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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諸天當體驗員

第三十四章 八重山

我在諸天當體驗員 海盜四十二 3216 2021-07-20 10:42:00

  林逸聽到這個名字,大吃一驚。

  他沒想到會從這個故事里聽到這個名字。

  如雷貫耳。

  北方的武士都知道,天下的拳術(shù)有個頂。

  這個頂,就是宮寶森。

  自出道以來,從無敗績。

  但天下事,光有拳術(shù)是不夠的。

  宮家這些年安然無恙,越來越大,乃至聯(lián)合成立武士會,成為響當當?shù)木揠ⅲ茧x不開政界的支持。

  追本溯源,這些支持的開始,都要算到二十年前的那場當街殺人。

  “我不知道你聽明白了沒有?!眲㈣》畔率稚系暮炞?,正經(jīng)道,“我們是武人,拳術(shù)是殺人的技藝,我們最擅長也最適合去干的,就是殺人?!?p>  “如果你愿意當這個里子,我相信,他們會保你家這個面子?!?p>  “而且這個里子當不久。他們見到你的實力,一定會把你吸收進組織,為他們所用。那時候,你站住了,林家就倒不了?!?p>  “當然,你得有投名狀,越難的越好?!?p>  劉琛沒有繼續(xù)往下說,他知道,林逸肯定懂。

  林逸確實懂,這是一條武士的路,先立下投名狀,再以保全林家離開津門為條件,徹底投靠藍衣社。

  當然,他也可以有另一種選擇,勸父親徹底投靠東瀛。畢竟政界已經(jīng)有派系把他們放棄,東瀛人為了統(tǒng)治的穩(wěn)定,肯定會選擇讓他們繼續(xù)過安穩(wěn)日子。

  但林家不會當國賊。

  林父曾說,他就算是死,也不會倒向東瀛人。因為一旦倒向東瀛人,林逸和林志的一輩子,就只能活成奴才,走在外面,會一輩子被人戳脊梁骨。

  咬咬牙,林逸吐出一個字。

  干!

  不過是殺人罷了。

  “如果你決定好了,他們來,我通知你。”

  話說完,茶飲盡。

  月高懸,夜歸人。

  冷碳竹簽,一夜無話。

  時間一晃,便又是六七日過去。

  下了兩場秋雨,只覺得秋意一下子就濃了,滿樹的葉子眨眼就黃了,秋風(fēng)一掃,一街都是枯槁。

  東瀛人也終于按捺不住,有了新的動作。

  那日清晨,街道上彌漫著薄霧。

  忽然傳來一陣陣連續(xù)的撞門聲,猛烈、震懾人心。

  砰然一聲巨響,跟著一擁而上的腳步聲。

  “都別動!”

  “你們是誰!知不知道這里是——”

  “??!”

  砰!槍響。

  仿佛是一個信號,聲音一下子變得混亂。

  家具被砸翻在地,瓷器破碎,尖叫聲,怒吼聲,連片的喧囂和吵鬧。

  像沸騰的油鍋,倒入涼水。

  熱激、無序、炸裂。

  不到一個小時,一切又歸復(fù)平靜。

  街角有人借著門縫巴巴地看。

  宅子的主人滿頭是血,被東瀛人拖拽著拉走。

  踉踉蹌蹌,跌跌撞撞。

  又等了半個上午,太陽把屋里的血腥氣曬得濃烈,聞著幾欲作嘔,才有人縮手縮腦地跑過去。

  家仆流干了血,倒在快要干涸的血泊中。

  平時難見的琉璃燈盞,滿院子碎片。

  所有人都明白了。

  這是家毀人亡。

  川本重齋養(yǎng)好了傷,手里拿著最新的報紙。

  《郭氏布行因涉嫌刺殺東瀛重臣,已被逮捕調(diào)查》

  碩大的標題,占據(jù)著版面的頭條。

  “有句話說的好,請客、斬首、收下當狗。你請了客,有人敢不來,那就只能斬首。可惜這個郭家,你說跟著我們有什么不好,假以時日,必是帝國功臣?!?p>  “一個郭家,沒了就沒了,不可惜。只希望其他商人能好好吸取教訓(xùn),不要自誤?!?p>  淡淡的幾句話,為此事蓋上棺定了論。

  秋風(fēng)獵獵,人心惶惶。

  午后,劉琛在院中備好了茶具,白汐熟練地煮起茶,林逸和王勾坐在一旁。

  他們在等人。

  近一個月來,王勾的身體恢復(fù)的差不多了,手上的繃帶已經(jīng)拆開,沒人的時候已經(jīng)試著練練功夫,做做康復(fù)訓(xùn)練。

  敲門聲咋起,眾人心中一凝,暗道,來了。

  劉琛繞到前廳,拉開門,讓進三個人來。

  程崇歲、九曲溪,和一位三十歲上下的男子。

  中山裝,金絲眼鏡,透著斯文。

  “介紹一下,我是九曲溪,先前來過。這位是八重山,藍衣社在津的一把手。”

  興許是八重山在,九曲溪的態(tài)度有些恭敬,帶著十足的正式。

  “我是劉琛。這位是林逸,林家長子,武道高手?!?p>  劉琛不卑不亢,打量著八重山。

  一種毫不掩飾的試探。

  八重山也不惱怒,反而坦蕩蕩地任由劉琛目光的掃視。

  “都說年輕方有血勇膽氣。這幾位年輕學(xué)生初生牛犢不怕虎,幸盟劉師傅搭救,又幫忙藏了幾日,才算是逃過一劫。我代表藍衣社先謝過了,這段時期的醫(yī)藥飲食,回頭九曲溪會作補償?!?p>  “舉手之勞,不值一提。正好程崇歲來,把他們帶回去?!?p>  目光的試探點到為止,經(jīng)歷了上個世界和各界風(fēng)云的交鋒,自然不會在這種場面露了怯。

  一言一語,自有安然氣度。

  “這兩個學(xué)生沒給你添麻煩吧?”

