需要算的。畢竟溫玉最主要的經(jīng)濟來源，就是靠玉石買賣。
所以，對公良莜的問題，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地給出了答案。
“就算是所有商賈精打細算，一年到頭的收入加起來，也不過千兩?！?p> 公良莜詫異：“這么少？北雍隨便一件玉質首飾，也要數(shù)兩白銀，再貴重一點，百兩也是有可能的?！?p> “殿下有所不知，因為咱們玉石產(chǎn)量過剩，導致咱們自己的商人對玉石看得并不貴重。加之一些奸商為了牟利，不惜將行業(yè)的價格拉跨，實在讓人痛心。這還不算，他們自己把價格降低了，采玉工人就賺的更少了。辛辛苦苦一整年，到頭來連一件像樣的衣裳也買不起。”梁居實說的痛心疾首，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想要做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