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
徽府地域上的一些商旅,往來于江南,做著私鹽、茶葉,乃至票號等萬金油的生意,漸漸,隨著財富的急速積累,便出現(xiàn)了許多名震一時的豪強。
有了錢,有了權(quán)勢,那些豪強貴族的欲望,也隨之與日俱增,不久以后,他們在江南揚州那里,開始大肆修建私人庭院,供自己取樂。
而有亭臺樓閣、山石流水的廣闊大院,他們的窮奢極欲之心,燒得更旺了。
于是乎,揚州的煙花之地,成了他們獵美消遣的好去處。
也正是有無數(shù)腰纏萬貫的顧客,對美貌女子,趨之若鶩,終是使得那些歌坊、青樓的老板及其仰仗的勢力,動了一點歪心。
他們遣派心腹之人,于江南各窮困之地,四下以低價,搜刮姿色不錯的幼女,待帶回揚州后,便重金娉請樂師、先生等,授予其才藝。
約莫等幼女在青樓里被培養(yǎng)長到十六七左右,屆時,她們便是青樓老板及其幕后之人的搖錢樹。
當然,一些極具才藝且樣貌出挑的,賣價也會更高,甚至還會被人買去,專門送與他人,以此作為賄賂之物或是謝禮等。
令人尋味的是,或許,這些命運悲苦的女子,與尋常那種販夫走卒都可染指的風塵紅顏,有所不同,或許,是因為其他緣由,青樓老板們將她們,稱之為——瘦馬。
因為,起初是揚州的瘦馬行業(yè)最為繁榮,繼而,那行當里,都叫為——揚州瘦馬。
雖說,朝代有更迭,但人的窮奢極欲之心,不會隨之消亡,甚至會雖另一個盛世的誕生,而又一次熊熊燃燒。
故而,于當下漢玄帝國姜玄這一時期,瘦馬行當,依舊存在著,揚州也依舊是那行當,最為繁華的地域。
而《百花群芳閣》的那位,也正是當下時期,其中的翹楚存在!
……
在此時。
那紫髯大漢正一路向《百花群芳閣》所在的洛陽城最繁華地段——莫歸街,駕馬狂奔,而于《百花群芳閣》牌樓上,一甚為寬敞且極致精美的女子閨房內(nèi),有一身穿極為裸露的艷紅舞衣、頭戴金翅鳳釵、妝容精致的絕妙倩影,不顧小巧金蓮裸著,也絲毫不理睬,那修長玉腿已外露根末兒,致使大片的雪白光色,全然顯露,而卻在斜靠在屏風后的軟塌上,眸中帶苦地把玩著手中青瓷酒杯。
或許,心中越想越苦,絲絲縷縷地黯然嘆息,有徐徐傳出屏風之外。
只不過,那聲,十分的酥軟,又更令人心生憐愛。
“四爺?呵呵呵……周娥皇啊,周娥皇,你在他眼里還是一個可以隨時用來達成他目的的棋子,一個……下賤的揚州瘦馬,一個純粹那肉體去取樂那些臭男人的妓女……”
“呵呵,世事也難料……三年前給你做小,你卻想把我送給你老頭子,現(xiàn)在,又令我去誘殺一個十歲大的小孩……四爺,你的心,太狠了,狠地讓我都恨你……”
……
正當,那女子發(fā)泄著心中悲苦,疾如風火的紫髯大漢,終于在《百花群芳閣》前的下馬石,下了馬,直進了掛滿紅紗燈籠的牌樓內(nèi)。
隨后,他進去,在樓內(nèi)忙地不停的龜公便瞧見了,立時拋下了手中的活兒,熱情地迎面走向了他。
那龜公約四十左右,臉上雖有些氣虛之色,卻也算干凈,瞧著神色焦急的紫髯大漢,連忙彎腰,說了句。
“年爺兒,您來了,樓上那位及隨行車駕還都在等著您,請您隨我來!”
“好,有勞了!”
別人不曉得,紫髯大漢可清楚這《百花群芳閣》是誰的產(chǎn)業(yè),絲毫沒擺架子,甚至還在謙恭地拱手回禮之后,才由那龜公領(lǐng)著,直上了六樓《醉夢軒》。
約莫一小會兒過去,《醉夢軒》那油松木紅門,被龜公輕輕扣響了。
“噹噹噹!”
聲音不大,卻也清脆,房內(nèi)屏風后那紅妝女子,清晰聽見了,隨之,也回神過來,暗自喃喃道。
“終于來了,但你不該來,既然來了,反正今夜之后,天大地大,卻也無我半點容身之處,唉,那你就死在我這床榻之上吧!”
“呵,聽聞你樣貌是四爺他們諸多兄弟中最俊秀的一個,資質(zhì)才學也是最出眾的一個,我這一揚州瘦馬出身的風塵女子,一身清白及性命,皆葬送于你手,不算我白活;而你雖被我害死,但也算牡丹花下死,風流了一把,也不枉白活一世……”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你與我,都是苦命的!”
“四爺,這是我最后為你做的事情,但也是我對你的報復(fù),曾經(jīng)你唾手可得的身子,我有權(quán)利送給別人!”
“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我要你親兄弟,你做夢都想除掉的死對頭,臨死之際,綠了你!”
“莫怪我……是你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