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都不是好東西
一道尖銳的慘叫聲刺破了寧靜的黑夜。
村民們都聽了出來，那是牛二娃的叫聲，充滿了恐懼和慌亂，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東西。
“二娃？”
“出事了！二娃出事了！”
“莫不是惡鬼又出來害人了？”
“那惡鬼才害死了二娃他爹，現(xiàn)在又來害二娃了，這是要絕牛家的戶?。 ?p> “快去救人！大家伙一起去！”
“聽說鬼怕黑狗血，把狗血也帶上！”
村民們舉著火把，一窩蜂地朝著二娃家里趕去。人多膽子大，陽氣也旺盛，就不信那惡鬼還敢害人。
某地，盤膝打坐的袁宇緩緩睜開了雙眼，冷冷笑道：“嘿嘿，自古套路得人心啊。”
........
村民們一起沖進(jìn)牛二娃的院子，本以為見到的又是一具凄慘的尸體，但沒料到牛二娃不僅沒死，連那只惡鬼也被抓住了。
那惡鬼被一條繩索捆住，五花大綁地躺在地上，身體明滅不定，一會(huì)兒變得透明，一會(huì)兒又變得清晰。
繩子的另一頭在一名黑衣黑帽修士的手里，村民們看他這幅打扮，再看著那只被捉住的惡鬼，還以為看到了夜叉。
“吾乃玉蟾真人座下弟子，奉命前來捉拿惡鬼！”
黑袍修士掃視眾人，語氣高高在上地說道，“惡鬼已經(jīng)伏誅，吾等凡人不必再擔(dān)心。”
村民們一片嘩然。
“玉蟾真人？可是那玉蟾派？”有人問。
黑袍修士傲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玉蟾真人在上，感知到此地有人祈愿，特低派我來誅殺妖邪！”
“是這樣嗎？可是我們沒有向玉蟾真人祈愿啊?！?p> “我還以為是楓靈真人顯靈了呢?！?p> “是誰向玉蟾真人祈愿了？”
眾人面面相覷。
這時(shí)一身虛汗的牛二娃竄出來，激動(dòng)高喊道：“是我，是我向玉蟾真人祈愿了！”
“二娃？”
村長一臉憤怒地指著牛二娃，“誰讓你向玉蟾真人祈愿的？那玉蟾派可是魔.....”
魔教二字沒能說出口，村長忌憚地看了黑袍修士一眼，繼續(xù)斥責(zé)牛二娃，“我們大興村世代供奉楓靈真人，是楓靈宗最忠誠的信徒，你居然背棄信仰，去找玉蟾派祈愿？！牛二娃，還不快去祠堂，向楓靈真人請(qǐng)罪！”
“我不去！”
牛二娃粗著脖子，固執(zhí)地吼道：“我供奉楓靈真人這么多年，但是楓靈真人何曾真正顯靈過？惡鬼害我父親，楓靈真人可曾為我報(bào)仇？
你們站著說話不腰疼，若不是我棄暗投明，向玉蟾真人祈愿，今晚我已經(jīng)被惡鬼害死了！
是玉蟾真人的弟子救了我，而不是楓靈宗！”
“胡說八道！那玉蟾派可是魔教！”村長腦袋一熱，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但剛一說完就后悔了，現(xiàn)場(chǎng)還有玉蟾派修士在呢.....
