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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諸天當體驗員

第五十九章 斬鬼者與鬼

我在諸天當體驗員 海盜四十二 2666 2021-08-01 23:23:18

  勇馬次郎感覺劉氏醫(yī)館前面的那個男人很奇怪。

  彳亍、猶豫,想敲門又遲疑。

  “喂!你的,在干什么?”

  “啊,東瀛先生您好!我是隔壁弄的,來請白護士到家里吃飯?!?p>  “白護士?為什么不邀請劉醫(yī)生?”

  “他已經(jīng)到了啊。白護士出去了,一直沒見到她,也不知道回來了沒有?!?p>  勇馬次郎恍然,這是不確定,才在門口遲疑。

  不過更令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劉醫(yī)生在你家?”

  “對,剛到。正跟跟我爸聊新聞呢?!?p>  勇馬次郎從沒見過劉琛的真正模樣,唯一的那次,是偽裝后的張遠。

  二十出頭的年紀,還帶著微微的稚嫩,澄澈的雙眼,降低勇馬次郎的戒備。

  “那你快帶我去,我找劉先生有事。早就約好了,估計他忘了。你快帶我去,我當面提醒他?!?p>  “???那我家今晚的晚飯,都快準備好了呀。”

  “沒事,你的,把我?guī)ゾ涂梢粤恕2粫⒄`你們的晚飯?!?p>  勇馬次郎已經(jīng)將自己的勢累積到極致,輕易不愿放棄這樣的機會。

  他也想過,萬一這位劉醫(yī)生不是北鬼,那該怎么辦。

  只花了三秒,勇馬次郎就有了答案:無所謂,反正是個申城人,殺了也就殺了。

  劉琛看著勇馬次郎,還是有些不大愿意。

  “東瀛先生,要不您等我喊白護士一起吧。劉醫(yī)生說她應(yīng)該快回來了?!?p>  不在乎多等這一會兒,勇馬次郎點了點頭。

  砰砰砰!

  “白護士,你回來了伐?”

  不用說,門外的劉琛注定得不到回應(yīng)。

  但劉琛沒有停下來,稍等了片刻,繼續(xù)敲門呼喚。

  一聲聲,斷斷續(xù)續(xù),逐漸增強,變得急促。適當?shù)墓?jié)奏和頻率,讓人沒來由地心生煩躁。

  “行了!”

  勇馬次郎出聲喝止,他只感覺聲音無比刺耳,聽得他頭皮有些發(fā)麻。

  “嗯?”劉琛疑惑他為什么攔住自己。

  “敲了這么久還沒回應(yīng),不用再敲了。先帶我去找劉醫(yī)生吧?!?p>  語氣很惡劣,有些不耐煩,心神像生了雜草,有些亂了。

  “好吧,看來白護士還沒有回來。那我先帶東瀛先生去我家找劉醫(yī)生吧?!?p>  劉琛的話帶著些畏首畏尾,似乎是被剛才的呵斥嚇到了。

  “很好,你的,前面的帶路,快點的?!?p>  勇馬次郎親切的拍了拍劉琛的肩膀,鼓勵著他。

  “好的!東瀛先生,您跟我這邊走。我家就在新義里,過個馬路就是。”

  劉琛很有禮貌。把握著尺度,既不過分殷勤,又帶上對東瀛人的仰視。

  “對了,東瀛先生,您找劉先生的事情麻煩嗎?我爸還想請他給我奶奶檢查下身體,她上次摔斷了腿,一直沒好利索?!?p>  “不會麻煩的。你的,只管帶路就可以了?!?p>  “那您看我要不要在弄堂門口幫您等一會兒?萬一你的朋友們來找您,我可以直接把他們帶到我家?!?p>  “不用了,我只有一個人。你的,好好帶路就可以了?!?p>  劉琛心中一喜,表面沒有絲毫變化。幫勇馬次郎攔著道路上的自行車,帶著他走進名為“新義里”的弄堂。

  兩人腳下的這條主干道,東西走向,極為筆直。

  道路很寬,雙向八車道,宛如一條長河,穿過腳下這片土地。

  落日渾圓,余暉漫漫,橘黃的暖意帶上火燒云的血色。

  籠罩兩旁低矮的弄堂小樓。

  似乎是為了攔著過路的行人,不知不覺間,劉琛落在勇馬次郎身后。

  不遠,也就半步。

  穿過馬路,勇馬次郎邁入弄堂的陰影之中,狹長的影子被更為廣袤磅礴的黑暗吞噬。

  光暗的瞬間變化,讓勇馬次郎瞇了瞇眼。

  便在此刻,一道橘黃色的刀光乍起,貫穿了光與暗,割裂長河般的馬路和澎湃的弄堂小樓。

  似乎超越了人類的反應(yīng)極限,就要落在勇馬次郎持刀的左腕。

  鏘!