  有了話題的引子,雙方仿佛朋友般閑話家常,似乎這次來,就是為了接這兩個人。

  林逸從沒接觸過這樣的場合,心中又急著早點把正題定下來,三兩次想岔開話題,都被劉琛輕輕一帶,繞了回來。

  談判,向來是門學(xué)問。

  怎么占據(jù)主動,怎么把握對方的底線,怎么探清對方的資源?

  其腦力的消耗,絲毫不亞于體力之于武斗。

  每個人,都像武士流派一樣,有自己的風(fēng)格。

  有人大開大合,上來就說要干嘛干嘛。這種人要么是有所依仗,有著一錘定音的底牌;要么就是莽夫,平白泄了底,讓出主動權(quán)。

  有人言語透著力量,字里行間充滿著感染力,充滿了真摯和打動人心的振奮,讓人聽了恨不得直接擼起袖子高歌猛進。

  有人會騙,每一句都帶著真情,透著實在,讓人恨不得斬雞頭拜把子引為知己,但那人心里,想的卻是坑蒙拐騙的陰招。

  有人會侃,天南海北的話題,天馬行空地談,讓人摸不著頭腦。殊不知那人的每一句話,都帶著一層意思。你要是聽不懂,就算是被那人看透了。

  有人會藏,把真意藏在每句話的底子了,讓你摸不清他什么態(tài)度,真正的底線在哪。等你把握不住,那他就化被動為主動,把握住整個談判。

  有人會算,每一句話怎么說,對方怎么答,不經(jīng)意透出來的幾個字什么心理,為什么會突然皺眉頭,這都在算計之中,就跟蜘蛛似的,捕獵之前先結(jié)網(wǎng)。

  還有人會示之以誠、會故作玄虛……

  這里的波云詭譎,絲毫不亞于武林的生死之爭。

  劉琛就是會算的,得益于精神的強大,和上個世界的豐富經(jīng)驗,他能很快分析出對方的心理。

  話題從青年學(xué)生,到前兩日郭家的劇變,再到川本重齋和北方形式,又繞到當政者和各地的拳術(shù)流派,終于,被劉琛找到機會切入到正題。

  “這次是林逸,想托我做個中間人,跟藍衣社做筆交易?!?p>  說到此處,看了眼九曲溪等其他人。

  旁人立時會意,借口離開。

  “但說無妨。”

  “保下林家,送他們離開津門。”

  “什么條件?”

  直接問條件,林逸心中一喜。這說明他們確實有辦法。

  “他會加入藍衣社,這是津門新生的風(fēng)云高手?!?p>  “林家是當?shù)卮蠹?,想運作,不容易,得加價?!?p>  “再加一顆人頭?!?p>  “誰的?”

  “津門之內(nèi),任何目標。”

  進入正題,劉琛開門見山,通過剛才的閑談,他已經(jīng)對藍衣社有所把握。他深知,這個條件,絕對有吸引力。

  “價錢夠了,你能給得起?”

  “可以送你一個人頭,當做定金?!?p>  劉琛就像不差錢的敗家子,隨口就是一個人頭,就像吃飯喝水一樣。

  但不得不說,這很有用。

  至少在氣勢上,讓八重山有些相信劉琛的本事了。

  “那你就不怕我們拿錢不辦事?”

  “說反了吧,藍衣社家大業(yè)大,難道不是該怕我們不給錢么。”話鋒一轉(zhuǎn),劉琛微笑繼續(xù)道,“況且我說的是,津門之內(nèi),任何目標?!?p>  重重地強調(diào)了“任何”這兩個字,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哈哈哈。劉兄弟,武人風(fēng)采,令人佩服?!?p>  八重山頓了頓,空氣似乎驟然停滯。林逸掩飾不住心中的情緒,有些忐忑地看著八重山,等待著他的決定。

  “既然如此,那就成交。”

  林逸心中一松,仿佛秋風(fēng)拂面,懸著的心緩緩落地。

  “付定金之后,我會安排林家離開津門,我們要的人頭落了地,林家就離開了津門。聽說白汐給你打下手很不錯,那就讓她作為我們之間的聯(lián)絡(luò)人,如果你需要任何情報,或者想找我們,都可以通過她?!?p>  八重山緊接著就進行了布置。他本想讓九曲溪作為聯(lián)絡(luò)人,但轉(zhuǎn)念一想,白汐已經(jīng)和劉琛相處了這么久,顯然更合適。

  談到這里,雙方都算是取得了想要的結(jié)果。場面也放松下來,八重山喝著茶,望著劉琛,不禁感慨:“說真的,你不考慮加入我們嗎?想要什么都可以談?!?p>  無論是語言的交鋒,還是九曲溪反饋的戰(zhàn)斗實力,都讓八重山極為欣賞,心生招攬之意。

  “不了,我自由慣了,不習(xí)慣組織里的約束。不過以后有所需要,可以找我?!?p>  說話間,劉琛從懷里抽出紙筆,遞到八重山面前。

  “時不我待,把定金的名字寫上去吧。我會盡快給你。”

  八重山接過紙,神色有些復(fù)雜。這意味著,劉琛可能早就計算到了可能的結(jié)果。心中對他的評價,又抬高了幾分。

  鋼筆劃過紙張,留下雅正的字跡,起承轉(zhuǎn)合,成了一個名字。

  藏山?jīng)鼋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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