他弱弱地瞥了黑袍修士一眼，只見人家不僅沒有因?yàn)椤澳Ы獭倍侄鴳嵟?，反而言之鑿鑿地解釋道：“何為正？何為魔？魔教只是楓靈宗故意貶低我玉蟾派的說辭，是污蔑！
我玉蟾派從來都是一心為民，為了福澤百姓四處積善行德，不圖任何回報(bào)。
而楓靈宗身為國教，不僅沒有造福蒼生，反而尸位素餐，同趙國皇室同流合污，欺壓黎民百姓！
官府貪污腐敗，濫用民力，橫征暴斂，百姓徭役賦稅負(fù)擔(dān)嚴(yán)重，民不聊生。楓靈宗享受百姓供奉，但卻坐視不管，還伙同趙國官府鎮(zhèn)壓無辜百姓。這次惡鬼橫行，你們可曾看到楓靈真人顯靈嗎？
他們根本不會(huì)關(guān)心你們的生死，只有我們玉蟾派，一聽到有人祈愿，就立馬趕過來幫助百姓。
現(xiàn)在我倒要問問你們，究竟何為正，何為魔？”
黑袍修士冷眼掃過眾人，目光所過之處，無人不低頭，“你們都記住了，幫助你們的不是楓靈宗，而是玉蟾派！
言盡于此！如果你們還執(zhí)迷不悟繼續(xù)供奉楓靈宗，別怪危難時(shí)無人來幫助你們！”
說完，黑袍修士大袖一揮，卷著惡鬼離開了此地。
牛二娃走到村長面前，冷哼道：“村長，不管你怎么說，反正我已經(jīng)決定了，以后供奉玉蟾派，絕不踏入楓靈宗祠堂半步！”
村長看著牛二娃堅(jiān)決的目光，暗暗嘆了口氣，卻是沒有出言勸阻了。
回頭一看，眾村民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半晌后，一人猶豫著開口：“村長，要不咱們改供奉玉蟾派吧？”
“是啊，管它什么魔教正派，誰幫我們，我們就供奉誰?！?p> “楓靈真人已經(jīng)不顯靈了，咱們祈愿這么久，都沒人來，二娃剛祈愿，就有玉蟾派的真人現(xiàn)身做法，這不快多了？”
“不行！”
村長搖搖頭，“不管怎么說，現(xiàn)在楓靈宗才是國教，我們?nèi)羰枪┓钣耋概?，那就是異教徒，?huì)被官兵抓進(jìn)大牢。”
牛二娃不屑道：“我在家里供奉，誰知道？”
“二娃，你要供奉玉蟾真人，我不阻攔，但你切勿四處招搖?！?p> “哼！我才不怕！”
牛二娃氣呼呼地推開村長，走進(jìn)家里，把玉蟾子的畫像拿出來，掛在外面，大聲對(duì)眾人宣布：
“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是玉蟾派最忠誠的教徒！”
.......
大槐樹上，袁宇立于槐陰的旁邊，目光從牛二娃家的方向收回，拍手稱道：“好戲?。≌媸且怀鼍实暮脩?！這演技比我也不遑多讓了?！?p> “虧你還笑得出來，人家都在挖你們楓靈宗的墻角了?！?p> 槐陰撇撇嘴，“等到整個(gè)大興村都成為玉蟾派的教徒，我看你怎么辦?！?p> 袁宇笑容不減，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惡鬼是玉蟾派修士放出來的？”
“哼。”槐陰雙手抱胸，傲嬌地白了袁宇一眼。
“上次那只豬妖，也是玉蟾派帶來的吧？”
“你還不算笨嘛?！?p> “多謝美女夸獎(jiǎng)?！?p> 袁宇呵呵一笑，接著問，“既然你早就知道，為什么不幫村民除害？”
“我為什么要幫？”
“你不是自詡為大興村的守護(hù)神嘛。”
“但我更想看到楓靈宗吃癟?！?p> “呃....”
“我巴不得他們?nèi)脊┓钣耋概?，斷了你們楓靈宗的愿力！”
槐陰臉上帶著報(bào)復(fù)性的冷笑，咬著牙道，“沒聽見那人說嗎？你們楓靈宗十惡不赦，伙同趙國官府欺壓百姓，早就該有人出來收拾你們了。”
槐樹下，柳暮秋聽著二人的拌嘴，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就是你討厭楓靈宗的原因嗎？”
她抬頭看著槐陰，喃喃道，“我以前一直在宗門內(nèi)修煉，很少外出，不是很清楚這些，但我知道玉蟾派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故意放鬼出來害人，然后又親自救人...哼！自欺欺人罷了！”
“你們都不什么好東西，”
槐陰冷哼一聲，美眸鎖定袁宇：“尤其是你！”
怎么又扯到我頭上來了？袁宇嘴角一抽，有些無語，好在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身為陽光男孩，順風(fēng)被對(duì)手罵，逆風(fēng)被對(duì)手和隊(duì)友一起罵，每一場(chǎng)都是1V9，走到哪兒都是孤獨(dú)的存在。
槐陰見得袁宇沉默，露出得意的笑容，“怎么不說話了？不知道怎么辦了是吧？給你個(gè)提議，趁著那家伙還沒走遠(yuǎn)，還能追上去把他殺了?！?p> “要是殺了他有用，剛才在村子里我就讓師姐動(dòng)手了。殺人可以，但不能誅心。”
一想起牛二娃耿直的模樣，袁宇就蛋疼地想抽煙，但那東西在這個(gè)世界可沒有，只能折了一段樹枝叼在嘴里，淡淡道：“放心吧，他還會(huì)回來的。
不就是請(qǐng)演員嗎？
他會(huì)請(qǐng)，難道我不會(huì)請(qǐng)？”
玩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我陽光男孩還沒怕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