  想象中割裂皮肉的聲音并沒有出現(xiàn),反而是擦過堅實木質(zhì)刀鞘帶來的碰撞聲。

  劉琛立刻驚覺,是勇馬次郎在最后關(guān)頭別過刀鞘擋住了這一刀。

  順著刀勢,繼續(xù)向前翻滾,落入黑暗,拉開兩人的距離。

  劉琛的心中,閃過短暫的震驚。

  這一擊,先通過敲門的節(jié)奏打亂勇馬次郎的心境,再以過馬路時的恭敬降低他的心理防線,最后在光暗轉(zhuǎn)換視覺恍惚的瞬間出手。

  千金難買一聲響,劉琛巔峰出手的一刀,能正面看清并擋下的,恐怕只有各門各家的名宿宗師。

  更遑論這是偷襲。

  可偏偏,被這名東瀛人擋住了。

  “喂!八格牙路!終于找到你了!北!鬼!”

  勇馬次郎心如過電,后知后覺般反應(yīng)過來。能擋下那一刀,完全是僥幸。

  自從斷定北鬼就在這里后,勇馬次郎便一直在蓄勢。當他踏夕陽而來時,整個人完全處于巔峰,隨時準備出手。

  剛才也不知是武士的直覺,還是手掌的觸覺放到極致,感受到刀鋒割裂空氣帶來的細微擾動,大腦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如何應(yīng)對,手上的肌肉就自主的動了。

  抬腕,偏過刀鞘。

  擋下了這一刀。

  “賭上武士一生的信仰和榮耀。今日,你必死?。 ?p>  勇馬次郎踏步向前,如猛士舉錘碎顱般,地磚被踏出一陣悶響。

  咫尺距離,來到劉琛面前。

  刀未出鞘,但壓抑不住的殺意已經(jīng)從按刀的右手流瀉噴涌。

  這是武士的成名絕技,拔刀斬。

  將一身的意志、信念凝聚在這一刀之上,堅定不移,便是山巒海淵,也不露絲毫膽怯。

  向前!向前!拔刀!斬鬼!

  劉琛看出這一刀的堂堂浩然,除了正面接下別無她法。

  武士刀是長刃,一寸長一寸強,在不寬的巷道,只需揮刀,便絕無躲閃空間。

  八斬刀是短刀,一寸短一寸險。要想應(yīng)對,唯有左右開弓,以雙刃刀技,尋那稍縱即逝的光亮。

  一生所學的武術(shù)至理化為肌肉運用之妙,伏低身子,步法中正堂皇,每一步都落的至微至秒。

  夕陽將落,弄堂里巷的昏暗似乎更重了幾分。

  天涯咫尺,瞬間即至。

  斬鬼者與鬼!

  武士刀與雙刃!

  畢生的信念與無懼的生!

  碰撞!激炸!大爆發(fā)!

  九州恃風雷,萬馬究可哀。

  錯身,如海上遭遇的兩股龍卷。

  刀鳴,似海嘯席卷后一切的次聲波。

  沒有人能看清兩人交手的那一招。

  金屬碰撞的火花帶動血液的噴濺,落滿小巷灰白的磚墻。

  昏暗的影,殷紅的血。

  噗——

  勇馬次郎跪倒在地,手捂著腹部肋下。

  咣當——

  武士刀落地,顫抖的手無法再握住武士的命。

  巨大的刀口從肋下貫穿,如裂開的大嘴,吐出鮮血和臟器。

  在磚石的地面,化成凋謝的櫻花。

  “武士!告訴我你的名字。”

  一條淋漓的刀口從劉琛的腰間豎著拉到大腿末端,超過手臂長度的傷口猙獰著翻出不斷涌血的皮肉。

  劉琛沒能擋住武士一生信念的一刀,只能堪堪避開大動脈和致命的要害。

  他還能握住手中的八斬刀,一步步地,來到勇馬次郎的身后。

  血液在地面留下一道溪流,像穿行在道路上的自行車留下的軌跡。

  “勇馬次郎,川本重齋和中村弦一的家臣?!?p>  大出血讓他的聲音變得極度衰弱,甚至他已無法抬起頭,再看著劉琛。

  這就是武士最終的宿命嗎?

  勇馬次郎的意識已經(jīng)模糊,他似乎看到兩位家主正在前方縱橫風云,呼喚著自己為他們效力。

  砰!

  還沒等他對家主做出回應(yīng),他的意識便斷絕。

  不適合砍的八斬刀被劉琛重重揮下,如刑天舞戚一般,斬斷了敗者的頭顱。

  “我記住你了。”

  劉琛倚著墻,看著死透的勇馬次郎,鄭重地說出了這句話。

  隨后,腿上大量出血的傷口,帶動身體供血的不足,他的意識,也變得模糊。

  索性,現(xiàn)場還有第三個人。

  “聯(lián)系林逸,趕緊把尸體和巷子打掃干凈,特別是血跡。至于我的命,就交給你了?!?p>  這成了劉琛昏倒在白汐懷里的最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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