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纏綿
涵櫟望了望卉笙腿上的紗布,還是不放心的說:“你的傷真的沒事嗎?要不要我?guī)湍憧纯???p> 卉笙笑道:“我都忘了,你也懂醫(yī)術呢。不過仙醫(yī)已經(jīng)給我治好了,真的沒事了。纏著紗布只是因為還有一些藥敷在傷口處,以免留疤?!?p> 涵櫟卻說什么也不放心:“還是給我看看吧,總要看一眼我才能放心啊?!边呎f邊將卉笙的腿往自己膝蓋上抬,一副不看一眼傷口不罷休的架勢。卉笙的左腿就這么猛地被涵櫟抬了起來,整個人上半身都失去了平衡,不禁向后一仰,跌躺在了床上。涵櫟見狀,想去扶住卉笙的身子,結(jié)果自己被床沿絆了一下,臉朝下地摔了下去。就在他的身子就要碰到卉笙之時,他反應迅速地用雙臂撐住了自己跌落的身體。等二人反應過來時,對方的臉都近在咫尺,涵櫟的絲發(fā)垂落在卉笙耳邊,二人都能感覺到對方呼吸里的溫熱。涵櫟的喘息變得越來越急促,望著床上的卉笙,腦袋有些發(fā)熱。卉笙也意識到氣氛有些尷尬,趕緊別過臉去望著床內(nèi)側(cè)。
涵櫟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趕緊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清了清嗓子說:“那個,你的傷,要是真的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說罷他便急忙轉(zhuǎn)身,準備倉皇而逃。剛一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衣角被什么東西拽住了。轉(zhuǎn)頭望去,卉笙依舊半躺在床上,臉還是對著床內(nèi)側(cè),沒有朝涵櫟望過來,但她的手正緊緊扯著涵櫟的衣袖。涵櫟一臉茫然,卻聽見卉笙輕聲地說:“你,可以,留下來?!?p> 這一瞬,涵櫟終于相信,原來心跳聲也可以如此振聾發(fā)聵啊。他愣在原地,腦子里思量著卉笙剛剛那句話,生怕自己會錯了意。手邊的衣袖又被人用力拽了兩下,他慢慢坐回床邊,左手撐著上身,輕輕地俯下身。
兩人的臉又近在咫尺了,互相都能感覺到對方胸膛正快速地起伏著。涵櫟猶豫了一下,問:“笙笙,真的可以嗎?”
卉笙轉(zhuǎn)過頭,迎上涵櫟炙熱又躊躇的目光,手中緊緊攥起了拳頭,點了點頭。
涵櫟用右手輕輕撫摸卉笙的臉,然后輕輕吻了上去。
“笙笙,我愛你?!?p> “我也是?!?p> 涵櫟的吻從開始的輕柔慢慢變得猛烈了起來?;荏蠜]有太多抵抗,但她感覺到了他的緊張與局促。卉笙輕輕抱住他,努力地傳達著自己的心意。二人都感受著對方的溫度,暖心又柔軟。如果愛要將他們?nèi)诨?,那便一起醉死在這一汪柔情之中吧。情到濃時,便是魂夢纏綿,水乳交融,生死相托。
卉笙靜靜地躺在涵櫟的懷中,感受著他平穩(wěn)的呼吸。此時已接近黃昏,夕陽透過紙窗,映出疏簾疊影。
卉笙說:“阿櫟,你是不是,該回去了?”
涵櫟輕輕親吻了一下卉笙的額頭,說:“嗯。貿(mào)然留宿,怕給你引來閑話。我還是要回凌虛殿的?!?p> 卉笙不禁抱緊了涵櫟:“我舍不得你?!?p> “笙笙,其實你我之事,早就在水晶宮里傳開了。你可怨我,一直都沒有給你一個說辭?”
卉笙眨了眨眼睛:“我從未想過這些。我只知道,我認定你了,你想甩掉我那是不可能的?!?p> “抱都嫌不夠,哪里會甩掉你。”
“那不就得了。”
那一日之后,卉笙只要一想到要見到涵櫟,就莫名的害羞起來,不知該怎樣再面對。幸而,這幾日卉笙常常去戎界,涵櫟也沒有再來找她。
時間一晃,又有好幾日沒有見到涵櫟了。不相見,又思念?;荏嫌行鈵溃瑸楹芜@幾日涵櫟不來找她,但讓她主動去找涵櫟,她又有些退縮。
正惱著呢,這一日,影汐來找她玩兒。
“卉笙,你最近可是個大忙人,許久都未來找我玩兒了!”一進門影汐就抱怨道。
“我不找你?”卉笙又氣又好笑地說,“不知道是誰整日不在殿里,不知道去哪兒談情說愛了?!?p> 影汐一聽,尷尬一笑道:“也沒有啦,就是偶爾陪子彥去種種花草而已?!?p> “話說回來,你和子彥近來可好?”
