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天開始,同學們便發(fā)現(xiàn),兩三天不見,以前的小透明、邊緣人李從佑。
現(xiàn)在完全變了一個人。
眼神明亮,氣勢昂揚,感覺走路都帶風。
雖然還是獨來獨往,但那張苦大仇深的臉不見了。臉上時不時的揚著笑意。
變化之大,讓同學們頻頻注視。
“嘿嘿!你們說,李從佑像不像丑小鴨變白天鵝了?”
“什么呀?人家是青蛙變王子?!?p> “哈哈哈哈哈……”
中學校園,已經(jīng)不是處江湖之遠了,她就是江湖。雖然看似平靜,卻總是在無聲處釀風波。
“李從佑,李從佑……”
“?。⒗蠋?。”
李從佑回過神來,訕訕的回應。
“出來一下?!?p> “哦!”
走廊的盡頭,劉老師壓著聲音,嚴肅的對李從佑說道:“本學期你各科成績都有所下降,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劉老師名叫劉玉淑,是李從佑班上的輔導員。
二十五六的年紀,從事教學生涯三年。
或許是劉老師年紀還輕,她是李從佑所見過的老師中,最有責任感,對學生也相對公平的老師。
劉老師看著李從佑,心里一陣嘆息,她了解這個學生的情況。
從小就沒了父母,是跟著舅舅長大的。性子孤僻,從不與人交往。本來成績一直挺好,可在這學期,卻大幅度下降。
劉老師語重心長的道:“如果繼續(xù)這樣下去,你能通過會考嗎?你想過你的將來嗎?”
劉老師教訓學生,又顧著學生的自尊心。既嚴厲,又溫和。既關(guān)心,又不放縱。
是個好老師!
李從佑垂著頭,眼神正好落在劉老師胸口,那噴薄的氣勢,讓李從佑一陣口干唇燥,趕緊偏過頭去。
劉老師見李從佑垂頭不語,以為他心里也不好受。便不忍心再多說,拍了拍他肩膀,說了聲:“加油吧!”
回到教室,劉老師對全體學生說道:“同學們,本年級的課程已經(jīng)全部結(jié)束,接下來就是明天的典禮?!?p> 校里有一項非常重要的活動,為那些即將踏入大學校門的預科生舉辦的畢業(yè)典禮。
為了增強他們對母校的歸屬感,讓他們不要前腳踏出校門,轉(zhuǎn)身就罵娘。所以每年的畢業(yè)典禮,都舉辦的十分隆重。
除了校領導、校董會列席外,學校還邀請了歷屆有成就、有社會地位的校友參加。
每個班都得出節(jié)目,還必須精彩。
“韓雨琦,鋼琴獨奏;黃濤、任海、李子勝……男生合唱;等下我們就去大禮堂,接著排練,請大家認真對待?!?p> 晚上,李從佑在宿舍里開始打包自己的物品,只需在明天的典禮湊個熱鬧,就將迎來漫長又短暫的暑假。
室友們相互打鬧,而李從佑獨自整理東西,獨來獨往這么久,也不能貿(mào)貿(mào)然的作出改變。
偶然間聽到一個叫李子勝的嘴里說出:劉老師……劉玉淑……要讓她下不來臺,這樣的的話語。
宿舍六個人,除了李從佑,其他人紛紛附和,說到得意處,一陣刺耳的奸笑聲仿佛夜梟嘶鳴。
李從佑搖搖頭,很顯然,有一場針對劉老師的陰謀正在醞釀。
次日,上午九點,畢業(yè)典禮隆重開幕。
臺下濟濟一堂,第一排坐的是歷屆校友、校董會成員、以及校領導。
他們身后是滿滿當當?shù)膶W生。
校長一番語重心長、激情澎湃的演講之后,將預科生請到臺上。
校長情真意切的勉勵他們:“不忘初心,方得始終,牢記使命,砥礪前行?。?!”
學生們熱淚盈眶的感謝了母校的栽培,然后依依不舍的離開了舞臺。
一陣又一陣激烈的掌聲之后,開始了典禮的重頭戲。
那就是師生們精心準備的精彩節(jié)目。
獨唱、合唱、舞蹈、樂器演奏等。
即將輪到李從佑他們班級時,身為輔導員的劉老師起身招呼參演者,“韓雨琦,黃濤,李子勝……你們跟我去后臺準備?!?p> 韓雨琦聞言站了起來,她一襲修身粉色禮服、長發(fā)披肩,戴著一件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鉆石項鏈。原本青澀的少女不經(jīng)意間透出一絲絕美的風情。
李從佑目不斜視,他這會還在想著,那李子勝等人到底有什么陰謀?
韓雨琦起身后,淡然的迎接著周圍的各色目光。男生的欣賞和覬覦、女生的嫉妒和敵視,而從小就在贊美聲中長大的韓雨琦,對這些皆坦然面對、淡定自若。
她眼神掃過李從佑,卻發(fā)現(xiàn)他仿佛神游天外,根本沒看過自己一眼。
韓雨琦美好的心情為之一窒,深深看了他一眼。
這時,身為合唱組一員的李子勝,滿臉痛苦的對劉玉淑道:“對不起劉老師,我們昨天晚上感冒了,嗓子疼,唱不了了……”
“是啊劉老師,你讓別人上吧……”
劉玉淑心里一沉,看其他合唱組成員整齊劃一的點頭附和李子勝,而班里多數(shù)學生都是幸災樂禍的表情。她哪里還不知道,這是被自己的學生給恨上了,故意在今天發(fā)難。
劉玉淑只覺得心寒,錐心刺骨的疼,自己對學生付出了全部心血,換來的卻是這樣的回報。
劉玉淑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咬緊牙關(guān)不讓眼淚流出來,強撐著往后臺走去。
韓雨琦遲疑了一下,還是跟在了劉玉淑身后,她為今天的演出,準備了很久。。
李從佑沉著臉,看了同學們一眼,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此情此景。
與當下多數(shù)得過且過、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老師不同,劉老師有責任心,對學生較為嚴厲。
如此,卻引起了學生們的不滿。
“活該,誰讓她平時什么都管?我逃課怎么了?我上課睡覺怎么了?”
“嘿嘿!等下主持人報幕的時候,看她怎么下臺?!?p> 看著這些自以為干了件大事,得意洋洋的嘴臉,李從佑再也忍不住,對劉玉淑喊道:“劉老師,我想上臺唱首歌。”
也不管此刻渾渾噩噩的劉玉淑有沒有答應,他便跟在了劉玉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