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偶遇
約翰來到的這間酒吧叫蠻牛酒吧，招牌和設(shè)備看上去都比較陳舊，但酒吧的人數(shù)并不少，這里的人包括牛仔，亡命徒，工人。形形色色。
約翰一個人叫了三份持續(xù)的吃著，夜色也逐漸暗淡下來，酒吧的嘈雜聲也開始多了起來，約翰拿起肖恩幫的信息查看，十幾個十惡不赦的家伙在熊爪領(lǐng)地盤踞，打劫路過的商團(tuán)或者走私犯，有時候也會主動前去打家劫舍。資料中只有肖恩一個人的畫像，一個三十余歲的壯年男人，帶著一頂牛仔帽，樣貌粗獷，資料中特意說到他的脖子和手背有著骷髏刺青。
“一杯啤酒?！?p> 一道聲音引起了約翰的注意，約翰朝著那道聲音的主人看去，從他的背影看去大概182左右，身材壯碩，穿著一件黃色的帆布外套，帶著一頂陳舊的牛仔帽，穿著一件藍(lán)色的牛仔褲。和四周的牛仔們并無區(qū)別，如果不是那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約翰也不會注意到他。
約翰收起資料，像那個男人走去。
“嗨，朋友，介意我請你喝一杯嘛？”約翰在他身邊側(cè)身問道。
那人看了約翰倆眼“我認(rèn)識你？”他有一張很滄桑的臉，一雙藍(lán)色的眼睛，五官也很男人。他看上去很像一頭隨時都會發(fā)怒的雄獅。
“不?！奔s翰笑著說到。
“那么我看上去像是對你感興趣的人？”
“不，你看上去很正常，我也很正常?！?p> “那你腦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因為你和我一個朋友很像，可以說連說話都很像，但他去世很久了，估計有一年多了，我經(jīng)常想起他。拜托，就當(dāng)聽我嘮叨一陣子，酒保，來一瓶上好的威士忌。我要和我的朋友好好聊聊?！奔s翰對著酒保說到。
“好吧，你看上去的確需要聊聊?！蹦腥它c點頭，也不知是看在了酒的面子上還是真的想聽約翰嘮叨那個和他很像的朋友。
“約翰.威克”約翰伸出了手。
“亞瑟.摩根。”
“就像我說的他是一個我很好的朋友，他教會了我怎么開槍，怎么騎馬，怎么在這個西部生存?！奔s翰為亞瑟到了一杯，有給自己到了一杯然后對著亞瑟說到。
“他更像是你的導(dǎo)師。”亞瑟喝了一口威士忌后說道。
“對，對，某種程度上來說的確是，他最后感染了肺癌，還被他的朋友出賣，就連他最信任的伙伴也拋棄了他?！?p> “那真不幸?！眮喩f到。
“也不必為他感到不幸，他本就是個亡命徒，他手上的鮮血并不少，他不冤。”約翰接著為倆人倒酒“只是他的逝去還是讓我有些難過?！?p> “我也是個亡命徒?！眮喩c頭表示贊同因為他自己手上的鮮血也并不比誰少。
“所以你才讓我感覺和他那么像?！奔s翰看著亞瑟藍(lán)色的眼睛說到。
“和很多西部亡命徒一樣，他是一個幫派的成員，他還是核心成員，他還是幫里公認(rèn)的神槍手，幫派里的很多大事都會找到他，甚至很多小事也會找到他，但他并沒有抱怨什么，反而把事情做得很好。”約翰一邊給亞瑟倒酒一邊訴說著這位老朋友的事情。
“他就像幫派的保姆一樣照顧著所有人，但他樂此不疲?！?p> “那他一定在幫派很受尊重?！眮喩c頭說到，他似乎有點感同身受。