影汐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看見桌上擺著糕點,隨手拈起一塊兒就開始吃。邊吃邊說:“就那樣吧,也沒什么不好的。他對那些花花草草甚是著迷,我有時候都覺得他喜歡那些花草勝過喜歡我呢?!?p> 卉笙笑道:“子彥只不過是為人敦厚老實,不懂得用那些甜言蜜語哄你開心罷了,你也別怪他?!?p> “我才沒怪他呢,我成日陪著他又是施糞又是挑肥,有時太陽還未升起便去洵異山采集露水,就為了供養(yǎng)他那些花花草草,再這么下去,我都能成為一個花匠出師了。”
卉笙邊聽邊笑。
影汐咽下一塊糕點,詫異道:“今兒個你殿里的糕點怎么沒有往常好吃啊。”
問得卉笙一愣,然后卉笙輕描淡寫地說:“今日這糕點是我殿里的廚子做的,往日你吃的約莫是你二哥送來的??磥砦业罾锏膹N子始終比不上那凌虛殿里的廚子啊?!?p> 影汐一聽卉笙提到了二哥,打趣道:“說到我二哥,我倒想問問,你準備了何時當我嫂子???我都已經(jīng)準備好改口了!”
“別鬧了!”卉笙頓時臉就紅了,“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得了吧,你和我二哥的事兒傳得整個水晶宮盡人皆知。幾日前我在植草堂遇見仙醫(yī),他還說你不過只是受了一點點小傷,結(jié)果把我二哥嚇得臉都白了。二哥對你如此上心,你就看在我的面兒上從了他吧。”
卉笙一支筆飛了過去:“再亂說,你就別吃我這兒的糕點了?!?p> 影汐一邊裝作求饒的樣子,一邊繼續(xù)不懷好意地笑著。卉笙望著他只得無奈地搖搖頭。這時卉笙突然驚覺影汐眼圈發(fā)黑,呈烏青色,詫異地問:“你怎么看起來好像沒睡好的樣子,難道是子彥每日清晨都喊你起來去采集露水?”
影汐聽她這么一問,連忙搖手道:“那倒沒有。我只是最近夜里總是睡不好。雖然睡著了,但又感覺沒睡著。總是做很多很多的夢,并且感覺在夢里遇見了可怕的事情,但每每醒來卻又想不起來究竟夢到了什么,所以才會這么累?!?p> 卉笙擔心地說:“子彥不是快要成為藥師了嘛,讓他給你瞧瞧,給你找?guī)孜吨叩乃幵囋嚒!?p> “好,回頭我找他問問?!?p> 此時凌虛殿內(nèi),星耀,子邦和涵櫟三人圍著石桌坐著。
星耀開口問:“今日找我來何事啊?”
涵櫟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話。
星耀不可置信地說:“平日里胡言亂語地口不擇言,怎的今日這般扭捏了?”
“誰胡言亂語口不擇言了?。俊焙瓩禌]好氣地說。
子邦在一旁笑著說:“能讓我們二殿下這般瞻前顧后,吱吱嗚嗚的,恐怕只有沐陽殿里那位了吧?!?p> “所以是有關卉笙?”
涵櫟瞪了一眼子邦,嘀咕道:“讓你多話!”子邦裝作沒瞧見。然后涵櫟清了清嗓子,又端正了坐姿,一臉鄭重其事地說:“我準備迎娶卉笙?!?p> 星耀和子邦瞬間目瞪口呆。二人花了好一陣才消化了這句話。
子邦眼睛瞪得圓圓地說:“雖然你們在一起也不算短了,但你突然說要娶她,我還真是嚇了一跳?!?p> 星耀雙手抱懷,皺著眉頭說:“沒想到,像你這么不靠譜的人也會有想成親的一日?!?p> 涵櫟一聽不樂意了:“哥,你這話何意,難道你期盼著我孤獨終老?”
星耀沒有回復他,繼續(xù)說:“我眼下有點兒后悔當初撮合卉笙和你了,一想到芷瑜姐的女兒到頭來居然要嫁給你這么個不靠譜的人,芷瑜姐若是還在世,只怕是要怪罪于我了?!?p> 涵櫟氣惱地說:“我哪里不靠譜了?不是,我怎么就不靠譜了?子邦你說,你也覺得我不靠譜嗎?”他轉(zhuǎn)頭朝子邦問道。
子邦忍著笑,說:“倒也不是不靠譜,但我實在沒辦法想象出向你成親的樣子?!?p> 星耀說:“你別在這憤憤不平了,成親這件事兒,與我和子邦怎么想全然無關,關鍵是卉笙怎么想。你可有問她?”
一提到卉笙,涵櫟就耷拉下了腦袋:“我是想問她來著,但總覺得說不出口。這幾日我都不敢去見她?!?p> 星耀繼續(xù)皺著眉頭說:“成親這事,我和子邦都沒有經(jīng)驗,也幫不到你什么。這事兒還須得你自己去說。”
子邦笑著說:“平日里,從未見到過你這般唯唯諾諾的樣子,沒想到遇到了卉笙,她可真真是降伏了你?!?p> 星耀突然將手搭在涵櫟的肩上,笑著說:“不管怎樣,為兄看見你能找到自己心愛之人,很是替你高興。既然這是你的心意,你自應當傳達給她,不要讓自己遺憾才好?!?p> 子邦也笑道:“我看,卉笙對你也算是情真意切,你就大膽地去說吧?!?p> 涵櫟看看他倆,重重地點了點頭:“嗯。”