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消息已經(jīng)放出去了?!辟Z真按照費申的安排,將手上拿到賬本之事,透過某些官員傳到了梁成和蔣豐由耳邊。
“好,接下來,我們就只需要等了?!辟M申這兩日都在客棧里面沒出去,梁成他們已經(jīng)有些按捺不住了,這幾日頻繁的往各個涉世的官員手里送錢,這也正是他想要的看到的。
……
瑜洲州府。
“世子,如果要補救水事工程,還需要一千萬兩銀子,現(xiàn)今我們?nèi)绾文玫贸鰜恚俊笔Y豐由是真的急了,上前扯住了梁成的衣袖。
費申一直在瑜洲沒走,他們跟蹤的人,還發(fā)現(xiàn)他寫了密信送往京城。監(jiān)察御史是有特權(quán)的,所報信件能直達天聽。
若費申用密信將峪江之事上報,他這個府尹算是做到頭了。
而且在峪江水事中,不單涉及到銀子,還有好幾條人命。
現(xiàn)在若是能有銀子,還能將水事粉飾一番,也能封住那些人的嘴巴,可這幾日了,梁成就拿出了十多萬兩,這可不及當時他拿走的十分之一。
“你問我,我去問誰要!”梁成一甩手,將衣袖甩了出去。被蔣豐由扯著,還真是晦氣。
“世子,您這意思,不管了?!”蔣豐由瞇起眼睛,臉上的肉恨不能堆成一團。
“我何時有這意思。你我是一條船上的,船若翻了,難道我能保全嗎?!”梁成怒極。他本就為銀子之事著急上火了。
白府的幾個掌柜真的沒一個愿意拿錢出來。張允做掉了兩個,好歹算湊出了五十萬兩。可這些錢根本不夠用,一日光景就沒了。
現(xiàn)在蔣豐由還跟他說要一千萬兩,開什么玩笑?他去哪里拿這么多銀子。
“世子也知道,本來這水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天公不作美,現(xiàn)在幾百條人命已經(jīng)沒了,若是不能盡快安撫和修復工程,怕是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笔Y豐由也不顧忌什么世子不世子的身份地位了。
左右梁成也只有爵位而無官職,他尊重他是看在定北侯府的面子,但現(xiàn)在,梁成顯然有甩手的意思,他是父母官,也是此次水事的主管,出了事,他無論如何也逃不開,但若他出了事,他也絕不會放過梁成。
“蔣大人這說的是什么話,上次蔣大人拿的銀子也不在少數(shù),怎的不見你拿些出來?!笔Y豐由小小一個州府,竟敢如此語氣對他說話,真是放肆。
峪江水事,蔣豐由也拿了大頭,少說也有三百多萬兩,現(xiàn)在呢?就拿了五萬兩出來,當真打發(fā)叫花子呢。
“世子,您要算這么清楚的話,那就有話說了?!笔Y豐由黑了一張臉。
“蔣大人,毋須急躁。事情也沒到無法挽回的地步。費申的密信,我已經(jīng)讓人截下來了?!绷撼梢豢跉舛略谛目?,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
“只要信沒送到陛下手上,我們就還有時間。”梁成耐著性子繼續(xù)道。
“那便好,但銀子的事情,總是要解決的?!笔Y豐由氣倒是順了一些,但結(jié)癥沒解開,他這烏紗帽總歸是不夠穩(wěn)。
“知道了?!绷撼衫浜咭宦?,出了州府。心中暗道,若他承襲了侯爺爵位,三皇子登臨大統(tǒng),定不讓蔣豐由有出頭之日。
蔣豐由看著梁成離去的背影,眼睛微瞇了起來。
梁成回到驛站,找來張允又大罵了一頓,心中那股子氣仍舊發(fā)泄不完。
“世子,一千萬兩,就是把幾個鋪子都賣了,也來不及啊。”何況鋪子還是白家的鋪子,不可能賣得了,所有鋪子的流動銀錢,也不夠一千萬兩啊。
“……”這點梁成又何嘗不知。但若籌不到銀子,峪江水事定會捅到李厷曜那里。屆時不單是他,就是整個定北侯府都會受牽連。
“費申可還有其他動靜?”密信是截住了,但費申如果直接回京的話,那比密信還嚴重。且不說他手上有多少證據(jù),但凡有一點,能讓陛下下令徹查的話,他們就完了。
“費大人這兩日都沒出過客棧。但賈真卻出去過好幾次。”如此,才更反常。
“世子,費大人手上若真有證據(jù)的話,要不要……”張允做了一個“殺”的動作,因為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
“……”梁成沒有回答張允。他其實也想過這點。峪江水事不單是錢的問題,幾百條因為潰堤而死的草民,更加棘手。
如果真到不得已時,殺了費申也是一個辦法。費申死了的話,朝廷再派人追查此事,他或許就能塞些銀子擺平,畢竟朝廷中如費申這樣的人,也就兩三個。
不過若是費申莫名其妙死在瑜洲,這事追究下來也不好辦。
“世子,我們可以在別處安排了人對費大人下手。費大人在朝中有不少仇家,偽裝一下,就查不到我們頭上了。況且密信已攔下,沒人知道費大人跟峪江水事扯上關(guān)系?!?p> 張允跟了梁成這么多年,看他的表情就猜到他的顧慮了。
“這是下策,非到必要,不可妄動。不過你也提前安排好這事,做事細心點,萬不可再出錯了?!绷撼上胂氪_實可行。不過張允這幾回辦事情,總是差了點,白白當放過了白玉璟一家。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世子放心?!睆堅暑I命下去了。
卻說費申這邊,已經(jīng)知道自己寫出的密信被梁成截走。
他之密信,其實是故意寫給梁成等人看的,讓他們知道他手上有東西。人越急,就越容易露出破綻。他讓賈真也一直注意兩人的動向,很明顯,梁成和蔣豐由已經(jīng)離心了。
“大人,有客人來了。”賈真輕扣門扉,征得費申同意后,推開了房門,身后跟著一穿著黑袍,戴著寬帽的身影。
“是你?!”來人慢慢褪下了遮掩的帽子,露出了蒼白而俊秀異常的臉,正是白玉璟。
“你怎么來了?”費申上前重重的拍上了白玉璟的肩膀,白玉璟順勢咳了幾聲。
“下手不知道輕重啊。”白玉璟不自覺的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