“對的，他的確很受尊重，其實他為人還是挺善良的，但他從小就跟在幫派老大的身邊，他習(xí)慣了對老大的言聽計從，他很聰明但他從來不會質(zhì)疑他的老大的命令，也不會考慮這樣做會對幫派造成什么后果，因為他覺得他聽命令就是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給老大去想，他相信他的老大不會錯的?！奔s翰說完就又喝了一杯，這瓶價值60美金威士忌的確很棒，這家酒吧沒有買假酒。
“如果他的老大很聰明那么的確沒有任何問題?！眮喩趾攘艘槐惺苤@酒的香醇，對于約翰的事情顯得不太上心。
“對，你說的沒錯亞瑟，他老大很聰明他會處理好每一次突發(fā)事情，他牢牢的把所有人團(tuán)結(jié)在一起。幫派里的所有人都信任他，把他尊為導(dǎo)師?！奔s翰繼續(xù)給亞瑟倒酒。
“但我的朋友忘了，無論他承不承認(rèn)，西部這個野蠻的世界正逐漸被文明所替代，他們正在被逐漸淘汰，或許他意識到了這一點，或許沒有，我并不清楚他當(dāng)時的情況?！?p> “我同意你的說法，我們這種亡命徒正在被淘汰，這個世界會逐漸拋棄我們，任何一個聰明一點的人都會意識到這件事，這是沒辦法改變的事情。”亞瑟聽到這就變得贊同起來，他知道約翰說的很對，但他們這種亡命徒能做什么呢？
“是的，他的老大也知道，于是老大決定讓他們干最后一票，他們正在謀劃的時候我的朋友很不幸的感染肺癌，很嚴(yán)重，于是他開始變得虛弱，也開始發(fā)覺其實一開始如果不選擇做惡人或者早點退出的話，他或許能活下來，但人生是不能重來的?！奔s翰溫和的語氣讓人感覺他的確在回憶。
“我猜他們肯定沒有成功?！眮喩肫鹆藥团勺罱那闆r差不多也是如此，幫里的何西阿和達(dá)奇也在謀劃最后一票。但很多幫派這些年都是如此，不只是他們，所以亞瑟并沒有多想。
“的確，他們并沒成功，就像很多很多西部的幫派一樣。他們死了很多人?！奔s翰繼續(xù)為亞瑟倒酒。
“于是他們的老大帶著他們逃到了新的地方，但在他們新的地方開始過得安逸一陣子之后，他們的老大又有了一個新的目標(biāo)，或者說計劃。老大告訴他們只要干完這一票他們能洗手不干了。”
“然后又失敗了？”亞瑟覺得這個故事很諷刺，也很真實。
“對的，有人出賣了他們，他們又死了幾個人。”約翰笑著說到“最后的最后，他臨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的最后一票永遠(yuǎn)不會成功，因為他發(fā)現(xiàn)老大不希望他們退出這個幫派，也不希望他們退出這個野蠻的世界。所以他們的最后一票永遠(yuǎn)不會成功。但他知道的時候已經(jīng)太晚了，他很虛弱，他拯救不了任何一個幫派里他喜歡和喜歡他的人，他只能看著老大帶著他們一次次的沖向死亡?！奔s翰感嘆道。
“他們的老大出賣了他們？為什么？就算不想讓他們退出也不必出賣他們?！眮喩懿唤?，神情也開始變得有點沉默。
“我也不知道，直到有一個監(jiān)獄的朋友跟我講了一個故事，我才了解為什么，你想聽嗎？”約翰看著亞瑟說到。
“為什么不呢？我的酒還沒有喝完呢?！被蛟S是他太久沒有聽別人的故事了，還是一個和他很像的人的故事，也或許是酒精的作用讓他變得有些多愁善感，而且亞瑟也的確想知道為什么。
“我的朋友是個監(jiān)獄的警察，他就負(fù)責(zé)照看那些犯了事情的人，其中有一個人犯了很嚴(yán)重的罪，但這些罪證又不足以讓他被判處絞刑，他17歲進(jìn)了監(jiān)獄，他在監(jiān)獄里做了整整55年的牢。他以為他會死在監(jiān)獄里，但有一天監(jiān)獄長把他叫了過去告訴他，他明天就可以出獄了。”
“那他一定很開心?！眮喩牶蟛淮_定的判斷道。
“不，他很沉默，比平時還要沉默，第二天他就出獄了，可在第三天夜里他又進(jìn)來了，罪名是持槍殺害了一家三口?！奔s翰喝下一杯酒后說到“亞瑟你知道為什么嗎？”
“我不知道或許他們有仇？”亞瑟不確定的說到。
“不，他并不認(rèn)識那一家三口?！奔s翰看著亞瑟的藍(lán)色眼睛說到。
“或許他想搶點錢？”酒精的作用讓亞瑟的腦子反應(yīng)變慢，所以他現(xiàn)在有點不理解。
“也不是?！奔s翰搖搖頭接著說到“因為他想回到監(jiān)獄中去?！?p> “為什么？他做壞腦子了？誰都知道監(jiān)獄隨時都會被欺負(fù)，為什么？”亞瑟疑惑不解。
“因為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監(jiān)獄中的生活，他習(xí)慣那種整日被獄警欺負(fù)的日子，他不習(xí)慣外面的文明世界。所以他要回到他熟悉的世界中去，他要回到監(jiān)獄，他不想離開他熟悉的世界?！奔s翰繼續(xù)說到。
“我不明白?！眮喩碱^緊皺，但依舊不太認(rèn)同。
“亞瑟，幫派的老大他不希望回到文明世界之中，他希望永遠(yuǎn)待在蠻荒的西部，而不是退休回到文明世界。只要幫派還在，那么他就能繼續(xù)做他世界的幫派老大。因為一旦退休他就成了一個整日只會耕種的老頭，每天挑著馬糞，擠著牛奶，過著平靜的生活，不，他永遠(yuǎn)不會這樣子，所以他們的最后一票永遠(yuǎn)不會成功?！奔s翰說完后就像停了下來。
“你的朋友真不幸，如果他還活著我還真想認(rèn)識認(rèn)識他。”亞瑟聽完之后沉默了好一陣子。
“他們的幫派最后怎么樣了？”
“死了，基本全都死了，只有幾個也都逃到了國外?！奔s翰喝了最后一杯“雖然他滿手鮮血，他殺了很多人，但他終究是我的朋友。我不經(jīng)常提起他，但我經(jīng)常想念他?！?p> “他有你這樣一個朋友也是他的幸運(yùn)?！眮喩e杯對著約翰說。
“呵呵，或許吧，我真希望他能多想想，如果他多想一想也許所有人的結(jié)局也不會這樣，他最后甚至救不了幫派里的任何一個人。”約翰繼續(xù)為著倆人倒酒。
“他不會做的更好，如果是我也一樣做不了太多?！眮喩殖聊艘粫?。
接著約翰再次倒?jié)M了雙方的酒杯“亞瑟，謝謝你。謝謝你聽我嘮叨。我要走了，明天還有事情要做?！?p> “約翰，也謝謝你今晚給我講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故事?！眮喩e杯而后雙方一干而盡。
“亞瑟，希望以后還能遇見你，再見?！敝蠹s翰就去酒吧結(jié)了賬。接著就趕往他的旅店而去。
亞瑟在約翰走后搖了搖他有點暈眩的腦袋，接著拿出日記和鉛筆開始畫了起來，不一會兒約翰的人就栩栩如生的出現(xiàn)了日記中，與其出現(xiàn)的還有一座監(jiān)獄和一個走出監(jiān)獄的老人。
亞瑟在上面寫道“今晚在酒吧遇見了一個人，他說我很像他的朋友，還和我說了他的故事，一個悲慘的故事，我感覺這個故事似乎在暗示著什么，但我暫時還不知道。這個人他告訴我他叫約翰.威克?！?p> 接著亞瑟就收起了日記，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腦袋接著就離開了這家酒吧，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